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荀彧拒出仕-《三国:开局结拜关羽,专刀天选者》

  残阳如血,刘俊等三十九人踏着暮色来到颍川书院门前。

  斑驳石阶尽处,漆色剥落的大门悬着颍川书院匾额。

  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刘俊已翻身下马,玄色披风上沾满旅途风霜。

  叩门。刘俊声音沙哑。

  甘宁大步上前,刀鞘在朱漆大门上叩出沉闷回响。

  片刻后,门缝里倏地探出个总角脑袋,童子睡眼惺忪揉着眼:

  诸位军爷有何事...

  劳烦通禀,

  刘俊上前半步挡开典韦铁塔般的身影,袖角在暮色里洇开汗渍,

  南阳刘俊,特来拜会郭奉孝先生。

  童子忽然踮脚,目光穿过人群数了数马匹。

  又是寻郭先生?

  他小嘴一撇,抱怨道,半月前便与荀文若、戏志才两位先生结伴离开了。

  吱呀——

  门轴转动声里,童子缩身欲掩门,嘟囔随风飘出:

  怪事哩!这几日已有三四拨人来寻郭先生了...

  刘俊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果然有其他穿越者在抢人!

  看来自己必须加快脚步,赶在郭嘉等人投效他人前找到他们。

  可知几位先生去向?甘宁急问。

  童子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兴许回家了吧...

  话音未落,大门已地关上。

  刘俊翻身上马,沉声道:走!去阳翟城!

  三十九骑如离弦之箭,转眼消失在暮色中。

  戌时五刻的更声未歇,阳翟长街已浸透夜色。

  甘宁刀柄叩响临街茶肆木案:可知郭奉孝宅邸所在?

  城西柳枝巷底。

  老翁战兢兢指向暗处,三日前有位幽州小公子也这般打听过...

  “多谢老丈!”

  话音未落,三十九骑已卷风而去。

  柳枝巷底柴门虚掩,门板新漆剥落处透出霉味。

  郭奉孝先生可在家?

  甘宁的叩门声震落檐角灰絮。

  隔壁支窗的老翁探出半身,手里油灯映着门环厚积的灰尘:

  那小酒鬼?三天没见炊烟啦!

  典韦突然用戟尖挑起窗边竹篓——半坛浊酒还在篓底晃荡。

  刘俊俯身抚过门楣,指尖抹开铜锁锈迹:

  这锈色...足有五日未启。

  他倏地收拳,骨节捏得泛白。

  冰凉的铜锈黏在指尖,像被毒蛇信子舔过——

  该死!难道让其他穿越者抢先了?!

  黑沉夜色里,门框木屑正窸窣坠进阶前积尘。

  次日一早,刘俊等人已收拾妥当。

  甘宁摸着腰间佩刀道:主公,此去颍阴县尚有一百二十里路程。

  刘俊翻身上马,沉声道:速行!日落前赶到荀府!

  三十九骑踏着晨露,向颍阴疾驰而去。

  日暮时分,众人来到一座大宅前。

  但见朱门高墙,门前两株古松虬枝盘曲。

  门楣上二字笔力雄浑,显是名家手笔。

  典韦啧啧称奇:好生气派!

  甘宁上前叩门,半晌才见一个青衣护院提着灯笼开门。

  那人冷眼打量众人:来者何人?

  南阳太守刘俊,特来拜会荀文若先生。

  护院冷笑:每日自称太守、刺史来拜访的不知凡几,我家少爷不见外客。

  说着便要关门。

  典韦铁塔般的身躯已堵住门缝,虬髯怒张:狗才安敢无礼!

  护院顿觉一股血腥杀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浑身一颤。

  典将军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刘俊一声轻喝,典韦闷哼着退后半步,却仍用戟杆抵着门板。

  刘俊从怀中取出一锭马蹄金,在暮色中泛着温润光泽:

  吾乃汉室宗亲,确是南阳太守,有急事找文若先生,请务必代为通传一声。

  金锭落入护院掌心时,沉甸甸的份量压得他手腕一沉。

  护院喉结滚动,借着灯火细看金锭上的南阳府库铭文。

  又偷眼打量刘俊腰间玉带上的纹饰,随即点头,转身疾走。

  不过半盏茶功夫,朱漆大门洞开:

  少爷请刘太守入内一叙。

  书房内烛火通明。

  荀彧身着月白细麻深衣端坐案前,乌木簪束起墨发更显面如冠玉。

  荀彧见众人入内,起身拱手,来到刘俊跟前:

  想必阁下便是雷霆手段肃清南阳的刘使君吧,今日有缘得见,幸会幸会。

  刘俊抱拳还礼:

  文若先生过誉了。在下正是刘俊,刘子杰。

  荀彧抬手示意众人入座,温声道:使君远来,不知有何见教?

  刘俊正色道:

  当今天下动荡,正需大才匡扶社稷。先生高才,何不出山相助?

  荀彧微微一笑:使君此言差矣。

  其一,彧不过一介书生,何敢妄谈匡扶社稷?

  其二,南阳虽富庶,然地处四战之地,非立业之所。

  其三...这几日已有三拨人来访,所言与使君如出一辙。

  刘俊闻言一怔,暗想这些穿越者动作倒是挺快的。

  片刻后,他正色道:先生大才,岂能埋没于林泉之间?当今天下...

  使君美意,彧心领了。

  荀彧不疾不徐地收起竹简,

  只是《春秋》注解尚未完稿,待他日书成之时,再与使君细论天下大势不迟。

  刘俊见荀彧仍不松口,便邀他秉烛夜谈。

  两人对坐案前,茶香氤氲间,刘俊轻叹一声:

  如今天下动荡,豪强兼并,百姓流离失所。

  文若兄可知南阳城外,每日都有饿殍倒毙路旁?

  荀彧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目光悠远。

  使君所言极是。今岁旱蝗相继,百姓流离者众。

  他望向窗外夜色,彧虽居此读书,亦常闻乡里哀声。

  正是如此。

  刘俊神色凝重,

  某在南阳试行新政,减免赋税,开仓放粮,只盼能给百姓一条活路。

  然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力可挽。

  烛火映照下,荀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使君心系黎民,实乃难得。只是...

  他轻叹一声,天下大势,非一朝一夕可改。

  刘俊双手按案,目光灼灼:

  若得文若兄相助,必能造福万民。

  某不敢强求,唯愿先生给半年光景,亲见南阳新貌。

  荀彧沉吟良久,终是展颜一笑:

  使君如此诚意,彧岂能再拒?便依使君所言,半年为期。

  刘俊闻言大喜,郑重抱拳道:

  多谢文若先生成全!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先生期望。

  荀彧含笑摆手,却见刘俊忽又凑近几分,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

  不知文若先生可知奉孝、公达二位先生近况?

  公达啊...

  荀彧轻叹一声,目光转向墙角,两月前赴洛阳,前日来信说已决意留在京中。

  他指着那两坛开过封的酒坛:

  这两套佳酿便是他特意托人捎回来的,确是极品。

  刘俊鼻尖微动,一股醇厚酒香隐隐飘来,这熟悉的窖香让他心头一震——

  竟与后世国酒茅台的香气如出一辙!

  荀彧并未察觉异样,继续道:

  至于奉孝...前些日子被各路访客扰得不胜其烦,如今暂避于我荀家城西别院静养。

  刘俊握紧双拳,继续追问道:

  那戏志才先生...

  荀彧轻抚茶盏,缓缓道:

  志才兄七日前已随一位张姓道人前往冀州。

  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临行时曾言,要去寻访太平真义。

  程仲德先生呢?刘俊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正在东郡丁忧。

  荀彧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其父新丧,按礼制还需守孝二十三个月,无法出仕。

  刘俊闻言,手中茶盏地落在案上,茶水溅湿了衣袖。

  刘俊心中暗急:

  公达入了洛阳,志才去了冀州,必是被他人抢先招揽了。

  仲德要守孝,文若还要观望,眼下只剩奉孝一人尚未定主...成败在此一举了!

  刘俊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道:

  文若先生,某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带在下去见奉孝一面?

  他目光恳切:某保证绝不纠缠,只说几句话便走。

  荀彧沉吟片刻,见刘俊神色诚恳,终于点头道:

  也罢。使君既如此诚意,彧便破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