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察觉-《杀我娶公主?我改嫁太子灭你九族》

  几日的调养,她的气色好了许多,虽依旧纤弱,却已能自如行动。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只能看到庭院里修剪整齐的花木,和来回巡逻的东宫护卫。

  这里是东宫的主殿,守卫森严,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她正出神,身后忽然传来春禾一声压抑的惊呼。

  薛莹莹回头,只见萧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换了一身墨色的常服,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束着,少了几分朝堂之上的威仪,多了几分闲散,但周身的气场,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春禾吓得立刻跪了下去,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殿……殿下……”

  萧炎没理她,径直走到薛莹莹面前。

  “身子好些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薛莹莹点了点头。

  “能下地了,就别总躺着,省得闷出病来。”

  他拉着她,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

  “薛凛还在外面?”

  薛莹莹捧着温热的茶杯,“春禾说,他每日都来。”

  “倒是个执着的老头。”

  萧炎喝了口茶,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他想见你,无非是想问清楚,你和他妹妹薛晚,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莹莹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萧炎挑了挑眉,放下茶杯,倾身靠近她。

  “那支步摇,你当真是第一次见?”

  薛莹莹攥紧了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险些溢出来。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见。

  那支金凤步摇,是前世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只是后来,被楚冠林拿去当了,换回的银子,给她那病重的妹妹柔儿买了名贵的药材。

  见她不语,萧炎也不追问。

  他只是伸出手,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小巧的耳垂。

  “本殿不管你和薛家有什么渊源,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本殿的人。”

  “薛凛,见不得你。萧诞,杀不了你。”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你想要的,本殿都能给你。但你,也得拿出让本殿满意的诚意。”

  薛莹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殿下想要什么诚意?”

  “很简单。”

  萧炎直起身,重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

  “帮本殿,查清楚二十年前,薛家与苏家,究竟为何反目。”

  薛莹莹猛地抬起头。

  卷宗里只提到,她的外祖父镇国公薛凛,与当今皇后的父亲是至交。

  而苏家,是皇后的母族。

  这两家本该是姻亲世交,为何会反目成仇?

  这桩陈年旧案,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开口细问,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陈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急切。

  “殿下!镇国公他……他硬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殿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须发皆白的薛凛提着剑,一身煞气地闯了进来,没一个敢真的对他动手。

  “萧炎!”

  薛凛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坐在软榻上的太子,以及他身边的薛莹莹。

  “把她交出来!”

  萧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将薛莹莹护在身后。

  “镇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重。

  “擅闯东宫,剑指储君,你是想造反吗?”

  “我不管什么储君不储君!”

  薛凛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一步步逼近。

  “我只问你,这个女人,你交,还是不交!”

  “她救了我母亲的命,我要带她回府,以谢救命之恩!天经地义!”

  “谢恩?”

  萧炎冷笑一声。

  “国公爷是想谢恩,还是想私设公堂,审问大理寺的要犯?”

  两人针锋相对,整个大殿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薛凛的视线越过萧炎的肩膀,落在了薛莹莹的脸上,落在了她发间那支金凤步摇上。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究竟是谁?你和我妹妹阿晚,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莹莹没有回答。

  她只是从萧炎的身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对着薛凛,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薛莹莹,见过国公爷。”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薛凛的耳朵里。

  薛凛的身形剧烈地一晃,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朝着薛莹莹的方向,重重地掷了过去。

  那是一个早已被摩挲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小木牌,上面用最简单的刀法,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晚字。

  “这个,你可认得?!”

  小小的木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薛莹莹的心上。

  她没有去捡,甚至没有低头。

  那个歪歪扭扭的晚字与那支金凤步摇一样,是她前世母亲留给她的,唯二的念想。

  前世,她曾无数次摩挲过这块桃木牌,熟悉它背面的每一道纹路,熟悉那道因为她儿时顽皮,从树上摔下来时磕出的裂痕。

  她以为,这东西早就和她的前世一样,被楚冠林拿去换了钱,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寻不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薛凛见她毫无反应,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往前又逼近了一步,“是不认得,还是不敢认?”

  萧炎眉头微蹙,挡在薛莹莹身前的手臂没有半分动摇。

  “薛凛,在本殿的东宫,还轮不到你来审问犯人。”

  “犯人?”薛凛怒极反笑,手中的剑嗡嗡作响,“她若真是犯人,又怎会认得阿晚的东西!萧炎,你给我让开!”

  “国公爷。”

  一道轻柔却清晰的声音,从萧炎身后传来。

  薛莹莹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但那双总是垂着的眼眸,此刻却直直地望着薛凛。

  “这块木牌,是用后山那棵老桃树的树心木做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牌子背面,右上角,有一道寸许长的裂痕。”

  薛凛的动作僵住了。

  “刻字的刀,是厨房里剔骨的短刃,所以笔锋才会那么深。”

  薛莹莹每说一句,薛凛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

  这些细节,除了他和阿晚,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晓!

  “你……”薛凛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