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要对你负责!-《莲花楼之吾与落儿》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萧秋水(肖明明)是在一阵宿醉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沉重又混沌。

  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零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比武平手的憋屈、河滩买醉的狼狈、李相夷的出现和离开……

  还有……好像……自己摔倒了?

  然后,好像有人抱他回来?

  他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却感觉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温热的,带着清晰的骨骼轮廓,触感……有些熟悉?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

  那“东西”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萧秋水疑惑地偏过头,顺着自己手臂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瞬间石化!

  映入他眼帘的,是李相夷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无俦的侧脸。

  对方似乎是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沿。

  后背靠着床柱,眼眸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似乎还在沉睡。

  而自己的手,正紧紧地、不知廉耻地抓着人家白皙修长的手腕!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随着李相夷偏头的动作。

  昨夜那些模糊的片段,以及前面被萧秋水刻意忽略的片段,如同被点燃的引线,轰然炸开。

  练功时……自己因坐的太久……突然起来时的低血糖……相夷扶住自己时……

  月光,河滩,相夷清冷的脸……自己好像……因为醉酒站不稳……

  然后……嘴唇上那微凉柔软的触感……

  他他他……他亲了相夷?!!

  还是两次!!!

  这次不是之前不小心碰到脖颈……

  而是……结结实实地亲到了嘴唇?!!

  “!!!”

  巨大的震惊和羞窘如同海啸般将萧秋水淹没!

  他猛地松开了抓着李相夷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一张脸瞬间爆红,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骤然加重的呼吸,自然也惊醒了本就浅眠的李相夷。

  李相夷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双琥珀色的凤眸初时还带着一丝刚醒时的迷蒙水汽。

  但在聚焦、看清眼前景象。

  尤其是萧秋水那张涨得通红、写满了“做贼心虚”脸的瞬间。

  李相夷立刻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暧昧。

  萧秋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目光游移,不敢与李相夷对视,最终落在了对方被自己攥了一夜的手腕上……

  那里,赫然有一圈淡淡的、因长时间紧握而留下的红痕!

  完了!

  罪加一等!

  萧秋水(肖明明)脑子里嗡的一声,属于现代人的思维(以及某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桥段)开始疯狂运转。

  把人亲了,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了一晚上,把人手腕都捏红了!

  这这这……这放在现代也是耍流氓啊!更何况是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

  相夷他……他一定气疯了吧?!

  强烈的愧疚感和一种莫名的、想要弥补的心态驱使着他,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相、相夷……对,对不起……”他一边说着。

  一边下意识地又伸出手,想去查看李相夷手腕上的红痕,“我看看……严不严重……”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李相夷便猛地将手抽了回去,藏于袖中。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不必。”

  李相夷的声音响起,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明显的沙哑,不知是因为刚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站起身,背对着萧秋水,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衣袖,试图掩饰那片刻的失态。

  萧秋水看着他疏离的背影,心里更慌了。

  啊啊啊!相夷果然生气了!

  他肯定觉得我是个登徒子!

  不行,得负责,必须负责!!

  被现代某种“勇于担当”思维(以及潜意识的私心)冲昏头脑的萧秋水,脑子一热。

  他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逻辑了,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他对着李相夷的背影,大声地、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勇气喊道:

  “相夷!昨晚……昨晚是我不对!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清晨房间里炸响!

  李相夷整理衣袖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站在原地。

  负……负责???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凤眸此刻瞪得极大。

  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茫然和……一种“你是不是酒还没醒”的荒谬感。

  他看着萧秋水那张因为激动和羞窘而红得像煮熟虾子般的脸,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两个男的……怎么负责?!

  他在想什么?!

  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巨大的冲击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李相夷都短暂地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几个带着羞恼和不可置信的音节:“你……!”

  萧秋水(肖明明)却把他的震惊当成了“害羞”和“不敢置信”,更加坚定了要“负责”的决心。

  他往前一步,眼神“真诚”又“坚定”:“真的!相夷!我说到做到!我会……”

  “管好你自己!”李相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气急败坏,猛地打断了他后面可能更加惊世骇俗的话语。

  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这胡言乱语的家伙一巴掌拍晕!

  扔下这句硬邦邦的话,李相夷几乎是逃也似的,猛地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甚至因为力道过大,房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框都嗡嗡作响。

  巨大的关门声让萧秋水猛地一哆嗦,这才从那股热血上头的状态中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看着还在微微震颤的房门,眨了眨眼,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额头。(宿醉后遗症)

  他喃喃自语:“呃……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害羞了……”

  他努力回忆着看过的古装剧,自我攻略般地点头,“嗯,古人一般都比较含蓄,尤其是相夷这种面冷心热的……”

  “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正常。”

  “没关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诚意!”

  于是,从这一天起,浣花派众人便目睹了一场极其诡异的“追逐战”。

  李相夷,这位平日里清冷孤高、令人不敢直视的绝世高手,开始了他前所未有的“躲避”生涯。

  他不再固定出现在后山竹林教导萧秋水,行踪变得飘忽不定,不是在闭关调息。(借口)

  就是在浣花派某个犄角旮旯独自练剑,或者干脆离开浣花派去“办事”。(实则是在外面冷静)

  而萧秋水(肖明明),则化身成了最执着的“跟屁虫”。

  他凭借着对李相夷气息的熟悉(毕竟被教导了那么久)和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

  (以及系统任务受挫后转移注意力的迫切)总能想方设法地找到李相夷的踪迹。

  一旦找到独处的机会,萧秋水便会立刻凑上去。

  他还自动无视李相夷那能冻死人的冰冷眼神和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气场。

  开始他循环播放的“负责宣言”:

  “相夷!你别躲着我啊!我会对你负责的!”

  “相夷,你看今天天气多好,我们聊聊嘛!我真的会负责的!”

  “相夷,你理理我嘛!我保证以后不喝酒了!我会对你好的!”

  “相夷……”

  李相夷简直要疯了!

  他活了十八年,面对过无数强敌,经历过生死险境,却从未遇到过如此……如此令人束手无策的局面!

  打?不能打。

  骂?对方脸皮厚如城墙,根本骂不走。

  讲道理?

  跟一个满脑子“负责”的傻子能讲通什么道理?

  每当萧秋水那“我会对你负责的”魔音贯耳般响起。

  李相夷就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脸上控制不住地发烫,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或者干脆一剑把这聒噪的家伙劈晕了事!

  可偏偏,看着对方那“真诚”(自认为)又带着点傻气的眼神,他那凝聚起来的内力又总是莫名其妙地散掉。

  “闭嘴!”这是李相夷最常给出的回应,声音冰冷,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急败坏。

  然后便是施展轻功,瞬间远遁,留下萧秋水在原地跳脚。

  这一幕幕,落在浣花派其他人眼中,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三人凑在一起。

  看着又一次被李相夷甩开、却依旧锲而不舍追上去的萧秋水,表情复杂。

  邓玉函挠着头,一脸困惑:“秋水他……到底对李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怎么天天追着喊着要‘负责’?李兄那样子,像是要杀人……”

  唐柔抿唇轻笑,眼神中带着几分了然和趣味:“或许……是些我们不知道的‘意外’吧。”

  “不过看李兄虽然恼怒,却并未真正对秋水如何,倒也有趣。”

  左丘超然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李兄武功盖世,若真想避开秋水,秋水绝无可能找到他。”

  “如今这般……倒像是……”

  像是什么,他没说,但另外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躲在暗处观察的柳随风(风朗),看着这出闹剧,眼神更是阴晴不定。

  李相夷和萧秋水的关系越发明朗和亲密?(尽管是单方面的追逐)

  这对他而言绝非好事。

  他必须加快行动了。

  浣花派内,因为萧秋水这石破天惊的“负责”宣言和他死缠烂打的追逐。

  原本因掌门之争而有些凝滞的气氛,竟意外地变得……活跃(鸡飞狗跳)起来。

  李相夷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清静和脸面,都快在这几天丢尽了。

  他躲在一处无人打扰的屋顶,听着下面隐约传来的萧秋水寻找他的呼喊声。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萧秋水……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麻烦精!

  而麻烦精本人,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信誓旦旦地宣布:

  “相夷!你躲吧!”

  “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对你负责到底的!”

  声音洪亮,充满了迷之自信。

  躲在屋顶的李相夷,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屋顶上滑下去。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