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秋天，四九城的天气凉得快。
西砖胡同的柿子树挂满了黄澄澄的柿子。
天都凉了，也没等到小五的风扇。
刘平寇早上起来，先去摘了几个柿子，放在窗台上晾着，等晾软了再吃。
他穿了件夹袄，天凉遛鸟的时间也短了，大多时候就在院里坐着，看看鱼，喂喂鸟。
林淼“我去买早点了，你想吃什么？油条还是糖火烧？”
“糖火烧吧，路上慢点，别着急。”
“知道了”
林淼应着，出了院门。
这时候小九从屋里出来了，背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美术书和相机，是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相机，宝贝得很。
小九“爸，我去图书馆了，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跟人起冲突。对了，让建军跟你一起去，让他保护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再说建军还得上学呢。”
小九赶紧说，她知道小十不爱上学，要是让他跟去，肯定又要逃课。
“不行，必须让他跟你去，最近胡同里不太平，我不放心。”
刘平寇坚持要小十跟着小九。
刘平寇走到西耳房门口，敲了敲门。
“建军，起来了，跟你姐去图书馆，保护好你姐。”
屋里没动静，刘平寇又敲了敲。
“再不起，我就掀你被子了！”
这时候门开了，小十揉着眼睛出来，一脸不情愿。
“爸，我今儿有课，不能跟姐去。”
“什么课？比你姐的安全还重要？赶紧洗漱，跟你姐去图书馆。”
小十没办法，只能去洗漱，心里却高兴的不行，去图书馆好啊，正好能跟姐一起，还不用上课。
小九看着小十那副样子，又气又笑。
“你别高兴得太早，到了图书馆，你得看书，不许瞎闹。”
小十“知道了姐，我肯定听话。”
林淼买早点回来了，手里提着油条和糖火烧，还有豆浆，看见小十和小九准备出门。
“你们俩去哪？”
小九“妈，我去图书馆，爸让建军跟我一起去。”
“行，路上小心点，拿着这个糖火烧，路上吃。”
林淼递了个糖火烧给小九，又给了小十一个。
俩人接过糖火烧，出了院门。
小十和小九走到胡同口，正好碰到江卫全，江卫全背着书包，准备去学校。
江卫全“建军，你干嘛去？不去上学吗？”
小十“我跟我姐去图书馆，我爸让我保护她。”
“哦，那你们去吧，放学我去找你玩。”
小十点点头，跟着小九往图书馆走。
图书馆里人不多，大多是看书的，小九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出美术书看了起来，小十坐在旁边，拿出课本，却没心思看，眼睛总往四周瞟。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本摄影书，正好坐在小九旁边。
男人看了眼小九手里的相机。
“小姑娘，你也喜欢摄影？这相机是‘海鸥’牌的吧？挺不错的。”
小九看了看男人，点点头。
“是啊，叔叔，您也喜欢摄影？”
“喜欢，以前还拍过不少照片呢。”
男人笑着说“你这相机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想学习摄影技巧，随时可以问我，我叫陈默，在文化馆工作。”
“谢谢陈叔叔！我叫刘艺芯，您叫我小九就行。”
小九高兴地说，她正愁没人教她摄影呢。
小十在旁边听着，皱起眉，觉得这个陈默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只能在心里琢磨：这个人不会是坏人吧？得盯着点。
中午的时候，小九和小十在图书馆附近的小饭馆吃了碗面条，陈默也在，还帮他们付了钱，小九挺不好意思的，小十却更警惕了。
下午小九还在看书，小十实在没心思，就偷偷溜出去，在图书馆门口的树下坐着。
小十正无聊呢，就看见小九和陈默出来了，陈默手里拿着张纸条，递给小九。
“小九，这是我的地址，你要是想学习摄影，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陈叔叔！”
小九接过纸条，小心地放好。
陈默走了以后，小十赶紧问。
“姐，他给你什么了？你别跟他走太近，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你别瞎想，陈叔叔是文化馆的，人挺好的，还愿意教我摄影。”
小十“反正你得小心点，别被骗了。”
小九没说话，心里却很高兴，觉得终于有人能教她摄影了。
晚上回到家，小九把陈默的事跟林淼说了。
林淼也挺高兴“要是真能学摄影，也是件好事，不过你得跟你爸说一声，让他帮你看看，别出什么事。”
“知道了妈。”
这时候小六回来了，背着个大包，里面装着考古用的工具，脸上带着疲惫，却很兴奋。
“爸，妈，我回来了！这次去郊区，我们发现了一个古墓，虽然不大，但是出土了不少文物，老师说很有研究价值！”
“这么厉害？没受伤吧？”
林淼赶紧问，拉着小六的胳膊上下打量。
“没有，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刘平寇凑过来。
“出土了什么文物？有值钱的吗？”
“爸，不能说值钱不值钱，这是文物，得交给国家。有几个罐，还有几块玉佩，都挺完整的。”
刘平寇“哦，那挺好。”
正说着，小五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信封，是厂里有人给介绍对象的，脸上带着不耐烦。
“爸，妈，厂里有人又给我介绍对象，让我明天去见面，我不想去。”
小五把信封放在桌上。
林淼“你怎么又不想去？人家姑娘是厂里的会计，挺好的。”
小五“我觉得没意思，再说我现在只想工作，不想处对象。”
林淼“你都20多了，还不想处对象？再拖下去，就没人要了！”
“妈，我真不想去，要不让爱国替我去？”
小五说，佟爱国是佟东家的老大，跟小五关系好。
“你敢！让人家替你去，像话吗？”
林淼“明天你必须去，不然我就跟你爸一起去厂里找你！”
小五没办法，只能敷衍的答应了。
“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十躺在床上，心里还在琢磨陈默的事，总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陈默，根本不是文化馆的工作人员。
而是以前的“投机倒把”分子，因为犯了错，躲在城里。
他接近小九，其实是想利用小九的相机，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小十的警惕，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还不知道，危险已经离小九越来越近了。
而小五明天去见对象，也没打算好好见，已经跟佟爱国商量好了，让佟爱国替他去，这事儿还不能让爸妈知道。
西砖胡同的柿子树挂满了黄澄澄的柿子。
天都凉了，也没等到小五的风扇。
刘平寇早上起来，先去摘了几个柿子，放在窗台上晾着，等晾软了再吃。
他穿了件夹袄，天凉遛鸟的时间也短了，大多时候就在院里坐着，看看鱼，喂喂鸟。
林淼“我去买早点了，你想吃什么？油条还是糖火烧？”
“糖火烧吧，路上慢点，别着急。”
“知道了”
林淼应着，出了院门。
这时候小九从屋里出来了，背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美术书和相机，是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相机，宝贝得很。
小九“爸，我去图书馆了，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跟人起冲突。对了，让建军跟你一起去，让他保护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再说建军还得上学呢。”
小九赶紧说，她知道小十不爱上学，要是让他跟去，肯定又要逃课。
“不行，必须让他跟你去，最近胡同里不太平，我不放心。”
刘平寇坚持要小十跟着小九。
刘平寇走到西耳房门口，敲了敲门。
“建军，起来了，跟你姐去图书馆，保护好你姐。”
屋里没动静，刘平寇又敲了敲。
“再不起，我就掀你被子了！”
这时候门开了，小十揉着眼睛出来，一脸不情愿。
“爸，我今儿有课，不能跟姐去。”
“什么课？比你姐的安全还重要？赶紧洗漱，跟你姐去图书馆。”
小十没办法，只能去洗漱，心里却高兴的不行，去图书馆好啊，正好能跟姐一起，还不用上课。
小九看着小十那副样子，又气又笑。
“你别高兴得太早，到了图书馆，你得看书，不许瞎闹。”
小十“知道了姐，我肯定听话。”
林淼买早点回来了，手里提着油条和糖火烧，还有豆浆，看见小十和小九准备出门。
“你们俩去哪？”
小九“妈，我去图书馆，爸让建军跟我一起去。”
“行，路上小心点，拿着这个糖火烧，路上吃。”
林淼递了个糖火烧给小九，又给了小十一个。
俩人接过糖火烧，出了院门。
小十和小九走到胡同口，正好碰到江卫全，江卫全背着书包，准备去学校。
江卫全“建军，你干嘛去？不去上学吗？”
小十“我跟我姐去图书馆，我爸让我保护她。”
“哦，那你们去吧，放学我去找你玩。”
小十点点头，跟着小九往图书馆走。
图书馆里人不多，大多是看书的，小九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出美术书看了起来，小十坐在旁边，拿出课本，却没心思看，眼睛总往四周瞟。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本摄影书，正好坐在小九旁边。
男人看了眼小九手里的相机。
“小姑娘，你也喜欢摄影？这相机是‘海鸥’牌的吧？挺不错的。”
小九看了看男人，点点头。
“是啊，叔叔，您也喜欢摄影？”
“喜欢，以前还拍过不少照片呢。”
男人笑着说“你这相机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想学习摄影技巧，随时可以问我，我叫陈默，在文化馆工作。”
“谢谢陈叔叔！我叫刘艺芯，您叫我小九就行。”
小九高兴地说，她正愁没人教她摄影呢。
小十在旁边听着，皱起眉，觉得这个陈默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只能在心里琢磨：这个人不会是坏人吧？得盯着点。
中午的时候，小九和小十在图书馆附近的小饭馆吃了碗面条，陈默也在，还帮他们付了钱，小九挺不好意思的，小十却更警惕了。
下午小九还在看书，小十实在没心思，就偷偷溜出去，在图书馆门口的树下坐着。
小十正无聊呢，就看见小九和陈默出来了，陈默手里拿着张纸条，递给小九。
“小九，这是我的地址，你要是想学习摄影，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陈叔叔！”
小九接过纸条，小心地放好。
陈默走了以后，小十赶紧问。
“姐，他给你什么了？你别跟他走太近，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你别瞎想，陈叔叔是文化馆的，人挺好的，还愿意教我摄影。”
小十“反正你得小心点，别被骗了。”
小九没说话，心里却很高兴，觉得终于有人能教她摄影了。
晚上回到家，小九把陈默的事跟林淼说了。
林淼也挺高兴“要是真能学摄影，也是件好事，不过你得跟你爸说一声，让他帮你看看，别出什么事。”
“知道了妈。”
这时候小六回来了，背着个大包，里面装着考古用的工具，脸上带着疲惫，却很兴奋。
“爸，妈，我回来了！这次去郊区，我们发现了一个古墓，虽然不大，但是出土了不少文物，老师说很有研究价值！”
“这么厉害？没受伤吧？”
林淼赶紧问，拉着小六的胳膊上下打量。
“没有，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刘平寇凑过来。
“出土了什么文物？有值钱的吗？”
“爸，不能说值钱不值钱，这是文物，得交给国家。有几个罐，还有几块玉佩，都挺完整的。”
刘平寇“哦，那挺好。”
正说着，小五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信封，是厂里有人给介绍对象的，脸上带着不耐烦。
“爸，妈，厂里有人又给我介绍对象，让我明天去见面，我不想去。”
小五把信封放在桌上。
林淼“你怎么又不想去？人家姑娘是厂里的会计，挺好的。”
小五“我觉得没意思，再说我现在只想工作，不想处对象。”
林淼“你都20多了，还不想处对象？再拖下去，就没人要了！”
“妈，我真不想去，要不让爱国替我去？”
小五说，佟爱国是佟东家的老大，跟小五关系好。
“你敢！让人家替你去，像话吗？”
林淼“明天你必须去，不然我就跟你爸一起去厂里找你！”
小五没办法，只能敷衍的答应了。
“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十躺在床上，心里还在琢磨陈默的事，总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陈默，根本不是文化馆的工作人员。
而是以前的“投机倒把”分子，因为犯了错，躲在城里。
他接近小九，其实是想利用小九的相机，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小十的警惕，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还不知道，危险已经离小九越来越近了。
而小五明天去见对象，也没打算好好见，已经跟佟爱国商量好了，让佟爱国替他去，这事儿还不能让爸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