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灵脉-《我即主宰》

  齐传铮其实有些恍惚。

  因为楚云天见到他的时候居然笑了那么一下。

  温和的、破冰的笑,似乎是在安抚他让他不要太害怕自己。

  身侧的仰观雪缩了缩脖子:“你家那个副宗主……他会笑啊。”

  冻死我了。

  齐传铮一直看着楚云天走进去才从门边站直:“他不该会么?”

  仰观雪就在此刻注意到齐传铮的灵戒:“你还真是家眷?”

  “对啊。”齐传铮走进去,“我是他道侣。”

  他说的无比自然,仰观雪跟着他走进去:“会选。”

  齐传铮坐在第一排最左侧的位置,这时候入座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再有人入场他得不停的起身让座。

  于是他便站起来,看向台上调试着扩音石的人群。

  纷纷扰扰,吵吵嚷嚷。

  楚云天宁静的站在最中间的桌前,手上是门规,在低声沟通要讲什么。

  宁霄和程亦明站在他身后,非常合格的充当随从。

  来的人里年龄最小的竟然是天恒宗的。

  楚云天抬眼时,就是靠在桌边偏头看着他的齐传铮。

  他放下门规,向着人招了招手:“小齐,过来。”

  齐传铮看看左右,又指向自己:“我?”

  楚云天点点头:“你。”

  齐传铮走过去,楚云天微微蹲下,轻轻一拉便将他拽上了台:“会无聊吗?”

  齐传铮摇头:“听你讲课,不无聊。”

  楚云天一俯身,从领口便可看见那若隐若现的白绸,压着他曲线优美的喉结。齐传铮看着人,心想完了现在灵脉紊乱的可能会是自己。

  “你们俩,会紧张吗?”齐传铮又看向宁霄和程亦明。

  二人笑着摇摇头,但显然也是对光州主城皇宫十分新奇:“这儿的衣着与我们稍有不同诶。”

  楚云天点点头:“皇宫长袍束袖外套,对襟短褂上衣,素色长裤,与我们确是稍有不同。”

  虽衣着不同但却不格格不入,来听会的人陆续走进来,那真是服制各异。

  楚云天本可以让齐传铮自己下去,但还是把他送到台边,像拉他上来那样伸手给他扶着下去。

  走什么楼梯,我旁若无人给你借力。

  在座无虚席中,齐传铮下去后回握住了楚云天的手,托到了唇边。

  他没有吻下去,而是看着慢慢蹲下的楚云天,笑着转了转他的储物灵戒。

  楚云天就任凭齐传铮做这些小动作,齐传铮松开后他没有抽回手,而是就那样蹲着微微倾身下去,抱住了齐传铮。

  他抱的很用力,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尔后,他唇边在人耳下蹭了蹭才松开人:“回去坐着吧。小齐……小乖。”

  齐传铮回去后,看着台上坐在居中主位的楚云天,头一次对天恒宗的名号多恐怖有了个模糊的认知。

  就凭泊星楚氏和灵微奚氏都得一左一右略低于楚云天。

  就凭那些问题楚云天先回答才轮得到旁人。

  就凭楚云天不说完没人敢插嘴。

  当大宗门的副宗主还真是爽。

  难怪那时候搬出他是知风的徒弟就没人吭声了;

  难怪自己在天恒宗没人敢追杀。

  据说楚云天在朝露阁扇人巴掌的事都传出去了。

  这谁还敢说他一句不是。

  楚云天声音平稳,不疾不徐,同时又不至于让人听不清:“……综上,若无疑问,此为天恒宗教引之道,或许会显得过于严苛不近人情,但如同我方才所言,规矩之下,才成方圆……”

  齐传铮起先听他开会听得如同在授课。

  但后来,问题就逐渐变得尖锐了。

  “近来妖邪异动频生,你们修士可有应对之法?”

  “听闻朝露阁此次拒绝出席是与天恒宗发兵有关,天恒宗为何遣如此多人前往朝露阁?”

  “据传言天恒宗袒护罔顾生灵之徒所言是否为真?”

  桩桩件件,如利刃般直指楚云天。

  而高台上的楚云天,微笑着,如同看一群水中争食的肥鲤鱼般,扫过下面那些自称为“学者”“记者”“修士”的人们。

  少倾,他微微俯身,轻叩扩音石:“都问完了吗?”

  五个字,却压下了一场的涟漪横生。

  楚云天依然是那愉悦的、和蔼的微笑——其实对于没有表情的他来说,这个表情可以说相当可怕了——他惯常是不笑的,所以若不是有意思的事,楚云天笑起来反而是要出事的节奏。

  他的目光如同挑选猎物般缓缓移过全场,从左至右,最后落在齐传铮身上。

  但也仅停留了很短暂的片刻,便如同不愿给人惹麻烦般收了回去。

  他不想让齐传铮成为众矢之的。

  他也不愿自己悉心保护着的人被很多人观猴般用各种目光打量。

  场内一片令人害怕的寂静,仿佛宣判死罪的前兆。

  楚云天收回目光后,却依然是那微微俯身的姿势,从刚才扔出那五个字前就没有动弹。

  导致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颈上的灵绸。

  不是吧,楚云天居然也有灵脉紊乱到需要灵绸压制的一天?

  但那台上的人却仿佛全然不在意般,甚至还有些满意大家都在看自己而非齐传铮,满意到他轻轻舔了下下唇。

  只是蜻蜓点水般润了一下。

  但却被许多人收在眼中。

  尔后,楚云天轻笑着,缓缓直起身:

  “一个个问。”

  什么“从谁开始”什么“你先来吧”,他懒得问懒得点。他只需要站在那,天然的气场就足够让一大半的人不敢吱声。

  皇城其实没请到多少大能前来。

  他记得的,在越江的时候师兄的信上就说,皇城乱了。

  现在请他们来什么意思?坐镇?意思皇城再乱还是能请的动仙门世家的人?

  灵微奚氏和泊星楚氏要是真的重视,来的就不可能只是少辈和随便俩族长堂主。

  天恒宗要是真当回事,知风就不会要开会了出去,避风头的意味十足太明显。

  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想显得自己袒护皇城。

  所以骨醉宫和朝露阁干脆不来。

  朝露阁真想来的话,梁衡完全可以来。

  牵机卫氏更是没事但是硬推就说不去,借口都不找。

  不过楚云天觉得,这么热闹的会,骨醉宫真的会不来?不知道在哪呢。

  还有少微景氏,皇城和主宫不对付的事也摆到明面上了,不仅主宫的人没请,云州那边的也都没请。

  但天恒宗就是光州的,天恒宗不上那就显得太过于摆明了告诉谁这其中有弯弯绕绕,嵇揽琛和晏弦终又是一个议事堂一个戒律堂,他俩去那就显得太不重视了,搞的和门内授课似的是个长老层就能来。

  于是楚云天来了。

  说天恒宗不重视吧,来的是副宗主;说天恒宗重视吧,他一个长老都没带,拎着俩乙等弟子一个家眷就去了。

  别问宗主,问就有事。

  天恒宗也不想给皇城收拾烂摊子了。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去一有点乱子就求天恒宗给他们镇场,没他们这皇位你还不坐了?修士与生民本就是各自为生,修士保护生民隐匿其中而生民提供各种资源照常过日子,你一个生民那传统的皇帝,天天打修士的主意?你真想修仙你在当太子的时候就换人,而不是既要又要的。

  早在知风接手天恒宗的时候,就开始慢慢拒绝皇城的废话,二十余年也就为数不多的几次比较重要的象征性出面了,还有楚云天那年交换学习,知风想着让他见见世面答应了那么一次。

  也是交换学习,人界主宫发现还能这样,才有了后来被塞进去的陆桓。

  天恒宗是保护生民为重任,但也分得清到底是想保护,还是想当皇城的狗。

  看不惯有胆你就发兵征讨,你看看我们有没有本事对付你们,就连丙等弟子扔进普通人都是一个打十个的存在。

  一片寂静。

  这时候反而没有人问了。

  灵绸只是压住楚云天的灵力不至于外溢引得在场修士不安——他好歹巅峰实力七阶,齐传铮跟他那么亲近在他没压灵力的时候还想打架,更遑论旁人——而不是就完全让他不紊乱了。所以楚云天要速去速回,他怕自己捱不住对皇城那帮饭桶发火,攻击平民他回去绝对被罚的,比他逾期不回还骗嵇揽琛律令罚的都严重。

  看得出他灵力紊乱,没人敢触他霉头,来听会却问无关紧要的问题。

  尤其是关于齐传铮的。

  纸包不住火,齐传铮的事到底楚云天想瞒也瞒不住他,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离了天恒宗会被如何追缴。尤其是从朝露阁撤回去的骨醉宫修士添油加醋,俨然是把齐传铮描成了杀完骨醉宫杀朝露阁的十恶不赦之徒。

  但天恒宗护着,他们还没胆大到去天恒宗要人的程度。

  毕竟知风他们那宣战打的惊天动地的,他们挑的战火他们还把骨醉宫打回去了,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天恒宗不再是那个湮神之战后岌岌可危的宗门了,就算是弟子全派出去剩点不能打的和医堂的还有那几个长老,也够把骨醉宫打的有多远死多远。

  尤其是知风打伤云世藏。

  你说骨醉宫和天恒宗谁厉害?宫主带着那么多人去打一个空壳都打不过。

  眼下,敢置喙的人是没了,不想放过他们的人却还有。

  楚云天见无人吱声,便开始自己点人:

  “你,方才问我妖邪异动频生,修士可有应对之法?”

  “我告诉你,天恒宗管不了整个光州更管不了整个人界四州,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那些辖管世家做了什么。”

  “你,方才问我朝露阁拒绝出席的事?”

  “噢,很简单,你不如问问是谁先发起的修士之间内讧屠杀。”

  “你,方才问我袒护之事?”

  “没做过的事,我们不接受青口白牙的污蔑。”

  一句比一句重复的短。

  一句比一句答的更短。

  楚云天一副懒得废话的样子,微笑着,拿起扩音石送到嘴边,把方才那么多问题一个个重复了一遍也回答了一遍。

  他这记忆是当真好。

  一字不落一句不差。

  在一片处刑般的寂静中,楚云天搁下扩音石:

  “还有疑问吗,各位?”

  “有。”

  楚云天看向台下,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钟声站起来的,是一位黑纱覆面的少女。

  她说:

  “最后一个问题。”

  我谨代表骨醉宫销生楼向你提问……

  “你有何能力,在这副宗主之位?”

  好问题。

  如同水入油锅,炸起轩然大波。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

  “你质疑他做什么?他十二岁就打遍四州了,十六岁更是单挑九千妖众,朝露阁那里,领队权限是他,论武论文他都无可置疑的。”

  台上的楚云天,手点在耳朵上,似乎是有人传音于他。

  他在听那一头的人说,也在听这女子如何说。

  直到那边说完,他才放下右手,拿起扩音石:

  “你想我如何证明?”

  女子不屑一顾的昂起下巴:

  “让我单挑你。”

  所有人都以为楚云天会接下这一战。

  但楚云天摇了摇头:“不了。我有要事在身,方才我听得钟声已响,会议结束时刻已至。那么,请容许我,先行告辞。”

  “你有何要事?”女子似乎是在嘲讽楚云天的避战。

  楚云天望着她,笑了笑:

  “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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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碎碎念(不爱看跳章):

  想到一个很刀的点,关于我没发的生辰录石,我先不放。反正我自己就这么捅了我自己一刀我说这得多痛啊。

  最近状态是真的差,我这个人吃一堑不长一智,去年怎么说的不回家过年今年全忘,不回家吧家里念叨,回的迟吧家里催,真回去了又看不惯我,我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从我回家开始就一直念叨驾照驾照驾照明明就剩个科四把我给烦死了,还说我天天抱个手机平板,所以我更文更的甚至文风都偏了,每次更之前我习惯看看前文,这几天我说我自己写的什么东西。

  抱歉,不该和你们抱怨太多的。

  对不起,这几天没能给你们写出好的情节。

  实在写不下去的话我可能会停一两天去考虑考虑现耽,古耽这边上小剧场,写点轻松愉快的东西。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