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道心破碎的师姐,竟在酒馆听到惊天黑幕!-《剑骨被挖,我反手迎娶师尊死敌》

  昊天圣地那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在一片狼狈与屈辱中,仓皇逃窜。

  他们来时,气贯长虹,威压天地,仿佛是来审判众生的神明。

  他们走时,却连头都不敢回,那仓惶的背影,为今日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峙,画上了一个无比讽刺的句号。

  死寂。

  短暂的死寂之后。

  “吼——!!!”

  “妖帝陛下万岁!!”

  “帝君威武!!!”

  万妖壁垒,城墙内外,那数万妖族,在压抑了许久之后,终于爆发出了足以掀翻天穹的,雷鸣般的欢呼与咆哮!

  他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用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激动与狂热。

  赢了!

  他们赢了!

  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他们将正道魁首昊天圣地的脸面,狠狠地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

  这份荣耀,这份扬眉吐气的感觉,是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

  无数道狂热的,崇拜的,敬畏的视线,汇聚向天空中的那道黑衣身影。

  他,楚墨,这个名字,在今日之后,将彻底成为南境妖族心中,与妖帝并列的,另一座不可动摇的丰碑!

  然而,面对下方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楚墨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喜悦,没有骄傲,甚至连一丝情绪的起伏都没有。

  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只是伸出手,从那个依旧跪在虚空中,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萧红雪手中,接过了那杯用血泪沏成的茶。

  茶汤绯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与悲戚。

  他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萧红雪那绝望的注视下。

  他手腕一斜。

  哗啦——

  整杯滚烫的血茶,被他毫不犹豫地,尽数泼洒在了冰冷的虚空之中。

  茶水瞬间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像萧红雪那卑微的,可笑的,自以为是的赎罪一样。

  不值一提。

  不配入眼。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懒得再去看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女人一眼,只是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式的口吻,吐出了四个字。

  “起来,跟上。”

  话音落下。

  跪在地上的萧红雪,那早已失去神采的躯体,猛地一僵。

  随即,在神魂烙印那绝对的,不容抗拒的驱使下,她那僵硬的身体,再一次,违背了她自己的意志,麻木地,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楚墨的身后。

  像一个真正的,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只懂得服从命令的奴仆。

  楚墨拉着凰曦月的手,转身,向着万妖殿的方向,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萧红雪的身影,也紧随其后,消失不见。

  天空,恢复了平静。

  只留下下方,依旧在疯狂欢呼的数万妖族,和远方观礼台上,那一群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人族修士。

  ……

  喧嚣,渐渐散去。

  人族的队伍,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带着满心的震撼与恐惧,离开了这片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伤心地。

  青莲剑宗的队伍,自然也不例外。

  “柳师姐,我们……该走了。”一名年轻的执法堂弟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柳如烟的身旁,低声劝道。

  然而,柳如烟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瘫软在地的姿势,整个人,就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石雕,一动不动。

  她的那柄惊鸿剑,还掉落在她的手边,剑身上,沾满了她自己那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的血液。

  “师姐?”

  那名弟子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柳如烟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反应。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也没有悔恨。

  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一片仿佛连光都无法照亮的,深不见底的,空洞的死寂。

  “你们……走吧。”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就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难听得让人心头发颤。

  “可是,师尊她……”

  “走。”

  柳如烟只说了一个字。

  那名弟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寒,再也不敢多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其他几名同门使了个眼色。

  最终,青莲剑宗的弟子们,也只能先行离去。

  他们必须尽快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回报给那个还在宗门内,苦苦等待消息的女人。

  很快,整个观礼台,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柳如烟一个人,孤零零地,瘫坐在那里。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是一天。

  直到天色渐晚,冰冷的夜风吹拂在她那满是血污的白袍上,她才终于,有了一点动作。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去管自己肩上的伤口,也没有去捡掉落在地上的惊鸿剑。

  她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孤魂野鬼,迈着沉重而麻木的脚步,漫无目的地,朝着远方的荒原,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她的道心,已经碎了。

  她的信仰,已经塌了。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无数混乱的,破碎的画面,在疯狂地交织,撕扯。

  是她,手持惊鸿剑,冷漠地宣判楚墨的罪责。

  是胡媚儿,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是楚墨,那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的,彻底的漠然。

  是凰曦月,那句轻描淡写的,“别脏了本帝帝君的眼”。

  脏了……

  是啊。

  脏了。

  她每走一步,这个词,就在她的神魂中,回响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天地之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夜,深了。

  荒原之上,一座孤零零的,由几块巨石和破烂木头搭建而成的简陋酒馆,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酒馆里,灯火昏黄,人声嘈杂。

  聚集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刀口舔血的散修,或是被宗门驱逐的弃徒。

  他们身上的气息,混杂,暴戾,充满了江湖草莽的味道。

  换做以前,像柳如烟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是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

  可现在,她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她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麻木地,听着周围那些修士,借着酒劲,高谈阔论。

  他们谈论的,自然是今天白天,那场足以震动整个修仙界的大事。

  “听说了吗?昊天圣地的老祖宗,亲自出马,结果被妖帝一句话给怼回去了!脸都丢光了!”

  “何止是丢光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了,那昊天圣地的圣女,当着她家老祖宗的面,给那个妖族新帝君,跪下磕头奉茶!啧啧,那场面!”

  “那个楚墨,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谁知道呢,八成是妖族秘密培养的怪物吧!”

  这些议论声,像一根根钢针,扎进柳如烟的耳朵里。

  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就在这时,她邻桌的对话,引起了她的一丝注意。

  那一桌,坐着两个气息沧桑,满身酒气的中年散修。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神情悲愤,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他抓着酒坛,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狠狠地将酒坛砸在桌子上,哭喊道。

  “凭什么!凭什么啊!”

  “我王腾,当年也是天澜宗千年不遇的剑道奇才!宗门待我如至宝,说我是未来的希望!”

  “可就在我准备冲击元婴的那一天,他们……他们却以‘无上试炼’为名,将我骗入了一处绝地秘境!”

  他一边哭,一边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干瘪的,毫无灵力波动的丹田。

  “你们看!他们布下大阵,吸干了我的灵根,抽走了我的气运!就为了给他们那个所谓的‘少主’铺路!”

  “千年奇才?未来的希望?都是狗屁!我们……我们都只是被圈养的猪!养肥了,就要被宰掉的祭品!”

  另一个散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

  “兄弟,看开点吧。这世道,本就如此。不止你们天澜宗,我可是听说了,就连青莲剑宗的‘镇魔塔’,昊天圣地那个所谓的‘问道梯’,好几个顶尖大宗,都有类似的传统……”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挑选门中最出色的天才,以各种名义,让他们‘消失’,似乎是在……供养某个沉睡的,极其恐怖的存在!”

  “这,就是他们能万古长青的秘密……”

  轰————!!!

  这几句醉话,如同一道横贯天地的紫色神雷,狠狠地,劈进了柳如烟那早已混沌一片的脑海之中!

  镇魔塔……

  供养……

  恐怖的存在……

  一个让她遍体生寒,惊悚到极致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疯狂地,从她那颗已经死寂的心底,破土而出!

  难道……

  当年楚墨的事情,不是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