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色觉偏振的奇点(25)-《童磨马甲在酒厂被迫营业》

  第次轮回

  月见玖的意识在虚弱中挣扎。他尝试将《鬼灭之刃》那庞大而严谨的世界观作为“历史”植入这个二维世界的底层逻辑。

  他耗费心力,试图让“鬼杀队”、“呼吸法”、“十二鬼月”的概念如同古老传说般自然流传。

  然而,世界规则的排斥力远超想象,过于宏大的设定如同巨石投入浅滩,不仅未能激起涟漪,反而因承载不了而直接导致结构扭曲,世界在无声的震颤中再次崩解。

  失败。

  第次轮回

  他吸取教训,不再追求完整的历史,而是尝试先散布“鬼”的传说,将其包装成都市怪谈或未解之谜,希望能以更温和的方式被世界接受。

  然而,这个科学至上的世界规则本能地将一切超自然现象进行“科学化”解读,传说被扭曲成新型病毒或基因突变实验的谣言,失去了核心的“玄学”本质,再次触碰到底层逻辑的底线。

  失败。

  第次轮回

  他放弃铺垫,试图利用组织资源和自身对“鬼”的理解,直接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真正的鬼。

  他调配血液,模拟细胞异变,但世界规则无法凭空生成一个完全不属于自身体系的物种。

  实验体要么无法承受而死亡,要么产生的变化被规则强行“修正”回已知病理状态。隔空造物,此路不通。

  失败。

  ……

  第次轮回

  经过无数次微调,月见玖终于找到了一丝缝隙。

  他成功让“鬼王之血”的概念以一种稀有的、活性极强的未知生物样本形式,“合理”地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

  然而,失控随之而来。血液的污染性超乎控制,鬼开始泛滥,社会秩序濒临崩溃,世界因内部平衡被彻底打破而剧烈震荡,最终仍是崩塌的结局。

  失败。

  ……

  挣扎与尝试在绝望中反复上演,每一次失败都在月见玖的存在上刻下更深的伤痕。

  第次轮回。

  实验台上,月见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长达近三万次的轮回消耗,加上这一次实验中世界规则的疯狂反噬,已将他推至湮灭的边缘。

  他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所有活力,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精致人偶,仅能依靠组织最顶尖、最精密的维生系统强行维系着那一线若有似无的生命体征。

  监视器上跳动的曲线低缓而脆弱,任何微小的波动都可能成为终止符。

  塔纳托斯,这个在无数轮回中令组织内外闻风丧胆的名字,如今在知情人眼中,已彻底沦为能轻易重伤琴酒、甚至牵制其行动的、最致命的软肋。

  虚无夹缝中。

  月见玖的身影几乎已完全透明,轮廓模糊不清,如同即将消散的雾气,唯有面部还勉强维持着依稀的辨识度。

  他甚至连悬浮的力量都已失去,意识在彻底沉沦的边缘徘徊。

  琴酒站在他面前,银发在虚无中仿佛也失去了所有光泽。

  他死死盯着那抹即将逝去的虚影,那双惯常冰封的、锐利如鹰隼的绿眸,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濒临崩溃的偏执。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指尖因极度用力而微微痉挛,想要触碰,想要抓住什么,却在即将触及那透明轮廓的瞬间,猛地僵停在半空。

  “如果下一次还不行”

  “我就毁了它”

  月见玖极其微弱的声音,如同游丝般传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光返照般的清醒:

  “如果……”

  “让我变成‘鬼’呢?”

  月见玖,或者说,他那残存意识,继续艰难地编织着思路:

  “我几乎……要被这个世界完全排斥、彻底抹除了。”

  “但如果……”

  “我自己,在我的三维属性之上……主动套上这个世界能够‘理解’的枷锁呢?”

  “既然这个世界里的原生生命体都无法稳定承受‘鬼王之血’的侵蚀……”

  “那么,作为这血液概念最初的‘创造者’与理解最深的存在,我……理应成为最适合承载它的那个容器。”

  琴酒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你以后……”

  近三万次的轮回,他亲眼见证了“鬼”设定的种种特性,深知那近乎永恒的生命背后,是畏光、食人、以及与人类身份的彻底割裂,其中蕴含的痛苦与孤独,他岂能不知?

  月见玖,那几乎透明的脸上,竟艰难地扯出一个极其虚弱,却又带着某种超然决绝的笑:

  “我……怎么可能会让我自己……陷入失智、沦为欲望野兽的地步呢?”

  “如果是我……”

  “我一定会是……‘上弦’。”

  上弦……

  上弦之几呢?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无,落在了琴酒那如同月下银瀑的长发上。

  那就……

  上弦之贰。

  名字,随之确定。

  “童磨。”

  他轻声宣告,如同完成了一个古老的仪式。

  “我从今以后——”

  “就是童磨。”

  在这一瞬间!

  “嗡——————————!!!”

  整个虚无夹缝悍然震动!并非以往崩解时的无序拉扯,而是仿佛某种更深层、更根本的规则被强行撬动、改写!

  周围所有流淌的黑白线条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扭曲、缠绕,发出刺耳的、如同金属断裂般的哀鸣!

  “咔嚓——咔嚓咔嚓——!”

  清晰的、如同玻璃不堪重负般碎裂的声响,自四面八方炸开!视野所及的一切,包括那无尽的虚无本身,竟开始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后面透出的并非更多的虚无,而是一种……混乱的、破碎的、仿佛无数时空片段交织在一起的诡异光芒!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陡然降临,连那碎裂声都仿佛被吞噬。

  然后——

  滴答……滴答……滴答……

  仿佛时钟倒转的声响,清晰地在绝对的寂静中回荡。

  周围如同镜面般碎裂的景象,并未彻底崩散,反而开始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倒流、重组

  裂痕弥合,扭曲的线条回缩,仿佛所有事物的时间都在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作用下,向着某个原点飞速倒退

  滴答……滴答……

  月见玖几乎透明的灵魂,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磅礴的生命源泉,迅速变得凝实、清晰,恢复完整,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轮回都要更加稳固,带着一种内敛的、非人的冰冷光泽。

  滴答……滴答……

  黑泽阵脑海中那些因轮回而略显混乱、隔阂的记忆,如同被拂去尘埃的宝石,瞬间变得无比真实、深刻,每一个关于月见玖的瞬间都烙印在灵魂深处

  同时,一股关于“鬼”、关于“上弦之贰”、关于“童磨”的全新认知,也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

  滴答……

  “玖玖,来吃玉子烧!”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女声,如同阳光穿透晨雾,骤然打破了那绝对的寂静。

  温馨的厨房,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母亲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瓷盘边缘不小心蹭到的酱汁在洁白的桌布上留下一点痕迹。月见玖自然地走过去,顺手抽了张纸巾擦掉,动作流畅得仿佛重复了千百遍。

  他坐下来,夹起一块金黄的玉子烧,甜香的滋味在口中漫开。

  他慢慢地嚼着,目光却有些游离,最终落在了桌角那本摊开的旅行手册上,页码还停留在浅草寺的介绍。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拂过,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最终,停在了“涩谷”的章节。

  电视机里,天气预报女主播的声音柔和的播报着:“……今日天气晴好,气温适宜。提醒您,涩谷modI正在举办大型‘鬼灭之刃全集中展’,吸引了大量动漫爱好者前往……”

  月见玖猛地清醒过来,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健康、有力,属于青年的手,不再是实验室里那病弱孩童的无力。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而锐利的光芒,那不属于普通的少年,那是经历了近三万次轮回与绝望后沉淀下来的决断。

  “妈,” 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今天不去浅草寺了。”

  “我想去涩谷。”

  与此同时,在他的房间里,一阵微小的旋风卷过,那个准备齐全的、属于“上弦之贰 童磨”的假发与c服,赫然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行李袋中,静静地等待着。

  世界的轨迹,在这一刻,彻底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