第225章 哭求-《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赵掌柜揣着颗七上八下的心,走到国公府朱漆大门前,喉头滚动了好几下才敢扬声:“劳烦通禀一声,小的是城西粮铺的赵老三,有要事求见国公爷。”

  门房探出头打量他半晌,没好气地回道:“国公爷去面圣还没回府,有事明日再来。”说罢便要关门。

  “别别别!”赵掌柜急忙伸手按住门板,脸上堆着谄媚又急切的笑,“小的真有急事,关乎身家性命的——”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还是合上了。

  他僵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趟若是空手而归,家里那堆高利贷的催命符可饶不了他。

  咬了咬牙,赵掌柜竟往门旁的石阶上一坐,挺直了腰板装作耐心等候的样子。

  可日头渐渐西斜,秋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他坐得腿麻,先是换了个翘腿的姿势,后来干脆蜷起腿抱住膝盖。

  等到暮色四合,府里连灯影都透出几分暖意,他终于撑不住了,索性往冰凉的青石板上一躺,双手往肚子上一捂,嘴里还哼哼唧唧的,活像只被弃的老狗。

  这一下,过往的行人顿时围了过来。“这不是赵掌柜吗?怎么躺国公府门口了?”

  “莫不是国公府欠了他的钱?”

  “看这可怜样,怕是被刁难了吧……”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开,看向府门的眼神渐渐带了些鄙夷。

  府内,戚氏正对着铜镜描眉,听见下人回报门外情形,“啪”地将眉笔拍在妆奁上,柳眉倒竖:“反了他了!不过是个商贾,竟敢在国公府门前撒泼!”

  她起身时裙裾扫过凳脚,带着一股被冒犯的怒意,快步走到廊下,隔着雕花栏杆往外看。

  见赵掌柜还在地上辗转,戚氏厉声喝道:“赵老三!你这是做什么?我家国公爷不在,你在此躺卧哭闹,是成心要坏我国公府的名声吗?”

  她声音清亮,带着主母的威严,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外头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脸上。

  赵掌柜听见声音一骨碌爬起来,膝头沾着尘土也顾不上拍,扑到门前就“咚咚”磕头,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涕泗横流:“国公夫人明鉴啊!小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囤粮的银子大半是借的高利贷,如今粮价跌了,债主天天堵门,再还不上钱,小的就得卖儿卖女了!只求国公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小的……”

  他这一哭,围观的人更起劲了。

  “瞧瞧,果然是被逼急了。”

  “国公府这么大的家业,帮衬一把怎么了?”

  “就是,欺负一个小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戚氏气得浑身发抖,扬手点向侍卫:“把他给我拖走!简直是无理取闹!”

  侍卫刚要上前,人群外突然又挤进来一个矮胖身影,也是个穿着绸缎却面色愁苦的掌柜,他往赵掌柜身边一蹲,唉声叹气道:“赵兄,你也在这儿啊……我也是没办法了,那些债主说,若国公府不肯兜底,咱们这点家当迟早得被抄了去。”

  两个掌柜一坐一跪,哭声此起彼伏,围观者的同情几乎要凝成实质。

  戚氏在门内听得真切,那赵掌柜哭天抢地的模样,配上刚冒出来的同伙一唱一和,活脱脱是要将国公府的脸面踩在脚下。

  她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紫檀木的栏杆里——先前这群人哄抬粮价,若非怀清当机立断,他们府里怕是真要被坑得高价购粮,平白填了这些奸商的欲壑!

  如今倒好,投机不成反蚀本,竟还敢上门撒泼,摆出这副卖惨讹钱的嘴脸!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戚氏猛地转身,鬓边的赤金流苏被她甩得“叮当”作响,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燃起来,“来人!给我把这两个混账东西拖出去!往死里打!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在国公府门前装疯卖傻!”

  廊下的护卫闻声而动,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脚步“噔噔”地往门口去,眼看就要如狼似虎地扑向那两个掌柜。

  就在这时,一辆乌木马车“吁”地停在府前,车帘掀开,怀清扶着小妹走下来。

  她穿着月白长衫,身姿挺拔,目光扫过门前乱象,眉头微蹙。

  “这是怎么回事?”怀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清冽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周遭的嘈杂。

  她看向那两个掌柜,眼神平静却带着审视,“国公爷不在府中,你们偏偏选这个时候上门,是觉得我们是妇孺好欺负,能被你们堵着门逼迫吗?”

  赵掌柜被她看得一哆嗦,刚要辩解,怀清已转向身后的随从:“去,请京兆尹过来。光天化日之下在国公府门前聚众滋扰,总得有个说法。”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京兆少尹就匆匆赶来,额上还带着薄汗——上次处理国公府的事的京兆尹不敢来,推了他出来。

  “明善县主,这……这是怎么了?”

  怀清没看他,径直走到两个掌柜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们囤粮时,是谁撺掇你们‘市价必涨’的?借高利贷时,那利滚利的字据是跟谁签的?”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当初想靠投机取巧发横财,如今赔了本,倒想起往国公府身上赖?我们府里的银钱,是用来养兵护民的,不是给你们填贪心窟窿的冤大头!”

  赵掌柜被问得张口结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先前的哭嚎也卡在了喉咙里。

  另一个掌柜更是缩着脖子,不敢再抬头。

  围观的人群听了这话,也渐渐回过味来,看向两人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

  戚氏站在门内,听着怀清条理分明的话,先前的怒气渐渐平息,嘴角反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是这丫头,说话做事,总能一针见血。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他们可怜啊”,像是一滴冷水滴进滚油里,瞬间炸开了锅。

  “是啊,瞧这哭的,家里怕是真揭不开锅了。”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啧啧叹气,往赵掌柜那边挪了挪,“国公府那么大的气派,何必跟两个小生意人计较?”

  旁边穿短打的汉子也跟着点头:“就是,谁还没个难处?真逼出人命来,总归不好听。”

  赵掌柜听见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更凶了,直往地上撞头,额角都磕出了红印:“诸位乡亲评评理啊!小的真是活不下去了……只求国公府发发慈悲,给条活路啊……”

  另一个掌柜也跟着抹泪,抽噎着说不出话,那副凄惶模样,倒真有几分催人泪下。

  戚氏听得牙痒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们手都在抖:“可怜?他们哄抬粮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百姓可怜不可怜?!”

  她恨得牙根发痒,偏这围观的人不明就里,只会被几句哭诉勾了同情心,真是气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