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认出黄元江-《跛王爷》

  徐奎率领几百铁骑嗷嗷冲到北罕军营前,然后一下懵住了。

  他们一路可谓是疾驰不歇,恨不得胯下战马生出双翅腾空而飞。

  尤其是渐渐能听到厮杀声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心里消失不见,只希望这个什么寅字营的二十人能撑住。

  前一刻快靠近的时候,就见营地火光大作,兵马攒动,想必打的惨烈。

  但眼前的场景,徐奎着实有些震惊当场,身后几百骑兵亦是如此。

  这是被俘了?还是结束了?

  这是结束了!!!

  两边兵将戎装一眼便见不同,打眼一瞅,这是擒住了对方主将啊!

  力大洛别人不认识,徐奎绝对是认识。

  同样力大洛也是如此,看到对方领兵的徐奎,一双眼睛立马喷火。恨的浑身颤抖。

  曲泽亦是认识徐奎,因其精通汉华话,曾有两次到城前喊话见过。

  他倒没有力大洛反应那么大。

  此刻的力大洛站在那里说不出的惨状,犹如一个人形猪头杵着。

  相比之下,曲泽看上去就好点了,虽然跟个霜打茄子似的,好歹身上没有一点伤。

  “爷、这..?”

  徐奎抬手制止属下开口,理了理身上盔甲,一夹马腹缓缓向前。

  十几名亲卫纵马紧随,余下众骑原地散开,长矛前刺,隐隐将中营敌兵围了起来。

  徐奎到了近前,身子前倾瞅向力大洛,嘴角微不可察翘了一下。

  一个对视,“哼!”力大洛肿着双眼冷哼一声,将头扭向别处。

  倒是被林平安押着的曲泽,在见到徐奎之后,冲其施了一下汉华礼。

  限于身体不便,这个礼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别扭。

  力大洛见此脸更黑了,心中暗骂曲泽脑子有病,也不看看眼下什么情况了,还在那卖弄自己汉华礼仪。

  来而不往非礼也,徐奎坐在马上也是对曲泽拱了拱手。

  环视了一圈,见到快焚烧殆尽的营地,徐奎看向眼前寅字营的数人,心中忍不住感叹。

  以二十骑夜袭敌营,对阵三千敌,无一损,擒敌将、拿敌参,火烧连营。

  今夜野狼峰一役,必将震惊朝野,扬名天下。

  黄元江将力大洛交给赵莽,向前一步到了徐奎马前,抬臂抱拳。

  “属下参见勇安侯!”

  除了赵莽与刘元霸押着力大洛和曲泽,林安平等人齐声抱拳见礼。

  “参见勇安侯!”

  林安平眉眼微抬瞥向徐奎,多年未见,许是又在戍边的原因,与自己印象中变化不小。

  刚毅些老的脸庞,有些凌乱的灰白鬓角,凌厉有神的双眼。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林安平的目光,徐奎朝林安平也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个呼吸,林安平收回目光,微微将头低了一些。

  徐奎眉头凝了一下,眼前这少年看着如此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不单单是他看林安平眼熟,看黄元江亦是如此。

  这个魁梧的少年,怎么看怎么有京都中老国公的影子。

  难不成真是老国公家那个?

  在京都嚣张跋扈的纨绔小国爷?

  他看向一旁属下,低声问道,“你之前说收到京都一封国公书信,现在可带在身上?”

  因为野狼峰之事,当时属下告知后,他并没有多在意,心想是老国公询问边关事宜,就先放在了一边。

  此刻见此少年样貌方才想起。

  一旁属下点了点头。

  “你应该就是寅字营的候长吧?”徐奎看向魁梧少年开口,“常明文那小子路上招募的就是你们吧?你叫什么名字?”

  黄元江是认得徐奎的,此刻不免有些心虚,“回禀侯爷,属下叫黄大。”

  姓黄?徐奎嘴角翘了一下,加上先前开口称呼自己勇安侯,心中已经有了断定。

  徐奎手伸到属下面前,属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手上。

  将信拆开,徐奎老神在在坐在马背上看了起来。

  如自己所想一般,眼前这家伙的确是老国公唯一宝贝蛋,多日前偷摸离开京都,老国公多地发出书信。

  将信折好,再度看向黄元江,顺带瞥了林安平一眼。

  既然是京都来的黄元江,那么这个有些眼熟的少年定是与黄元江一道从京都溜出来的。

  指不定是京都哪家的公子哥,再看旁人,倒是没有还眼熟的了。

  徐奎深深看了黄元江一眼,手上缰绳一抖,动作麻利的翻身下马。

  黄元江不愿公开自己的身份,徐奎也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

  他径直走到力大洛身前,力大洛咬牙切齿瞪着他。

  若不是此刻赵莽剑架在他脖子上,他恨不得上去生嘶了徐奎,杀父之仇,杀爷之仇,恨之入骨都难以表述。

  “呵呵,”徐奎先是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些许鄙视,用北罕语说道,“北罕贪婪我汉华疆土,你说你力家凑什么热闹,难道你父亲、你祖父的下场还不够?”

  “呸!”力大洛张嘴就吐口水,“有种放开老子,老子和你单挑!”

  “你不配!”徐奎轻蔑一笑,接着脸色一沉,“将此人绑了带回方野城!”

  “是!”

  走近两个亲卫,拽过赵莽手中的力大洛,三下五除二给捆个结实。

  “哈哈哈哈!”

  冷不丁的徐奎忽然猖狂大笑起来,黄元江林安平以及被押着的曲泽都是一脸懵看向他。

  “北罕荒脊之地,生野蛮之众,起贪犬之心,意染吾朝肥沃之土,贻笑足尔矣!”徐奎走在北罕兵前,手指点点,“尔数千之乌合,实属乌合,吾朝二十之勇轻巧伐利,尔等哀乎?!”

  林安平等人看向了曲泽,徐奎说的汉华话,北罕兵基本听不懂,这话就是说给曲泽听的。

  曲泽也深知其意,此刻满脸羞愤。

  “破北罕之营,吾朝何军?!”

  林安平见黄元江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拱手朗声开口,“汉华寅字营!”

  “好!”徐奎重重点头,“勇者,当赏!”

  要赏当然不是现在赏,接下来才是徐奎要做的事。

  看向蹲在地上被绊马索连成串的北罕兵,徐奎抬手叫来属下。

  “将老残者择出!”

  “是!”

  曲泽似乎意识到徐奎想法,半弯的身子猛然跪下,冲徐奎“砰砰”磕起了头。

  “侯爷!侯爷不可啊!力将军已被擒获!我们就此退去便是!不可啊!”

  徐奎扭头,目光冷冷望着他,“就此退去?呵呵,若是你们北罕占了我汉华之城,你们会轻易离开吗?”

  “本候已念仁慈,若你再敢开口半字,本候一个不留!”

  曲泽无力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再往外说,痛苦的瘫跪在地上,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深深的将头埋下去。

  不足半个时辰,便提出来二三百老残北罕兵。

  “黄大!”

  黄元江走到徐奎身前,“属下在!”

  “此次袭营是你们寅字营功劳,接下来俘虏之事也应你们着手而为。”

  黄元江愣了一下,扫了跪满一地的北罕兵。

  “属下这就将他们押回方野城。”

  徐奎眉头一凝,“押回去作甚?吃我们的军粮?喝我们的水?”

  “侯爷?”

  “除去那二三百之众,余下皆斩杀当场!”

  沙场对敌,生死存亡所展现出来的不是全部胆量,能杀伐果断方才磨炼心性,徐奎现在就要磨炼这寅字营众人胆魄和心性。

  尽管寅字营今夜所表现惊人,但也一眼能看出这些人是第一次从军对敌。

  黄元江不由看向林安平。

  林安平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平静如水,直视前方,只是眉头不经意抖了一下。

  倒是赵莽和刘元霸等人有些踌躇,提着兵器站在原地不知咋办。

  “时辰不早了,为防有北罕援军,动作麻利点!”徐奎开口催促,扫了一眼他们手中长剑,“来人!给他们换上鬼头刀!”

  “呼.......”

  一股夜风袭来,带着渗人的呜鸣声,吹动天上乌云,遮挡住本就昏暗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