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大名叫刘建军，七九年高考。
虽然开店后很忙，家里事儿再多，刘平寇和林淼也没忘了老儿子。
这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能不能考上大学生，就看小十自己，小十是冲劲足，刘平寇是怕他第一次没考上，以后复习再考就泄劲了。
高考那三天，刘平寇啥也没干，专门负责接送。
一大早起来，检查解放卡车轮胎气足不足，打着火热车。
然后盯着小十吃完早饭，亲自开车给他送到考场门口，看着他进去。
进考场了，就在门口树荫底下等着。
连续三天，雷打不动。
考完了，小十自我感觉不错，和同学还有发小对了答案，估了分，填了志愿。
他第一志愿报的是本地的重点大学，机械工程系，然后就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不过小十心大，没像有些同学那样天天提心吊胆，他觉得自己考得还行。
等通知的日子漫长，小十在家待不住，天天跑出去野。
他带江洋家老三江卫全、郭祥家老三郭强家、佟东家老三佟爱文，几个半大小子混在一起。
都是十七八的年纪，精力旺盛，满四九城溜达，美其名曰“拍婆子”（追女孩），其实也就是瞎起哄，真敢上的没几个。
这天在北海公园，他们看见几个姑娘在湖边看书，长得挺白净秀气。
小十胆子最大，被另外几个一撺掇，自己就上去搭讪了，刚凑近，还没说几句呢，旁边窜出个小伙子，一把拉住他胳膊。
“哎呦，这不是建军嘛！小十！”
小十一看，有点眼熟，是总后大院的沈立东，比他大几岁，以前跟他大哥小五玩过。
沈立东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你小子胆儿肥啊！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小十莫名其妙“谁啊？不就是几个学生嘛。”
沈立东一瞪眼“学生？领头那个，穿白裙子的，是军需部陈副部长的千金！”
沈立东又跟小五介绍了一下这女孩家的情况:别看陈副部长现在管后勤，以前可是带兵打仗的军长！
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革命！手下带出来的兵，现在最少都是师长，还都是野战部队的实权人物！你小子敢招惹他闺女，不想活啦？
小十嘴上答应着“东哥，我知道了，谢谢啊，我先撤了。”
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觉得沈立东吓唬人，都新社会了，还能咋的，军长还能管着不让搞对象啊。
但被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兴致，招呼着卫全他们几个走了。
可过后几天，那个穿白裙子姑娘的影子老在他脑子里晃，之后也没心情在拍婆子了，没事就能想起女孩的模样。
安静看书的样子，抬头时那双清亮的眼睛……林淼看他吃饭走神，出去玩玩也没精打采回来，以为他又在外面打架惹事了。
林淼问了半天，知道小十没打架，就放心了，只要不出去惹是生非就好。
到这会儿小十没憋住，把心里藏着的事儿，跟林淼说了。
“妈，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就是……人家家里好像挺厉害的，是部队大首长。”
林淼看着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儿子又刚高考完，还跟她说了分数，心里有底，腰杆也硬了。
“首长家的闺女咋了？咱家现在又不差啥！我儿子这么精神，还是大学生苗子，配得上，喜欢就去追，胆子大点，妈支持你，没钱跟妈说。”
得了妈的话，小十胆子更大了，他又跑去北海公园、图书馆那些地方蹲守，想“偶遇”那姑娘，可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
他想起沈立东的话，心一横，干脆跑到总后大院附近的路口晃悠。
没几天，还真让他等着了，看见那姑娘穿着一身绿军装（没领章帽徽），骑着辆二六女车出来，小十心里一喜，远远跟着，他还没想好怎么上去搭讪。
跟了几条胡同，那姑娘突然刹住车，转过身，警惕地看着他。
“你老跟着我干嘛？”
小十脸皮厚，推着车上去，咧嘴一笑。
“同志，我看你挺面熟的，上次在北海公园见过吧？交个朋友呗？我叫刘建军。”
那姑娘打量了他几下，看他样子不像坏人，还挺阳光，居然笑了。
“你这人真逗。行啊，我叫陈雪。”
之后几天，俩人就开始约会了，逛公园、聊天，发现都喜欢看小说，聊起来还挺有共同语言。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小十才相信陈雪父亲确实是那位陈副部长，她也刚参加完高考，在家等通知呢。
小十零花钱多（家里给的宽裕，哥哥姐姐也常塞钱），动不动就给陈雪买东西，小到北冰洋汽水、奶油冰棍、还有新出的各种糖。
大到高档衣服，饰品，休闲娱乐，各种消费。
这一段妈妈林淼还怕他没钱，又不好意思说，每天都会给他个二三十块的，这个年代那可是一个学徒工的一个月工资。
也知道了陈雪虽然家境好，但父亲为人特别正直，从不多拿多占，大部分的工资还都接济了老家亲戚和牺牲战友的家属了，她其实没什么零花钱。
小十的大方和热情让她很高兴，开始习惯这种日子了。
有一天，小十胆子大了，带着陈雪去了琉璃厂附近的二进院子。
那是刘平寇早两年装修好的，本来想着搬过来自己家用，后来家里生意起来放了货，就当仓库了，但里面装修得挺好，家具也齐全，又好看又奢华，还有家电。
小十知道白天这院子没人，现在院里就他俩，安静得很。
年轻人干柴烈火，情到浓时，胆子一大，就在那间小十布置好的卧室里，偷尝了禁果。
整个暑假，他俩逮着机会就往那个二进院跑，那里成了他们秘密的小窝。
小十觉得幸福极了，恨不得天天跟陈雪腻在一起。
九月，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小十果然考上了那所重点大学，机械工程系。
他去报到那天，在新生报到处，惊喜地看见了陈雪！
两人都愣住了，然后相视一笑。
陈雪是中文系的。
更巧的是，小九刚从学校出来，看到了他俩。
虽然开店后很忙，家里事儿再多，刘平寇和林淼也没忘了老儿子。
这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能不能考上大学生，就看小十自己，小十是冲劲足，刘平寇是怕他第一次没考上，以后复习再考就泄劲了。
高考那三天，刘平寇啥也没干，专门负责接送。
一大早起来，检查解放卡车轮胎气足不足，打着火热车。
然后盯着小十吃完早饭，亲自开车给他送到考场门口，看着他进去。
进考场了，就在门口树荫底下等着。
连续三天，雷打不动。
考完了，小十自我感觉不错，和同学还有发小对了答案，估了分，填了志愿。
他第一志愿报的是本地的重点大学，机械工程系，然后就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不过小十心大，没像有些同学那样天天提心吊胆，他觉得自己考得还行。
等通知的日子漫长，小十在家待不住，天天跑出去野。
他带江洋家老三江卫全、郭祥家老三郭强家、佟东家老三佟爱文，几个半大小子混在一起。
都是十七八的年纪，精力旺盛，满四九城溜达，美其名曰“拍婆子”（追女孩），其实也就是瞎起哄，真敢上的没几个。
这天在北海公园，他们看见几个姑娘在湖边看书，长得挺白净秀气。
小十胆子最大，被另外几个一撺掇，自己就上去搭讪了，刚凑近，还没说几句呢，旁边窜出个小伙子，一把拉住他胳膊。
“哎呦，这不是建军嘛！小十！”
小十一看，有点眼熟，是总后大院的沈立东，比他大几岁，以前跟他大哥小五玩过。
沈立东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你小子胆儿肥啊！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小十莫名其妙“谁啊？不就是几个学生嘛。”
沈立东一瞪眼“学生？领头那个，穿白裙子的，是军需部陈副部长的千金！”
沈立东又跟小五介绍了一下这女孩家的情况:别看陈副部长现在管后勤，以前可是带兵打仗的军长！
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革命！手下带出来的兵，现在最少都是师长，还都是野战部队的实权人物！你小子敢招惹他闺女，不想活啦？
小十嘴上答应着“东哥，我知道了，谢谢啊，我先撤了。”
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觉得沈立东吓唬人，都新社会了，还能咋的，军长还能管着不让搞对象啊。
但被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兴致，招呼着卫全他们几个走了。
可过后几天，那个穿白裙子姑娘的影子老在他脑子里晃，之后也没心情在拍婆子了，没事就能想起女孩的模样。
安静看书的样子，抬头时那双清亮的眼睛……林淼看他吃饭走神，出去玩玩也没精打采回来，以为他又在外面打架惹事了。
林淼问了半天，知道小十没打架，就放心了，只要不出去惹是生非就好。
到这会儿小十没憋住，把心里藏着的事儿，跟林淼说了。
“妈，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就是……人家家里好像挺厉害的，是部队大首长。”
林淼看着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儿子又刚高考完，还跟她说了分数，心里有底，腰杆也硬了。
“首长家的闺女咋了？咱家现在又不差啥！我儿子这么精神，还是大学生苗子，配得上，喜欢就去追，胆子大点，妈支持你，没钱跟妈说。”
得了妈的话，小十胆子更大了，他又跑去北海公园、图书馆那些地方蹲守，想“偶遇”那姑娘，可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
他想起沈立东的话，心一横，干脆跑到总后大院附近的路口晃悠。
没几天，还真让他等着了，看见那姑娘穿着一身绿军装（没领章帽徽），骑着辆二六女车出来，小十心里一喜，远远跟着，他还没想好怎么上去搭讪。
跟了几条胡同，那姑娘突然刹住车，转过身，警惕地看着他。
“你老跟着我干嘛？”
小十脸皮厚，推着车上去，咧嘴一笑。
“同志，我看你挺面熟的，上次在北海公园见过吧？交个朋友呗？我叫刘建军。”
那姑娘打量了他几下，看他样子不像坏人，还挺阳光，居然笑了。
“你这人真逗。行啊，我叫陈雪。”
之后几天，俩人就开始约会了，逛公园、聊天，发现都喜欢看小说，聊起来还挺有共同语言。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小十才相信陈雪父亲确实是那位陈副部长，她也刚参加完高考，在家等通知呢。
小十零花钱多（家里给的宽裕，哥哥姐姐也常塞钱），动不动就给陈雪买东西，小到北冰洋汽水、奶油冰棍、还有新出的各种糖。
大到高档衣服，饰品，休闲娱乐，各种消费。
这一段妈妈林淼还怕他没钱，又不好意思说，每天都会给他个二三十块的，这个年代那可是一个学徒工的一个月工资。
也知道了陈雪虽然家境好，但父亲为人特别正直，从不多拿多占，大部分的工资还都接济了老家亲戚和牺牲战友的家属了，她其实没什么零花钱。
小十的大方和热情让她很高兴，开始习惯这种日子了。
有一天，小十胆子大了，带着陈雪去了琉璃厂附近的二进院子。
那是刘平寇早两年装修好的，本来想着搬过来自己家用，后来家里生意起来放了货，就当仓库了，但里面装修得挺好，家具也齐全，又好看又奢华，还有家电。
小十知道白天这院子没人，现在院里就他俩，安静得很。
年轻人干柴烈火，情到浓时，胆子一大，就在那间小十布置好的卧室里，偷尝了禁果。
整个暑假，他俩逮着机会就往那个二进院跑，那里成了他们秘密的小窝。
小十觉得幸福极了，恨不得天天跟陈雪腻在一起。
九月，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小十果然考上了那所重点大学，机械工程系。
他去报到那天，在新生报到处，惊喜地看见了陈雪！
两人都愣住了，然后相视一笑。
陈雪是中文系的。
更巧的是，小九刚从学校出来，看到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