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国丈施长展院能 帝寝翻牌藏隐忧-《天启:朕登基后,东林党麻了》

  张国纪攥着皱巴巴的《农政全书》,指节捏得发白。

  他快步找到徐光启时,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书页“蒸汽原理”的插图上。

  “徐大人,张维枢刚才派人给王学递了纸条,说‘帮着弄张蒸汽图纸,事后给五百两银子’!”

  他把耳朵贴在徐光启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王学虽没接,但眼神犹豫,您得赶紧盯着!”

  徐光启脸色一沉。

  他抬手召来东番役,手里的《泰西水法》“啪”地拍在案上。

  “带两个人盯着王学,再派一队去张维枢府外蹲守,他敢踏出府门半步,直接扣下!”

  番役躬身应诺。

  腰间的绣春刀晃出寒光,转身就走,脚步快得没留声响。

  徐光启转向张国纪,语气缓和下来。

  “多亏张大人细心,这蒸汽图纸是陛下盯着的宝贝,绝不能落进内奸手里。”

  “咱们先把科学院的事做扎实,让陛下放心。”

  张国纪点头,摸出夹在书里的笔记。

  “我刚琢磨出气学的新用法,说不定能改进水车,咱们现在就去试验场?”

  科学院的试验田里,段黄彝正蹲在地里,指尖捏碎土块检查湿度。

  番薯苗绿油油的,沾着新鲜的泥土。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滴在新翻的泥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段大人,这番薯真能亩产三千斤?”

  小吏蹲在旁边,手里的纸笔悬着,眼里满是怀疑。

  “去年北方大旱,小麦才收两百斤,这也差太多了!”

  “别是您看走眼了?”

  段黄彝直起身,擦了擦汗,抓起一把粪肥。

  “我在福建种过三年番薯!”

  “你看这肥——按徐大人说的,草木灰混着羊粪,肥力比土肥强三倍。”

  “等藤蔓长到三尺长,再翻藤压土,结的薯块能有拳头大!”

  他当场挖开一株苗的根部,露出细小的薯芽。

  “你看,才种五天就冒芽了,等两个月,咱们就挖出来称重,要是不到三千斤,我赔你十两银子!”

  小吏赶紧记下,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眼里的怀疑变成了期待。

  要是真能亩产三千斤,北方的粮荒就有救了!

  另一边的木工房里,王学正围着钻枪管的木床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原来的木床腿是松的,钻杆往下压时总晃。

  工匠累得满头汗,一天顶多钻三根枪管,还总出残次品。

  王学蹲下来,用墨斗量了量床腿的距离。

  忽然眼睛一亮,对工匠喊:“给我拿三根铁条,再烧壶熔铁!”

  铁条拿来后,他用墨斗弹线,把铁条焊死在木床腿两侧。

  又在钻杆上加了个弧形木套,刚好卡在铁条中间,严丝合缝。

  “试试!”

  王学拍了拍手,往后退了一步。

  工匠握住钻杆往下压,钻杆果然不晃了。

  齿轮转动的声音都变顺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根光滑的枪管就钻好了。

  “成了!真成了!”

  工匠激动地喊,举着枪管给众人看。

  “比之前快一倍,还没残次品,王大人您这手艺,绝了!”

  王学咧嘴笑了,手在木头上蹭了蹭。

  他这辈子就会摆弄木头,以前总被人说“没出息”。

  现在竟能为朝廷造枪管,比啥都强。

  张国纪则在书房里,对着一堆玻璃器皿琢磨。

  桌上摊着徐光启给的气学书稿,旁边放着尺子和墨斗。

  他手里拿着根两尺长的玻璃管,往里面倒了五寸高的水,用软木塞封住一端,再把玻璃管放在酒精灯上烤。

  “咕嘟咕嘟”,管里的水冒起泡泡,水位慢慢下降,最后停在三寸的位置。

  “原来加热会让里面的‘气’膨胀,把水压下去!”

  张国纪赶紧记下,笔尖划过纸页。

  “若把这‘气’装在铁筒里,推动活塞,说不定能让水车转得更快,不用靠人力踩!”

  窗外传来脚步声,徐光启走进来,手里拿着张水车图纸。

  “张大人,您这发现太重要了!”

  “要是能造出‘气动车’,江南的稻田灌溉,就能省一半人力!”

  张国纪抬起头,眼里满是光。

  他以前总觉得读书只是为了考功名,没想到琢磨这些“奇技淫巧”,竟能帮到百姓,比在家收租强百倍。

  乾清宫里,魏忠贤捧着密报,躬身汇报,密报上还沾着科学院的泥土。

  “陛下,段黄彝的番薯苗成活率八成,徐大人说再过两个月就能收获。”

  “王学改进的钻床,让枪管日产量从三根涨到六根。”

  “张国纪研究的气学,已经画出‘气动车’的草图,徐大人说能用到水车上!”

  朱由校正在批辽东的奏疏,闻言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把奏疏推到一旁。

  “朕就说,给他们事做,比让他们在家占地收租强。”

  “没了田产牵绊,倒能显出真本事。”

  他对王承恩道:“拿牌子来,今晚召皇后侍寝,跟她说说科学院的事,让她也放心。”

  王承恩捧着漆盘上前,里面放着几块绿色的牌子,最上面一块写着“皇后张嫣”,漆皮还亮闪闪的。

  朱由校拿起这块牌子,扔在盘里,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放松。

  “就她了。”

  入夜,坤宁宫的灯还亮着,烛火映在窗纸上,晃出张嫣的影子。

  张嫣坐在镜前,宫女正为她卸下钗环。

  她却摸出藏在枕下的辽东舆图,手指划过“抚顺”的位置。

  下午听宫女说,后金最近在边境活动,她总放心不下。

  “陛下今晚召您侍寝,定是累坏了,您也别总想着辽东的事。”

  宫女轻声道,把钗环放进首饰盒。

  “听说科学院的三位国丈都做成了事,陛下心情好着呢。”

  张嫣点点头,把舆图折好藏回枕下。

  可心里的不安没消。

  她总觉得,辽东的平静,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脚步声传来,朱由校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凉意,龙袍下摆沾着些微的雪粒。

  “陛下。”

  张嫣起身行礼,伸手想帮他拂去雪粒。

  朱由校扶住她的手,手指划过她的发梢。

  “今日科学院的事办得顺利,番薯、枪管、气动车,都有进展,朕也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坐在床边,烛火映着彼此的影子。

  殿里静得能听见烛花“噼啪”响,难得有片刻的安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魏忠贤的声音带着慌张,撞开了安静。

  “陛下!辽东急报!后金三千骑兵突袭抚顺粮道,烧了两仓军粮,童仲揆将军请求火速支援,不然粮道断了,辽东的边军就要断粮了!”

  朱由校的身体猛地一僵,刚才的温和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手一把抓住床边的龙靴。

  他起身抓起外衣,对张嫣道:“朕去前殿议事,你先歇息,别担心。”

  张嫣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手紧紧攥住床单,指节发白。

  她知道,这一晚,陛下又要彻夜难眠,而辽东的战火,怕是真的要烧起来了。

  殿外的风刮得更急,卷着雪粒砸在窗纸上,像是要把宫里的烛火,都吹灭似的。

  也像是在预告着,一场关乎大明安危的战事,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