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第一节 星图异动-《溟渊水劫》

  第三十九回 星图指引寻根路 潮汐见证赤子心

  诗曰:

  星图历历指归途,潮起潮落证赤心。

  一岁探索终有果,百年使命待来人。

  第一节:星图异动

  —— 血脉里的召唤

  “这是... 守鼎人的发源地。”

  他的声音比预期更抖,指尖在星图中央的鱼形符号上反复摩挲。

  星图在虞明的口袋里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指引着他们走向血脉的源头,也走向大一阶段的终点。

  江南大学天文观测台的穹顶像被月光浸润的蚌壳,缓缓向两侧展开时,夏夜的风裹着鄱阳湖的水汽涌进来,带着淡淡的芦荻香。

  虞明的指尖刚触到星图边缘,就被那股熟悉的温热烫得一缩 —— 这张从龙宫三族碑拓下的古图,边缘蜷曲的水族文正顺着月光爬动,像一群苏醒的银蓝色小虫,轻轻啃噬着他掌心的皮肤。

  家族族谱扉页的朱砂印章突然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同样的鱼纹,同样的弧度,甚至连符号尾部那道细微的裂痕都分毫不差。

  小时候爷爷抱着他翻族谱的画面突然撞进来,老人粗糙的手指划过印章,说 :

  “明儿记住,咱们虞家的根,藏在星星里”,那时他只当是睡前故事,此刻星图与掌心守鼎人红印共振的麻痒感,却让那句戏言成了千斤重的承诺。

  “你手臂上的的印子在发光。” 海蓝蓝的声音从观测椅上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她原本蜷着的鱼尾轻轻展开,银蓝色的鳞片在星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把揉碎的银河铺在地面。

  她指尖悬在星图 “北极星” 位置上方时,指甲盖突然泛起淡粉 —— 这是本命鳞发烫的前兆,小时候奶奶教她认《鳞渊志》时说过,这是水族血脉与故土产生共鸣的信号。

  “别碰!” 虞明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红印与她指尖的粉光撞在一起,星图上的鱼形符号突然活了过来。

  银蓝色的光纹顺着符号边缘游动,原本凝固的线条化作摆动的鱼尾,在星图上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停在鄱阳湖西北岸的方位,像一枚嵌在纸上的发光箭头。

  海蓝蓝的鳞片突然集体亮起,细碎的光粒从鳞片边缘脱落,落在星图上溅起微小的光晕。

  “我的本命鳞烫得像揣了团炭火。” 她挣开虞明的手,指尖轻轻点在光箭头的位置,“奶奶生前总念《鳞渊志》的开篇:‘锦鲤一族源于斯,遇守鼎人而兴’,她说咱们水族的第一片鳞,就是在那片水域长出来的。”

  她耳坠上的珍珠突然转动,将星光折射在星图空白处,三枚光斑慢慢聚拢,组成一个水族文的 “归” 字 —— 笔画间的弧度,和她尾鳍的轮廓一模一样。

  观测台的门被轻轻推开,王影儿抱着青铜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鼎身的饕餮纹在星光下泛着暗青,她走得极慢,生怕鼎内的金色粉末洒出来 ——

  那是太爷爷临终前交给她的,说 “等星图动了,就把这个带去见守鼎人”。

  此刻粉末随着星图的震动缓缓扬起,在空中凝成三道模糊的虚影:穿玄色长袍的守鼎人、披鳞甲的水族圣女、手持罗盘的方士,正是三族先祖的模样。

  “太爷爷的日记我翻了整整三个月。” 王影儿的指尖穿过守鼎人虚影的肩膀,虚影的轮廓在她指尖泛起涟漪,“最后一页是用朱砂写的,说‘大一结束时的满月夜,星图会指引找到共生之源,这是历代守护者的成人礼,也是三族的约定’。”

  她从口袋里掏出泛黄的日记本,翻开最后一页时,纸页间夹着的旧照片掉了出来 —— 照片上的少年和虞明有七分像,怀里抱着的青铜鼎,和她此刻抱的一模一样。

  虞明捡起照片,指腹抚过少年胸口的红印,突然想起爷爷留下的旧箱底,也有一张相似的照片,只是照片里的鄱阳湖还没有现在这么宽。

  “这是你太爷爷?” 他抬头时,正好看见虚影中的水族圣女抬手,指尖指向观测台外的鄱阳湖,那方向与星图上的光箭头完全重合,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全球直播已经开启,弹幕都快刷爆了!” 陈宇扛着夜视摄像机冲进来,镜头盖还没来得及摘,额头上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他把设备架在三脚架上时,屏幕突然亮起,满屏的彩色弹幕像流水般滚动:

  “上次虞神在古村找到的空洞是不是通往这里?”

  “海女神的鳞片也太闪了吧!”

  “那个青铜鼎看起来好古老,是不是文物啊?”

  他快速调整着参数,屏幕角落跳出的监测数据让他突然停住:

  “你们看,这片星域的引力波频率,和龙宫本源水晶球的完全一样 —— 就像... 就像咱们在叫它,它在回应。”

  慧灵的罗盘突然 “嗡” 地一声转起来,指针疯狂地绕着盘面旋转,金属外壳烫得她不得不换只手抓着。

  直到指针猛地停在星图 “北斗七星” 的方位,她才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按在自己的莲花胎记上 —— 那片淡粉色的印记正随着罗盘的震动发烫。

  “道家说‘北斗注生,南斗注死’,这七颗星对应守鼎人的七个分支。”

  她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在星图上标注出七星的对应位置:

  “虞明,你对应的是天枢星,是北斗的核心 —— 你看,天枢星的符号,和你家传玉佩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她的莲花胎记突然迸出淡金色的光,在空中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七名穿玄色长袍的守鼎人围着水族圣女,在星图下单膝跪地,他们的站位与此刻观测台里的众人惊人地相似 ——

  虞明站在最中间,海蓝蓝在他左侧,王影儿抱着鼎站在右侧,陈宇举着摄像机在后排,慧灵握着罗盘站在角落。

  “这场景,我父亲的日志里提到过。” 古今教授推着星象仪走进来,镜片上沾着的星尘还没擦干净。

  他打开仪器开关,虚拟星空缓缓投射在观测台的穹顶上,与真实星空重叠的瞬间,星图上突然弹出一行银白色的小字:

  “子时潮汐至,根脉现真身”。

  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棕色封皮的日志,指尖划过 1943 年的日期:

  “我父亲当年参与过守鼎人的仪式筹备,他说成人礼必须在子时涨潮时分举行,那时天地灵力最盛,能唤醒血脉里的记忆 —— 就像... 就像种子在春天会发芽一样。”

  张魁的手轻轻按在星图边缘,那里的磨损痕迹在他掌心温度的作用下慢慢展开,显露出一行被刮去大半的刻字:

  “赤子心不纯者,见根脉而自毁”。

  他的手腕处突然泛起淡青色的鳞片痕迹,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 那是白鳞议会成员特有的印记,只是他的鳞片比其他人更淡。

  “这是白鳞议会不敢举行成人礼的原因。”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指尖划过刻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三年前我在东海见过,一个白鳞族人硬闯根脉之地,刚靠近就化作了光点 —— 他心里装着太多对守鼎人的仇恨,早就污染了血脉。”

  虞明突然攥紧了口袋里的家传玉佩,玉佩与星图共振的频率越来越快,烫得他手心发麻。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

  “守鼎人的赤子心,不是不犯错,是不忘本。”

  可这一路的奇遇里,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 —— 实验室 pH 试纸异常时,他差点放弃追查;古村青石板下发现空洞时,他也曾害怕过未知的危险。

  “我... 我会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海蓝蓝的手轻轻覆在掌背上。

  “奶奶说过,水族认主的方式很简单,只要你的心向着根脉,本命鳞就会认你。”

  海蓝蓝的指尖泛着淡粉的光,与他掌心的红印贴在一起,两道光纹慢慢缠绕,像两条相握的手,“你看,咱们的印记在共振,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的鱼尾突然泛起微光,鳞片一片片收起,化作两条白皙的腿,只是膝盖处还残留着淡淡的银蓝色鳞纹。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双特制的靴子,靴底绣着水族的鱼纹图腾,刚套上脚,图腾就顺着星光亮起:

  “这是奶奶织的,她说等我找到守鼎人,就穿着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