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这边发声明的同时，陆晨矅临时通知的的会议也开始了。
他已经思考全面，无非是评估损失与风险。
一个小时后，他宣布散会。
十几分钟后，慕容静接到了吕霄的电话，语气非常客气，说集团公司发现，与辉创合作的C城项目，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要启动核查机制，“法务检查过双方签署的协议内容，在安全风险的条款里，有此项约定，时间定为三个月。”
听筒里好久都没有声音，吕霄很有耐心，安静地等。
“是陆总的意思？”
“陆总拍板的。”
吕霄临时接到打电话的任务，对内情也不是非常清楚，只能随机应变地回答，“我先跟您打个招呼，明天会有正式的函件发过去。”
听筒里又是安静。
吕霄还是耐心等。
终于，慕容静说话，“好，我知道了。”
吕霄松一口气，“那先这样。”
“嗯。”
慕容静先挂的电话。
她就在B市辉创大楼的办公室里，手机捏得紧，呼吸明显紧一些，神情倒没什么变化。
几分钟后，陆晨矅的手机响了。
他有心理准备，淡定地任它响了几声，然后才拿起来，点了接听键。
慕容静很平静，声音里听不出大的情绪，“刚刚吕霄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打算暂停C城的项目。”
“嗯。”
陆晨矅轻描淡写，“发现问题，解决了才能继续。”
“可是辉创这边已经启动，你们这边停下，一周之内问题不大，时间拖久的话，辉创这边会有较大损失。”慕容静温声说话，情绪还是稳定。
陆晨矅像是犹豫，停顿片刻，“核查机制一旦启动，两三个月的时间是起码的，不过我们及时通报进程。”
慕容静不语。
融一会儿，她商量的口气，“这个项目很大，C城开发区那边给了优惠条件，但也有时间方面的要求。本来……”
“陆氏这边没有签类似的条款。”
慕容静噎住，这个条款是选择项，签上的话，会得到一个相对优惠的条款。她仔细核算过时间，认为来得及，所以就签了。但是陆晨矅认为项目耗时过长，中途可能出现变故，难以控制风险，就没有签这一条。
慕容静不清楚他在签约之时就有这个打算？
还是临时想到这个条款，关键时刻拿出来威胁她。
心口很凉，她淡淡说话，“是我考虑不周，陆总能不能通融一二？”
“通融？”
陆晨矅一语双关，“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处理的。”
慕容静没办法，只能掀出底牌，“那件事情与我无关。”
陆晨矅“哦”一声，“明天我要出差，不过后天就会回来，这边我让员工再核实一遍，如果事情不大，也有通融的可能性。”
慕容静听懂他的意思，胸口闷堵难当，但形势比人强，她硬生生地咽下这股子憋屈。
甚至她还笑了笑，“嗯，我这边也核实一下看看，事情应该不大。”
“那先这样。”
陆晨矅首先挂断电话。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慕容静砸了办公桌边的一只毛绒玩具。
用砸这个字，稍显夸张。
但这是她摆在边上，唯一泄愤的方法。
她是大家族出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时刻注意风度，毛绒玩具掉在地下也无声息，不会引起下属的注意。而这一掷，也能缓解内心的愤恨。
*
苏姜发的第一份声明，没能止住互联网的汹涌狂潮。
可能势头已经到了，一时半会根本就收不住。
稍后，小助理下跪的视频，也被公开了。还算有些分寸，脸上打了马赛克。
“提前了。”
刘僖嘴里叼一根棒棒糖，淡定地说，“这张也算是大牌，从节奏上讲，明天放出来是最佳的。说明咱们的声明有效果，他们不想在抑郁症上纠缠。有可能是心虚，也有可能他们素材多。”
心虚这一点吕霄已经拿到确凿的证据。
赵玫初中时就有关于抑郁症的就诊记录，心理状况一直都不稳定，大学时还因此休学过一年，所以这个点根本没法打。他们仅仅拿来开场而已。
说话间，任珊珊打来电话，说槿汐那边的人已经撤了。
“当然狠话还是放了，但这种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苏姜嗯嗯点头，说直播室这边我盯着，数据还在往上攀升，这拨流量吃得莫名其妙。
但是小助理的视频观感太差，后续冲进来的黑粉愈来愈多，满屏都是骂声，主播完全笑不出来，导播也是扛不住。
“报警吧。”
苏姜一锤定音。
任珊珊也是这个态度，第二份声明就是已经报警。
键盘侠们根本不带怕的，还进行了各种花式讽刺。
有理说不清楚的感觉。
但刘僖这边监测出来的数据显示，对方攻击的力度已经减弱，“有撤退的迹象。”
这时已经是晚上。
忙碌了一天，所有人都已显出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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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姜现在只能做好后勤工作。
把钟小柔叫过来，打包好吃食，给辛勤工作于一线的员工们送宵夜。
任珊珊也过来，看苏姜情绪尚可的样子。
“需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吗？”
苏姜愣住，“为什么要找心理医生？”
元堰也是去而复返，这会儿恰好站在边上，他似笑非笑，“她有佛祖抱腰，哪还需要心理医生。”
苏姜无语了，佛祖这个梗是去不掉了么。
任珊珊帮她说句公道话，“她心正。”
元堰笑而不语。
夜宵送走没多久，陆晨矅也过来了。
他是来接苏姜的。
“事情平息至少还要两天，你在这里有可能成为靶子，明天跟我一起出差吧。”
让她出去避风头的话，元堰也说了。
因为科创园那边已经出现不明身份的闲杂人等，大刘被吓到，把轮休的保安都叫回来加班，几人一组，加强巡逻。
苏姜知道厉害。
“你出差我跟着像什么话，科创园那边我暂时不去了，最近我都留在家里好了。”
锦尚府是高档小区，日常管理严密。
再说，也没人知道她住在那儿。
这个陆晨矅倒也能接受，想一想，他说，“翠品这边找个人，给你送饭。”
苏姜没意见，“可以。”
她还在看数据，“果然还是牛马打工人比较有共鸣，小助理这个视频出来后，人气瞬间上去，但是直播室的销量就不行了，这个问题真的要好好处理。”
此时正在归家的路上。
陆晨矅专心开车，不过转头看她一眼，“你猜小助理有没被他们买通？”
“说不好。”
这波狂潮之前，苏姜觉得摆明理亏的事情，小助理应该不会往下跳。但现在她也搞不懂了，毕竟黑红也是红。
“看看再说。”
陆晨矅“嗯 ”一声。
如果慕容静收手，只在这两件事情中打转，苏姜这边有理有据，不会有大事情。就怕慕容静认了损失，非要把事情往不可预测的方向走。
那……
他也只有跟着玩玩了。
他已经思考全面，无非是评估损失与风险。
一个小时后，他宣布散会。
十几分钟后，慕容静接到了吕霄的电话，语气非常客气，说集团公司发现，与辉创合作的C城项目，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要启动核查机制，“法务检查过双方签署的协议内容，在安全风险的条款里，有此项约定，时间定为三个月。”
听筒里好久都没有声音，吕霄很有耐心，安静地等。
“是陆总的意思？”
“陆总拍板的。”
吕霄临时接到打电话的任务，对内情也不是非常清楚，只能随机应变地回答，“我先跟您打个招呼，明天会有正式的函件发过去。”
听筒里又是安静。
吕霄还是耐心等。
终于，慕容静说话，“好，我知道了。”
吕霄松一口气，“那先这样。”
“嗯。”
慕容静先挂的电话。
她就在B市辉创大楼的办公室里，手机捏得紧，呼吸明显紧一些，神情倒没什么变化。
几分钟后，陆晨矅的手机响了。
他有心理准备，淡定地任它响了几声，然后才拿起来，点了接听键。
慕容静很平静，声音里听不出大的情绪，“刚刚吕霄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打算暂停C城的项目。”
“嗯。”
陆晨矅轻描淡写，“发现问题，解决了才能继续。”
“可是辉创这边已经启动，你们这边停下，一周之内问题不大，时间拖久的话，辉创这边会有较大损失。”慕容静温声说话，情绪还是稳定。
陆晨矅像是犹豫，停顿片刻，“核查机制一旦启动，两三个月的时间是起码的，不过我们及时通报进程。”
慕容静不语。
融一会儿，她商量的口气，“这个项目很大，C城开发区那边给了优惠条件，但也有时间方面的要求。本来……”
“陆氏这边没有签类似的条款。”
慕容静噎住，这个条款是选择项，签上的话，会得到一个相对优惠的条款。她仔细核算过时间，认为来得及，所以就签了。但是陆晨矅认为项目耗时过长，中途可能出现变故，难以控制风险，就没有签这一条。
慕容静不清楚他在签约之时就有这个打算？
还是临时想到这个条款，关键时刻拿出来威胁她。
心口很凉，她淡淡说话，“是我考虑不周，陆总能不能通融一二？”
“通融？”
陆晨矅一语双关，“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处理的。”
慕容静没办法，只能掀出底牌，“那件事情与我无关。”
陆晨矅“哦”一声，“明天我要出差，不过后天就会回来，这边我让员工再核实一遍，如果事情不大，也有通融的可能性。”
慕容静听懂他的意思，胸口闷堵难当，但形势比人强，她硬生生地咽下这股子憋屈。
甚至她还笑了笑，“嗯，我这边也核实一下看看，事情应该不大。”
“那先这样。”
陆晨矅首先挂断电话。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慕容静砸了办公桌边的一只毛绒玩具。
用砸这个字，稍显夸张。
但这是她摆在边上，唯一泄愤的方法。
她是大家族出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时刻注意风度，毛绒玩具掉在地下也无声息，不会引起下属的注意。而这一掷，也能缓解内心的愤恨。
*
苏姜发的第一份声明，没能止住互联网的汹涌狂潮。
可能势头已经到了，一时半会根本就收不住。
稍后，小助理下跪的视频，也被公开了。还算有些分寸，脸上打了马赛克。
“提前了。”
刘僖嘴里叼一根棒棒糖，淡定地说，“这张也算是大牌，从节奏上讲，明天放出来是最佳的。说明咱们的声明有效果，他们不想在抑郁症上纠缠。有可能是心虚，也有可能他们素材多。”
心虚这一点吕霄已经拿到确凿的证据。
赵玫初中时就有关于抑郁症的就诊记录，心理状况一直都不稳定，大学时还因此休学过一年，所以这个点根本没法打。他们仅仅拿来开场而已。
说话间，任珊珊打来电话，说槿汐那边的人已经撤了。
“当然狠话还是放了，但这种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苏姜嗯嗯点头，说直播室这边我盯着，数据还在往上攀升，这拨流量吃得莫名其妙。
但是小助理的视频观感太差，后续冲进来的黑粉愈来愈多，满屏都是骂声，主播完全笑不出来，导播也是扛不住。
“报警吧。”
苏姜一锤定音。
任珊珊也是这个态度，第二份声明就是已经报警。
键盘侠们根本不带怕的，还进行了各种花式讽刺。
有理说不清楚的感觉。
但刘僖这边监测出来的数据显示，对方攻击的力度已经减弱，“有撤退的迹象。”
这时已经是晚上。
忙碌了一天，所有人都已显出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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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姜现在只能做好后勤工作。
把钟小柔叫过来，打包好吃食，给辛勤工作于一线的员工们送宵夜。
任珊珊也过来，看苏姜情绪尚可的样子。
“需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吗？”
苏姜愣住，“为什么要找心理医生？”
元堰也是去而复返，这会儿恰好站在边上，他似笑非笑，“她有佛祖抱腰，哪还需要心理医生。”
苏姜无语了，佛祖这个梗是去不掉了么。
任珊珊帮她说句公道话，“她心正。”
元堰笑而不语。
夜宵送走没多久，陆晨矅也过来了。
他是来接苏姜的。
“事情平息至少还要两天，你在这里有可能成为靶子，明天跟我一起出差吧。”
让她出去避风头的话，元堰也说了。
因为科创园那边已经出现不明身份的闲杂人等，大刘被吓到，把轮休的保安都叫回来加班，几人一组，加强巡逻。
苏姜知道厉害。
“你出差我跟着像什么话，科创园那边我暂时不去了，最近我都留在家里好了。”
锦尚府是高档小区，日常管理严密。
再说，也没人知道她住在那儿。
这个陆晨矅倒也能接受，想一想，他说，“翠品这边找个人，给你送饭。”
苏姜没意见，“可以。”
她还在看数据，“果然还是牛马打工人比较有共鸣，小助理这个视频出来后，人气瞬间上去，但是直播室的销量就不行了，这个问题真的要好好处理。”
此时正在归家的路上。
陆晨矅专心开车，不过转头看她一眼，“你猜小助理有没被他们买通？”
“说不好。”
这波狂潮之前，苏姜觉得摆明理亏的事情，小助理应该不会往下跳。但现在她也搞不懂了，毕竟黑红也是红。
“看看再说。”
陆晨矅“嗯 ”一声。
如果慕容静收手，只在这两件事情中打转，苏姜这边有理有据，不会有大事情。就怕慕容静认了损失，非要把事情往不可预测的方向走。
那……
他也只有跟着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