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对攻是吧-《我即主宰》

  月州,骨醉宫。

  “小瞧这几个人了。”一个黑衣少年握紧了冰凉的石椅的扶手。

  “秦伯这颗棋没有动早。”另一个女子点着额头,“只是没想到缪衿年现在的实力这么强。”

  “我早说了你不要把他当十岁的时候被我们杀到岸上的可怜小龙。”少年不耐烦的换了个方向坐,“援兵给越江还是魔界?给越江大材小用,给魔界吃力不讨好。”

  “给云州。”女子挥手,面前的镜子换了副景象,“他们这副世外高人的嘴脸,宫主早就看不惯了。”

  “这步倒不是废棋。”少年诡异的笑了,“你还算有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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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江。

  缪衿年和老头从江底打到江面,老头确实有俩下子,一个法术打的缪衿年退了好几步。

  “云天,”缪衿年向扶助他的楚云天伸出手,“借个剑。”

  “?”楚云天看着缪衿年,“你自己是没有吗?”

  “出来草率了没带武器。”缪衿年说的特真诚。楚云天犹豫了一下,缪衿年却先把那折扇扔给了他。

  见此,楚云天还是把剑递给了缪衿年。

  缪衿年擦了下嘴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们天恒宗给你这武器不错。”

  “废话。”楚云天怕他用坏了,“繁逾曾经是神器。”

  缪衿年执剑甩了两下,问道:“会用鞭子吗?”

  我变成你,你变成我。

  楚云天一秒明白,又问:“那小齐呢?”

  “这儿太危险了,顾及他,我放不开。”缪衿年转了转脖子,“去找太子。你有我的鳞片。一会打起来江水发起来,要有人保护百姓。”

  “好。”齐传铮点了点头,“你们小心。”

  齐传铮退到村子里,缪衿年变成楚云天,与同样幻化身形的楚云天同时出手。

  “你刚才也没放开打吧。”缪衿年问道,“都让给小齐了。”

  “现在可以放开了。”楚云天冷笑,“让他们看看天恒宗宗主座下首席大弟子与龙族第一获封地亲王的实力。”

  “领域结界,汐。”

  “领域结界,明。”

  日光倾落,潮汐连江。

  耀目的光芒与滔天的涌浪倏忽间已将秦伯拽入其中。

  而在此,二人身形不分彼此,忽而执剑忽而长鞭,灼热的伤痕让秦伯猝不及防。

  紫色的符文在如锥般尖锐的日光中悉数崩落,卷上的每一口江水都似是巨兽的舔舐,将符文分崩瓦解、消融殆尽。

  这一次,二人只打那诡异的符阵。

  秦伯抬手,衣袍迎风作响。

  一具硕大的琉璃宝塔出现在秦伯身后,向二人砸来。

  楚云天与缪衿年闪身避开,巨塔砸在江面之上,溅出的水堪比凌汛。

  老头只轻轻一抓,那宝塔便又浮出水面。

  真正的楚云天一甩长鞭,勾手控住琉璃塔。

  这一动作让秦伯想当然的以为,他是缪衿年,于是转而对付真的缪衿年。

  果不其然,真正的缪衿年见秦伯袭来,一剑劈上老头肩膀。秦伯的骨头已经因为修行禁术变成很深的紫色,看的楚云天心下一惊:“当心!他可能有不死骨!”

  “好!”缪衿年反身,躲开秦伯一个冰凌法术,“打到现在冰的风的火的水的雷的土的什么都有,他到底什么属性。”

  “九灵根。”楚云天踩上巨塔,“就如同这塔一层便是一个属性,九个属性别说老头,猪都能一统人界。”

  “月州真是下本了,”缪衿年皱眉,“那就让他们——”

  “血本无归!”楚云天接道。

  二人身影交错,武器相换。

  秦伯一时根本分不清楚云天和缪衿年,混乱的攻击里他恼羞成怒,旋动巨塔。塔身绽放出色彩各异的光,一时竟能与楚云天的领域结界相抗衡。

  但在领域结界内,主场便是必胜。

  楚云天翻手,光柱从四面八方涌来,穿透了秦伯的身体,又带着他沉下江水。

  缪衿年则操纵着江水漫上去把秦伯压在江水之下,令其不得翻身。

  感受到下面没什么动静了,楚云天没有收回光柱,而是慢慢走过去,俯下身,仔细探查起来。少顷,他终于站起来:“陨身了。”

  “这么简单?”缪衿年狐疑的走过来,但眼前的秦伯确实是身躯枯槁无力,挂在交错纵横的光柱上;耀目的光柱如澄澈透明的晶石,在光中折射着五彩斑斓的光。

  楚云天瞥了瞥缪衿年。缪衿年会意,化水为链锁住秦伯,楚云天这才收了光柱。

  “他绝对没死。”楚云天抱臂,“我的建议是补几剑。”

  “杀生不虐生。”缪衿年将锁链凝成实体,穿过骨头拘住秦伯,“要是这都没死那补几剑也没什么用。交给我吧。龙宫正好缺个靶子。”

  二人谈话间,秦伯忽而挣开锁链,用尽最后的力量操纵巨塔砸下,尔后爆开。

  缪衿年被反噬与巨大的冲击震的一个踉跄,不由得一下子单腿跪在地上。

  楚云天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缪衿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缓了几口气,二人一齐看向已经不成人形的秦伯。

  “没想到九灵琉璃塔都给他了。”楚云天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用剑划开秦伯破败的躯体翻找起金丹,“他金丹呢?”

  “你们杀个人杀这么彻底?”饶是缪衿年见多识广,看见楚云天居然会蹲那戳尸体也还是会觉得这一幕好诡异。

  “师傅说要做就做绝。不留后患。”楚云天挑断秦伯所有经脉,“天恒宗可没教我手下留情这四个字。”

  “难怪你那么好答应就把齐传铮支走了。”缪衿年有点不忍直视,“行了你别翻了可能是被打散了。”

  “那我能让他看见我居然是这种黑心肝的人?”楚云天低了声,“多毁形象啊。”

  “是挺毁形象的。”缪衿年嘴上嫌弃着,却还是引来水聚成一小团,一会给人净手用,“我要是他,晚上我都不给你碰的。”

  “谁都说我是正人君子,是行端坐直的天恒宗门面,”楚云天把一块骨头扔到那团水里,“但我怎么可能真的是这样。我也是人,我又不是修的无情道。这个世道哪给真正的好人活。”

  “不死骨?”缪衿年没想到秦伯身上真有这个。

  “但凡我俩刚才放开他了这会还得再打一架。”楚云天终于站起身,“只是没有找到丹体。不过,经脉具断,骨肉相离,他就是能复生,也废了。借点水。”

  缪衿年捆好秦伯,引来水,楚云天就着那水洗完手洗剑,修长苍白的双手擦着剑身,逐渐退去尸气。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缪衿年等着他洗完,自己也在那水底下顺便洗着手。

  “十几岁吧。”收了结界之后,就是漫天的暴雨,“我杀了一个欺负我的丙级弟子。”

  “居然不是你上天恒宗之前?”缪衿年把秦伯收到自己储物空间,俩人一齐向村庄走去。

  “人界还是有律法的。”楚云天在衣袍上擦了手,摸出俩斗笠和缪衿年一人一顶,“那时候我不小心一剑把他捅死了,他睁着双眼说我要进戒堂了。我没见到长老,却见到了把我捡进门的知风。他问我这就怕了?又说看,欺负我的也不过如此。”

  那是他第一次教我如何善后。又告诉我,要么不杀,要么绝杀。

  但不要妄杀,否则是造孽。

  “说说你,”楚云天看向缪衿年,“你有很多要善后吧。”

  “嗯。”缪衿年也知道自己瞒不住这盘大棋了,“接下来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们了。”

  “越江的事到此还没完。”楚云天算了算时间,“只解决一个秦伯而已。”

  “但是月州应该暂时不会动你们了。毕竟还有一个月你们就离开了,他们有本事也不会追杀你到天恒宗。”缪衿年扶住斗笠,“小齐那边,我会看着点。”

  “他又不是小孩了。”楚云天摇头,“我们不可能一直护着他。”

  “回去我剥离秦伯储物空间。”缪衿年换了个话头,“答应你们的东西,自然是你们的。”

  二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向村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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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

  太子已经先拿着令牌赶到龙王庙了。

  他收下香火,支起结界,把翻起的江水阻隔在村外。

  村内自然是一片岁月静好。只是这阴沉的天色,昭示着一场暴雨将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不知怎的,太子想到了这句话。

  他与缪衿年因利益而合作,却也不得不坦诚,在这个过程中确实对这个备受打压的青年有了改观。

  “江谕舟,”他还记得缪衿年第一次登门时的场景,“谈个合作吗?”

  江谕舟转过身,定定的打量着缪衿年。

  龙族太子就这样与亲王搭上了一条船。

  齐传铮撑着一把伞,走进庙中时,江谕舟正立在香火岸旁。见有人来,他抬眼,来人抖了抖伞上的水:“缪衿年唤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江谕舟认得齐传铮。他们龙族查过和缪衿年来往的每一个人。

  但他还是温和有礼的拱手一礼:“龙族太子,江谕舟。”

  “齐传铮。”齐传铮也回礼,“你们龙族应该认识我。”

  “认识。”江谕舟略一点头。庙外的雨愈发大了起来,结界之外,是涌上岸几乎要淹没村庄的江水。

  “领域结界?”齐传铮回头。

  缪衿年的他认得,可那如光骤现的……

  “那是光元素领域结界。”江谕舟走上前。

  “楚云天还有这一手啊……”齐传铮喃喃,“难怪他要让我回避。”

  漆黑的天幕下,是暴雨倾盆。

  江谕舟倚在门边,看着江上雷电轰鸣。

  有结界在,水只会高,不会淹没村子。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遥遥看着江上交错的身影。

  少顷,随着光棱柱如水晶般穿透秦伯的身体,远处那场战斗似是终于平息。

  齐传铮转身,走回了庙中。

  江谕舟在点案上的香烛。

  “他们打完了。”齐传铮坐到旁边高凳上。

  “月州不会善罢甘休的。”江谕舟头也不抬。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便见楚云天与缪衿年走进来。

  “来吧,我们商量下一步计划。”

  四人走到庙后一个厅堂,点起蜡烛,围坐到桌边。

  “天怎么还没亮?”齐传铮看了看天色,“我记得我们去赴宴就是晚上了。”

  “快了,”楚云天接道,“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就日出了。”

  这一晚,从那顿食不知味的夜宴,到缪衿年掀桌,再到解决秦伯,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生辰宴肯定是要继续办。”缪衿年笃定的说,“还有些残党没有处理干净。说好的大宴三日,那就足足三日。给我半日,我把行宫重新布置好。”

  “那那些宾客呢?”齐传铮问道。

  “少了几位而已。”缪衿年神色如常。

  “鸿门宴啊?”楚云天直觉缪衿年还有戏。

  “看样子是。”江谕舟环顾在座的四人。

  “江谕舟,”缪衿年突然唤他,“你最好别搞通风报信那一套。你我既然共同谋事,疑者不用用人不疑,我们就该互相信任。”

  “我知道。”江谕舟看向缪衿年,“我必然助你成事。你不反,我也会反。”

  “你不是那龙王亲儿子吗?”齐传铮问道。

  “龙族王宫内部也积怨已久。”江谕舟抿了口茶,“他不推翻秩序,龙族也走不了太久。”

  “今天的宴席,有你们的熟人。”缪衿年接道,“一会安排你们休息一会。”

  “我倒无所谓,”楚云天撑头,“小齐需要睡眠。”

  “等下我捋捋,”齐传铮摆手,“秦伯是光州的还是月州的?”

  “光州,只是那秘术来自月州,又借了一点龙族血脉。”楚云天答道。

  “除了他,月州接下来会如何行事?”齐传铮又问道。

  “法器。”缪衿年言简意赅的说,“我最近在查他们,他们最近在云州那边鼓捣什么,似乎是与某种法器有关。”

  “从那荡然无存的二百多个村落,到围追堵截的封口,再到法器……”江谕舟敲着桌子……

  “他们要抢人界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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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修2024.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