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狮子大开口-《权游:龙妈?小玫瑰?我全都要!》

  阿斯塔波的夜是温热而又黏腻的。

  乔拉·莫尔蒙领命而去。

  他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府邸那由黑铁与红铜铸成的沉重大门之后。

  大厅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宁静。

  韦赛里斯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他烦躁地在华丽的地毯上来回踱步,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不耐。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他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冲着林恩咆哮。

  “直接用你的龙!把这座该死的城烧成平地!”

  “把那些善主都烧成灰!所有的无垢者就都是我们的了!”

  “那样多简单!多快!”

  林恩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一把银质小刀,削着一个来自夏日之海的血橙。

  猩红的汁水顺着刀锋滴落,在金盘上晕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红。

  丹妮莉丝坐在一旁,她看着林恩那双稳定得不像话的手,心中的惊悸与不安竟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国王,需要的是一支忠诚的军队,而不是一群被恐惧奴役的野兽。”

  林恩的声音很平静。

  “忠诚?哈哈!”

  韦赛里斯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力量就是忠诚!”

  “只要我的龙还在天上飞,他们就只敢跪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靴子!”

  他指着窗外那些低眉顺眼的奴隶。

  “你看他们,林恩!”

  “他们生来就是下等人,他们的骨子里就刻着服从!”

  “你对他们仁慈,他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亚麻长裙的年轻女奴,端着一壶冰镇的蜜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的年纪看起来比丹妮莉丝还要小一些,一双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她走得很慢,很轻。

  生怕脚下的凉鞋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惊扰了这些新来的贵人。

  她的目光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

  当她走到长桌旁,正准备为韦赛里斯斟满酒杯时,韦赛里斯却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你在磨蹭什么!蠢货!”

  他不敢责怪林恩对他的怠慢,只能把所有怒火发泄在这个无辜的女奴身上。

  那一声怒吼,像一记鞭子,狠狠抽在女奴的身上。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银质酒壶脱手而出。

  哐当——

  酒壶砸在了桌角,又重重地弹起,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旁边案几上一个精美绝伦的瓦雷利亚琉璃花瓶。

  那花瓶通体幽蓝,瓶身上用黄金勾勒着古老巨龙的图腾,在烛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

  据庄园的管家说,这是从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废墟中挖出来的珍品,价值足以买下一支十人小型佣兵团。

  啪啦——!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声响。

  花瓶,碎了。

  幽蓝色的碎片散落一地。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在场的奴隶,无论是在角落里打扇的,还是在廊柱后侍立的,都在这一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们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在阿斯塔波,打碎主人的一件珍贵器皿,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活活钉死在“骄傲之路”的木桩上,让烈日与秃鹫啃食掉自己每一寸血肉。

  那个闯下大祸的女奴已经彻底僵住了。

  她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厉害。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纯粹的绝望。

  她跪伏在地,甚至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求饶是无用的。

  她会受到最狠辣的惩罚,向其他奴隶重申犯了过错的代价。

  “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韦赛里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不是心疼那个花瓶,而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在这个北境蛮子的面前,在这个他名义上的“盟友”面前,一个卑贱的奴隶,竟然敢当众让他出丑!

  “杀了她!”

  韦赛里斯指着那个已经失魂落魄的女孩,冲着林恩尖叫。

  “我命令你!立刻杀了她!”

  “用最残忍的方式!让她知道冒犯一位国王的下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刺耳而又疯狂。

  丹妮莉丝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林恩的衣袖,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哀求。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林恩拍了拍丹妮莉丝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随后,他没有理会韦赛里斯的咆哮。

  只是放下手中的银刀,站起身,缓缓走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奴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如同降临的神罚。

  女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一股骚臭味从她的身下传来。

  她已经吓得失禁了。

  林恩蹲下身,无视了地上的狼藉与污秽。

  他伸出手,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掐住她的脖子。

  而是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最大的蓝色碎片,放在掌心。

  “很漂亮,不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

  他说的是高等瓦雷利亚语,那是属于旧帝国征服者的语言。

  女奴茫然地抬起头,那张被泪水和惊恐占据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看,”林恩将那块碎片递到她的眼前。

  “它碎了,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但你,”

  林恩的目光从碎片上移开,落在了女孩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你还活着。”

  “一个花瓶,就算再珍贵,也只是个死物。”

  “而你的命,比一万个这样的花瓶,都要贵重。”

  说完,林恩从腰间的皮袋里,摸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龙金币。

  他将那枚足以让一个普通自由民在君临城里挥霍一整年的金币,轻轻放进了女孩那冰冷而又颤抖的手中。

  “拿着它,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好好吃一顿。”

  “我给你休假一天,忘记今天的不愉快,然后明天回来,继续为我做事。”

  轰——!

  整个大厅,所有奴隶的大脑,都在这一刻轰然炸响!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看着那个女孩手中那枚足以刺瞎人眼的金币。

  看着女孩那张从极致的绝望,到极致的茫然,再到极致的狂喜的脸。

  他们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仁慈?

  不,这已经不是仁慈了。

  只有传说中从天而降,救人于苦难中的神灵,才会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

  韦赛里斯也彻底看傻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林恩,又看了看那个死里逃生的女奴。

  他完全无法理解。

  一个奴隶,一个卑贱如尘土的奴隶!

  她的命,怎么可能比瓦雷利亚的珍宝还要贵重?

  这个北境佬,他疯了吗?!

  “你……”

  韦赛里斯指着林恩,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们只是最卑贱的奴隶!”

  “我在做什么?”

  林恩站起身,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却让韦赛里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我在告诉你,韦赛里斯国王,”

  “一条生命,永远比一件死物更值得尊重。”

  “这,才是一个国王应有的气度和体面。”

  “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如何善待别人。”

  林恩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韦赛里斯的脸上。

  让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到了极点。

  而大厅里的那些奴隶,在短暂的死寂之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他们将额头深深地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用这种最卑微的姿态,向那个给予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尊严与希望的男人,献上了自己最无声,也是最真诚的敬意。

  丹妮莉丝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和悲伤。

  而是因为一种足以将她整个人都融化掉的感动与骄傲。

  她看着林恩的背影,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紫罗兰色眼眸里,亮得像是天边最璀璨的启明星。

  这才是她的王。

  一个真正的王者。

  夜色深沉,这个发生在府邸大厅里的故事,却像一粒被投入静水中的石子,在所有奴隶的心湖中,掀起了经久不息的涟漪。

  “你听说了吗?那个维斯特洛来的大人,他……”

  “他为一个打碎了花瓶的奴隶,给了她一枚龙金币,还让她休假了!”

  “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的表兄就在大厅里当差,他亲眼看到的!”

  “他还说……那位大人的命,比一万个花瓶都贵重……”

  黑暗的角落里,厨房的后门外,马厩的草垛旁……

  无数个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夜风中传递着。

  那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一丝希望的火苗在奴隶之间相互传颂。

  就在这时,府邸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乔拉·莫尔蒙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地走进大厅,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情。

  “大人,”

  他走到林恩面前,躬身行礼。

  “我已经见到了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

  “他怎么说?”林恩问。

  乔拉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他说……他愿意卖给您所有的无垢者,包括那些正在受训的。”

  “不过他的胃口很大。”

  “一名无垢者他需要二十枚金龙。”

  “如果您想全部买下,需要整整六十万枚金龙。”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大人。”

  林恩却笑了。

  “看来这个克拉兹尼的胃口很好啊。”

  他在整个君临的资产也不过二十万金龙,这个克拉兹尼一看就是狮子大开口。

  处处透露着古怪。

  很显然他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的金币。

  而是一些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