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崇焕斩使请罪谋 熹宗借势索岛礁-《天启:朕登基后,东林党麻了》

  朝鲜驿馆的血渍还凝在青砖缝里,似在诉说着过往的激烈冲突。

  袁崇焕的请罪奏本已裹在火漆里,快马奔出三千里,如一道闪电砸进乾清宫。

  奏本上的字力透纸背,字字砸着“朴默和辱骂天子、贿臣辱国”的罪状。

  末了一句“臣擅杀使臣,愿领死罚,然天威不可辱”,没有半分乞怜,满是硬骨头的悍气。

  这哪里是请罪,分明是攥着“天威”二字,逼皇帝给个说法的阳谋!

  朱由校捏着奏本,指尖叩着“天威不可辱”五个字。

  墨字被指节敲得发颤。

  突然,他笑出声:“袁崇焕这老小子,倒比文官们懂朕!”

  魏忠贤躬着身,袍角擦过金砖。

  “皇爷,文官们肯定要闹,说袁大人擅启边衅,引火烧身!”

  “让他们闹。”

  朱由校把奏本扔给方从哲,纸页拍在案上响。

  “传旨,内阁议事!朕倒要听听,这朝鲜使臣的账,怎么算!”

  内阁议事厅的烛火被风吹得乱晃,文官们缩着脖子,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孙如游第一个跳出来,官帽都歪了,声音发颤。

  “袁崇焕擅杀外国使臣,太鲁莽了!”

  “朝鲜要是勾连后金,辽东就完了!必须严惩袁崇焕,给朝鲜赔罪!”

  徐光启指尖敲着案上的朝鲜舆图,声音沉得稳。

  “孙大人说得偏了。”

  “朴默和先辱天子,再送黄金贿赂,死有余辜。”

  “但擅杀终究不合规矩。”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济州岛。

  “遣使去朝鲜问责,要他们道歉、赔白银、送回流民,既保天威,又不扩祸。”

  “徐阁老此言差矣!”

  韩爌突然拍案站起,绯色官袍扫过茶盏,茶水溅在靴面都不管,声音炸得人耳膜疼。

  “朝鲜蕞尔小国,敢纵容使臣辱天朝上国,不打疼他们,怎知大明厉害?”

  他往前一步,唾沫星子溅在案上。

  “袁崇焕不仅不能罚,还要赏!把朴默和的尸体拖去汉城示众,传檄朝鲜,让他们乖乖听话!”

  满厅死寂,连呼吸都停了。

  谁不知道韩爌是出了名的保守派,今日竟比武将还狠?

  孙如游愣得下巴都掉了。

  “韩大人,这…… 这要打起来怎么办?”

  “打就打!”

  韩爌冷笑,眼底藏着算计。

  “大明有徐阁老的火器,有袁大人的铁骑,还怕一个朝鲜?”

  他心里门儿清:真闹大了,徐光启的火器研发就得给战事让路,皇帝的心思一偏,自己这次辅的位置就稳了!

  三日后,乾清宫暖阁,地龙烧得暖烘烘的,却压不住袁崇焕一身的杀气。

  他身着嵌甲,单膝跪地,佩刀的刀柄戳在金砖上。

  “臣擅杀使臣,恳请陛下责罚!”

  “责罚?”

  朱由校从龙椅上下来,大手一捞,直接将他拽起来。

  “你替朕护了天威,何罪之有?朕要赏你!”

  他转向方从哲,声音撞着殿梁。

  “传旨!袁崇焕护国有功,升辽东巡抚,节制辽东所有兵马!”

  袁崇焕膝盖刚离地,眼睛就亮了,重重磕头。

  “臣谢陛下隆恩!愿以命守辽东,寸土不丢!”

  “辽东要守,朝鲜的账也得算。”

  朱由校突然转身,手指戳在舆图上济州岛的位置,龙袍扫得舆图纸页哗哗响。

  “朕要三件事!”

  “第一,割让济州岛,大明驻军,做牵制后金的据点!”

  “第二,赔偿白银一百万两,送还所有在朝大明流民!”

  “第三,朝鲜国王亲自写降表谢罪,永称臣属,敢有二心,朕踏平汉城!”

  方从哲连忙上前,指尖点着济州岛。

  “陛下,这岛是朝鲜的咽喉,他们必拼死抗拒啊!”

  “抗拒?”

  朱由校冷笑,抓起案上的燧发枪,枪口指着舆图。

  “袁崇焕刚斩了他们的使臣,近卫营的火器能把汉城炸平!”

  他拍着袁崇焕的肩,力道重得能捏碎骨头。

  “这事还归你办!三个月!朕要济州岛的旗,插着大明的龙旗!”

  袁崇焕的后颈瞬间冒冷汗。

  济州岛是朝鲜的咽喉,岛上驻着三千水师,还挖了二十里壕沟,易守难攻。

  更要命的是,后金要是趁机南下,自己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可他抬头撞见朱由校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期待,还有自己刚到手的“辽东巡抚”印信,让他把退缩的话咽了回去。

  “臣遵旨!”

  袁崇焕咬着牙,声音发颤却坚定。

  “三个月内,必让朝鲜献岛臣服!”

  退殿后,袁崇焕回了驿馆,心腹李平凑上来,声音发紧。

  “大人,济州岛啃不动啊!咱们辽东军刚打完仗,兵力不足!”

  袁崇焕趴在舆图上,指尖划过济州岛的海岸线,指节泛白。

  “啃不动也得啃!”

  “这是赌局!赢了,我袁崇焕是大明的擎天柱;输了,顶多是个斩使辱国的死鬼!”

  他不知道,韩爌的密信已混在商船货舱里,飘向朝鲜。

  信上是袁崇焕的行军路线,还有一句“助你驱明,韩某保你富贵”。

  乾清宫内,朱由校盯着舆图,方从哲躬身问。

  “陛下,袁大人能成吗?”

  “成不成,大明都不亏。”

  朱由校拿起茶杯,茶水晃着济州岛的影子。

  “成了,多个牵制后金的据点;不成,朕就派孙传庭带火器营过去,把朝鲜变成大明的行省!”

  方从哲心里一震。

  陛下早算好了后手,这哪是赌局,是稳赚不赔的阳谋!

  朝鲜王宫,国王李珲攥着大明的通牒,手都抖了,通牒纸页被捏出褶皱。

  “朱由校欺人太甚!割了济州岛,我朝鲜就是砧板上的肉!”

  大臣们跪在殿下,一半喊“战”,一半喊“降”,吵得像菜市场。

  “战!济州岛有三千水师,还能守一阵!”

  水师提督拍着胸脯,甲叶撞得响。

  “守什么守?”

  户部尚书哭丧着脸。

  “大明的火器能炸塌城墙,咱们的弓箭射不穿他们的甲!”

  李珲瘫在龙椅上,眼前晃着朴默和的尸体,还有大明通牒上的“兵戎相见”。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驿馆里,袁崇焕的亲兵正捆扎行囊,甲叶碰撞声此起彼伏。

  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那是朱由校赐的“尚方宝刀”,铁柄被掌心汗浸得发滑。

  李平递上头盔。

  “大人,船备好了,明日启程。”

  袁崇焕接过头盔,扣在头上,铁盔的阴影罩住脸,只露出紧抿的嘴。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残月,心里清楚。

  这场赌局,他赌的不是自己的本事,是大明的火器,是皇帝的底气,是那不可辱的天威。

  可他不知道,韩爌的人已在朝鲜码头等着,济州岛的水师也得了密报,就等他登岛的那一刻,布下天罗地网。

  他能活着登上济州岛吗?

  韩爌的阴谋会让他功败垂成吗?

  后金会不会趁虚而入,搅乱这盘棋?

  佩刀的寒芒映着残月,袁崇焕转身踏上船头,甲板被他踩得咯吱响。

  这条路,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