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1号这天，刘平寇蹲在葡萄架下，正给平夷买的那辆“二手”自行车上油，链条擦得锃亮。
“哥，这车子……看着不像二手的啊。”平夷背着蓝布书包，站在旁边瞅。
“你懂啥，我拾掇的变新了。”刘平寇头也不抬，手里的抹布蹭得飞快(能不新吗，空间里的，把生产日期都改了，托人上的牌)。
娘问:“这得不少钱吧？”
“没多少，处理的旧车，试试。”刘平寇直起身，拍了拍车座。
平夷捏了捏车把，车铃“叮铃”响，声音脆生生的，骑上去也轻快。
“跟新的一样”
刘平寇:“那是，你哥我这手艺，能差了？”
院里传来动静，平东和平洋背着书包出来，校服洗得发白。
“哥，我也想要自行车”平东，平洋瞅着自行车，眼里冒光。
“等你们考上大学的。”刘平寇瞪他们一眼。
平洋赶紧接话:“那说定了，哥。”
“我说话，有不算的时候吗。”刘平寇伸手敲了敲平东的脑袋。
平东龇牙咧嘴:“哥你又打错了，是平洋说的……”
平清和平韵蹦蹦跳跳从东厢房出来，辫子上扎着红头绳。
“哥，我们也开学啦，初一有点远！”平清，平韵说。
刘平寇:“是远了点，发工资给你们也买辆自行车，先拿我的自行车练习一下。”
“谢谢哥”俩丫头从书包里掏出糖，剥开糖纸，含着糖跑了，书包带子甩得老高。
平东，平洋瞅着妹妹的糖，嘟囔:“凭啥给她俩买车？”
刘平寇:“凭你俩上次考试少考了两分。”
刘平寇拎起平夷的行李卷:“平夷走了，送你上学。”
林淼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新钱包：“平夷，给你带上这个，里面就给你放了20块。”
“谢谢嫂子，我哥都给我10块了。”平夷接过来，塞进书包。
林淼又塞了几个煮鸡蛋:“政法学院远，骑车慢点。”
“知道了嫂子。”
刘平寇推着车，平夷也推着车跟在旁边，出了西砖胡同，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标语，红底黑字：“劳动最光荣”。
“哥，厂里最近忙不？”平夷。
“还行，我们厂要搞工资改革试点，八级工制度”刘平寇随口一说。
平夷哦了一声，忽然停住:“哥，这车子真是二手的，我瞅着漆都没掉。”
刘平寇挠了挠头:“呃……人家保养得好，你骑就是了。”
平夷抿嘴笑，没再问，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分明是新车。到了政法学院门口，门口围着不少学生，拎着行李。
“就到这儿吧，进去报到。”
“哥，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平夷接过行李，眼睛红了。
“哭啥啊，周日骑车就回来了。”
刘平寇揉了揉她的头发:“缺钱就跟我说。”
平夷转身往里走，走两步又回头:“哥，车子我会爱惜的！”
刘平寇挥挥手，看着她进了校门，才转身骑车往厂子里去。保卫科办公室，江洋正往墙上贴考勤表，见他进来直笑。
“老大，送完平夷了，那丫头真出息，咱村第一个政法大学生，出来就当官了。”
“啥出息，刚入学，还得四年呢。”
刘平寇往椅上坐:“工资改革的文件下来了？”
“下来了，八级工，最高能拿一百二。”江洋递过文件。
刘平寇扫了一眼，扔回桌上:“先干活，我们维护好秩序就行。”
郭祥端着缸子进来，嘴里哼着歌:“老大，那我的工资调整不。”
刘平寇掏出烟:“不知道，咋地，钱不够花了？”
郭祥:“没有啊，谁会嫌钱少啊。”
刘平寇皱着眉:“钱多也不是好处。”
几人又聊了一会工作的事，就去维护考级现场去了。
转眼五号这天，刘平寇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沉甸甸的。
“发工资了？”林淼。
“嗯，工资加奖金，一百二十八。”
他把信封往林淼手上一放“你数数。”
林淼接过来数钱，手指在票子上捻得飞快。数完钱她抬头笑:“我这月工资涨了，涨到二十四了。”
“不错，比上月多了六块。”
刘平寇脱了褂子:“把钱匣子拿出来，算算家底。”
林淼:“去年底是三千二，你今年打猎的每月一千多。定期存了四千，现金八千多，加上今儿这一百二十八…呀，一共一万二千六百二十八。”
刘平寇叼着烟，眯眼笑:“够小子们娶媳妇了。”
“别瞎说，平东他们才多大，儿子更是远着呢。”林淼把钱分门别类。
刘平寇:“对了，平清平韵说要自行车？”
林淼说着:“可不是嘛，天天跟我念叨，说同学有骑车上学的。那俩丫头，被你惯坏了。”
“就我自己惯着，你们也都有份，娇着点没事。”
刘平寇满不在乎:“这都发工资就给她们买。”
“那平东和平洋呢？他俩也想要。”
刘平寇眼一瞪:“他俩，他俩就等考上大学再说！现在给他们买，还不得天天骑着疯跑？”
正说着，平东和平洋背着书包回来，听见这话，平东脸一垮:“哥，凭啥妹妹能买，我们不能？”
“凭你俩上次考了九十七，差一分满分。”
刘平寇瞥一眼他们:“啥时候考双百，啥时候给你们买。”
平洋不服气:“那平清她俩考试也没双百啊！”
刘平寇拍了拍桌子:“她们有一门考了一百，不服气就好好学，不然别说自行车，窝头都得少吃一个。”
刘平寇一发火，俩小子不敢吱声了，耷拉着脑袋往边坐。
老娘抱着小五进来，听见了直劝:“行了平寇，弟弟还小呢。”
弟弟们趁机赶紧回去写作业了。
刘平寇:“娘，您别惯着他们，我像他们这么大，都帮家里弄吃的了。”
林淼把钱收好，钱匣子锁上，放进床底下。
夜里，小五睡熟了，林淼和刘平寇躺在床上，月光从窗户漏进来。
刘平寇吃饱打了个哈欠:“对了，江洋说张娇快生了，到时候别忘了得随份礼。”
林淼应着:“都准备好了，张娇生完就该叶夏和陈蓉了。”
刘平寇:“是啊，可真快！”
“咋了？别闹。”林淼迷迷糊糊问。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去。
“哥，这车子……看着不像二手的啊。”平夷背着蓝布书包，站在旁边瞅。
“你懂啥，我拾掇的变新了。”刘平寇头也不抬，手里的抹布蹭得飞快(能不新吗，空间里的，把生产日期都改了，托人上的牌)。
娘问:“这得不少钱吧？”
“没多少，处理的旧车，试试。”刘平寇直起身，拍了拍车座。
平夷捏了捏车把，车铃“叮铃”响，声音脆生生的，骑上去也轻快。
“跟新的一样”
刘平寇:“那是，你哥我这手艺，能差了？”
院里传来动静，平东和平洋背着书包出来，校服洗得发白。
“哥，我也想要自行车”平东，平洋瞅着自行车，眼里冒光。
“等你们考上大学的。”刘平寇瞪他们一眼。
平洋赶紧接话:“那说定了，哥。”
“我说话，有不算的时候吗。”刘平寇伸手敲了敲平东的脑袋。
平东龇牙咧嘴:“哥你又打错了，是平洋说的……”
平清和平韵蹦蹦跳跳从东厢房出来，辫子上扎着红头绳。
“哥，我们也开学啦，初一有点远！”平清，平韵说。
刘平寇:“是远了点，发工资给你们也买辆自行车，先拿我的自行车练习一下。”
“谢谢哥”俩丫头从书包里掏出糖，剥开糖纸，含着糖跑了，书包带子甩得老高。
平东，平洋瞅着妹妹的糖，嘟囔:“凭啥给她俩买车？”
刘平寇:“凭你俩上次考试少考了两分。”
刘平寇拎起平夷的行李卷:“平夷走了，送你上学。”
林淼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新钱包：“平夷，给你带上这个，里面就给你放了20块。”
“谢谢嫂子，我哥都给我10块了。”平夷接过来，塞进书包。
林淼又塞了几个煮鸡蛋:“政法学院远，骑车慢点。”
“知道了嫂子。”
刘平寇推着车，平夷也推着车跟在旁边，出了西砖胡同，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标语，红底黑字：“劳动最光荣”。
“哥，厂里最近忙不？”平夷。
“还行，我们厂要搞工资改革试点，八级工制度”刘平寇随口一说。
平夷哦了一声，忽然停住:“哥，这车子真是二手的，我瞅着漆都没掉。”
刘平寇挠了挠头:“呃……人家保养得好，你骑就是了。”
平夷抿嘴笑，没再问，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分明是新车。到了政法学院门口，门口围着不少学生，拎着行李。
“就到这儿吧，进去报到。”
“哥，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平夷接过行李，眼睛红了。
“哭啥啊，周日骑车就回来了。”
刘平寇揉了揉她的头发:“缺钱就跟我说。”
平夷转身往里走，走两步又回头:“哥，车子我会爱惜的！”
刘平寇挥挥手，看着她进了校门，才转身骑车往厂子里去。保卫科办公室，江洋正往墙上贴考勤表，见他进来直笑。
“老大，送完平夷了，那丫头真出息，咱村第一个政法大学生，出来就当官了。”
“啥出息，刚入学，还得四年呢。”
刘平寇往椅上坐:“工资改革的文件下来了？”
“下来了，八级工，最高能拿一百二。”江洋递过文件。
刘平寇扫了一眼，扔回桌上:“先干活，我们维护好秩序就行。”
郭祥端着缸子进来，嘴里哼着歌:“老大，那我的工资调整不。”
刘平寇掏出烟:“不知道，咋地，钱不够花了？”
郭祥:“没有啊，谁会嫌钱少啊。”
刘平寇皱着眉:“钱多也不是好处。”
几人又聊了一会工作的事，就去维护考级现场去了。
转眼五号这天，刘平寇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沉甸甸的。
“发工资了？”林淼。
“嗯，工资加奖金，一百二十八。”
他把信封往林淼手上一放“你数数。”
林淼接过来数钱，手指在票子上捻得飞快。数完钱她抬头笑:“我这月工资涨了，涨到二十四了。”
“不错，比上月多了六块。”
刘平寇脱了褂子:“把钱匣子拿出来，算算家底。”
林淼:“去年底是三千二，你今年打猎的每月一千多。定期存了四千，现金八千多，加上今儿这一百二十八…呀，一共一万二千六百二十八。”
刘平寇叼着烟，眯眼笑:“够小子们娶媳妇了。”
“别瞎说，平东他们才多大，儿子更是远着呢。”林淼把钱分门别类。
刘平寇:“对了，平清平韵说要自行车？”
林淼说着:“可不是嘛，天天跟我念叨，说同学有骑车上学的。那俩丫头，被你惯坏了。”
“就我自己惯着，你们也都有份，娇着点没事。”
刘平寇满不在乎:“这都发工资就给她们买。”
“那平东和平洋呢？他俩也想要。”
刘平寇眼一瞪:“他俩，他俩就等考上大学再说！现在给他们买，还不得天天骑着疯跑？”
正说着，平东和平洋背着书包回来，听见这话，平东脸一垮:“哥，凭啥妹妹能买，我们不能？”
“凭你俩上次考了九十七，差一分满分。”
刘平寇瞥一眼他们:“啥时候考双百，啥时候给你们买。”
平洋不服气:“那平清她俩考试也没双百啊！”
刘平寇拍了拍桌子:“她们有一门考了一百，不服气就好好学，不然别说自行车，窝头都得少吃一个。”
刘平寇一发火，俩小子不敢吱声了，耷拉着脑袋往边坐。
老娘抱着小五进来，听见了直劝:“行了平寇，弟弟还小呢。”
弟弟们趁机赶紧回去写作业了。
刘平寇:“娘，您别惯着他们，我像他们这么大，都帮家里弄吃的了。”
林淼把钱收好，钱匣子锁上，放进床底下。
夜里，小五睡熟了，林淼和刘平寇躺在床上，月光从窗户漏进来。
刘平寇吃饱打了个哈欠:“对了，江洋说张娇快生了，到时候别忘了得随份礼。”
林淼应着:“都准备好了，张娇生完就该叶夏和陈蓉了。”
刘平寇:“是啊，可真快！”
“咋了？别闹。”林淼迷迷糊糊问。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