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抢他人妇-《夫人另嫁摄政王,侯爷休书请收好》

  容父和容母继容青凌走后,一句话没留。

  他们当没宁锦此人,只问摄政王要不要现行离开。

  顾沉墟一直冷眼瞧着这场闹剧,此刻笑了笑:

  “侄媳妇还怀着身孕,总这么躺在地上不好。”

  容父容母脸色一下子很难看。

  容父性子懦弱,在朝政上毫无建树。

  容家祖父当年是直接将爵位给的还在襁褓中的容青凌。

  按照道理,他还能和这个权柄滔天的摄政王称兄道弟,再倚老卖老,也能混个亲近。

  但听见顾沉墟说话,他怕得要死。

  立刻下令:“还不快点把夫人搀起来!”

  下人们上前,但是宁锦毫无动静。

  她有身孕,又遇到这样的事,众人全都怕一碰她就出问题。

  谁都不敢第一个去碰。

  “白棉,扶少夫人起来。”顾沉墟下令。

  摄政王随同在侧的小厮上前,和秋云一左一右,想要搀扶宁锦。

  宁锦低着头,不言不语。

  她身前有一小滩水渍。

  是她的眼泪。

  沙沙的声音响起来。

  一股很难形容的幽深香气笼罩了宁锦。

  “入秋了,地上凉。”

  顾沉墟没说任何的宽慰,嘲讽,又或者其它废话。

  宁锦慢慢地起身。

  白棉瞪大眼睛,惊奇。

  宁锦晃了一下。

  她下意识寻找支撑。

  然后撞入了浓郁的香气中。

  顾沉墟挑眉。

  他一向知道,这个比他小了六岁的小侄媳,很害怕自己。

  刚要松手,便听怀中人轻声说:

  “他从来不用香料,我以为身上的香气,真的是应酬歌女身上的。”

  “原来,是春华院的香味。”

  说完,宁锦就晕了过去。

  *

  马车车轮发出骨碌碌的声响。

  摄政王车驾经过之处,那些个高官显贵们都自觉地回避。

  周遭安静得很。

  “白棉,”顾沉墟懒洋洋的动静响起来。

  白棉道:“小的在。”

  顾沉墟:“你说,强求他人妇,是不是好人干的?”

  白棉很老实:“不像人能干的。”

  顾沉墟:“……你说,如果一个人深陷泥潭,另一人帮她,算不算做了好人好事?”

  白棉思索:“算。”

  顾沉墟:“你说得对,我要救容少夫人脱离苦海。”

  白棉:“?”

  白棉怀疑自己听错了:“王爷,您说什么?”

  顾沉墟“唔”了一声:“做好人好事。”

  白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跟着顾沉墟了,可从未见过顾沉墟和“好人好事”四个字搭边。

  “您要做这般畜生的事?”白棉一不小心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顾沉墟勾唇,邪肆俊美的脸仿若在引诱什么。

  “容家少夫人可不可怜?”他问。

  白棉点头:“可怜。”

  明明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能看出来,少夫人乃是被算计。

  只容家所有人都偏信那陌生女子。

  顾沉墟又问:“抛却本王用心,帮她脱离苦海是不是正确?”

  白棉:“……正,正确的吧。”

  只是这个用心是可以抛却的吗?

  顾沉墟:“很好。”

  白棉脸都憋红了:“可是殿下,这……”

  “万一少夫人不愿呢?”

  顾沉墟想抢,容少夫人也着实可怜。

  可万一,她对容小侯爷情根深种,宁愿吃那份情苦,也不愿意和殿下在一起呢?

  顾沉墟没声了。

  白棉偷偷望去,只见摄政王殿下目光奇异。

  他盯着自己的手。

  随即很轻地道:“你家殿下也不是什么活菩萨。”

  不同意就抢。

  抢到了就关起来。

  他兴趣有多少,她就要被困多久。

  白棉心底一阵发寒。

  同时也感到了诡异的熟悉——这才是摄政王。

  顾沉墟脸上那宽和的笑已然消失。

  “此事交给影二去办。”他面无表情。

  白棉深深垂下头,方才的轻松也不见。

  他对摄政王殿下的阴晴不定和两幅面貌极为熟悉,恭恭敬敬答话:“是。”

  宁锦醒来后,屋子里就等着一圈的丫鬟。

  负责的采买婆子张婆笑眯眯说:“这是吉祥,这是福瑞……”

  一溜的丫鬟站在宁锦跟前。

  宁锦不喜人跟着。

  她语气淡淡:“我用不着。”

  张婆脸上的笑意微窒:“夫人,您就别为难老奴。”

  宁锦看她:“张妈妈,这几年你在我手下也做了不少事,我是不是刁难的人,你应当清楚。”

  张婆苦着脸:“奴婢知道,只是您有孕,侯爷不放心没人照顾您。”

  说完,她压着嗓子:“您放心,这些丫头都是奴婢才采买过来的,手脚干净。”

  宁锦的目光软了些:“多谢。”

  张婆对她行礼:“您管家宽容,前些年我儿病了,是您请的大夫,这些好处我都记得。”

  宁锦的管家权已经在容青凌回府的第一天就被夺回了。

  不,或者说归还。

  容母当时让她和容青凌多多相处,不要放心力在后宅上。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拿走了她苦心经营多年的管家权。

  当时的宁锦没想这么多。

  一家人,谁当家不是当家?

  可自从屋子里的吃食一再被克扣,出门也要层层上报之后,宁锦方才知道其中险恶之处。

  “都是顺手的事情。”

  宁锦也不想难为她,看了看,随手指了个:“就她吧。”

  还没等张婆回话,另一个丫头就站出来。

  她黑手黑脚黑脸蛋,神情质朴,手脚有力,举起手腕:“夫人,选我吧!我能干粗活,还能给您按摩!样样都会!”

  张婆立刻呵斥:“小蹄子滚回去!夫人哪里用得着你来干粗活?”

  宁锦见她圆圆的一张脸,很喜气。

  她笑着问:“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吉祥!”

  宁锦点头:“吉祥,好名字。”

  她招招手:“那就你吧,吉祥,留下来。”

  朴实丫鬟吉祥露出了一个憨厚的,人畜无害的笑。

  宁锦收下丫鬟,秋云才捧着晚膳过来。

  鹿茸鸽子汤,炖的鲜香扑鼻。

  宁锦看着有点犯恶心,问:“他在哪里?”

  秋云欲言又止。

  宁锦懂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能感觉到有个生命正在掌下微弱地跳动。

  “为了小主子,您也得吃点啊。”秋云劝说。

  宁锦“嗯”了一声。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