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野照常去了镇上那个商业中心的工地。他强迫自己像前几天一样，搬砖，和泥，汗水顺着脊梁沟往下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耳朵变得更灵敏，工地上任何陌生的声音，车辆驶过的刹车声，甚至工头接个电话，都能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工地入口，搜寻任何可疑的身影。每一次有生面孔出现，他的肌肉都会瞬间绷紧，准备好随时暴起或者逃离。
这种感觉很耗神，比单纯出力气累多了。像是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还得装作如履平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李凑过来，递给他一根烟：“林子，咋看你今天没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林野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点。”
“想家了吧？”老李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拍拍他肩膀，“正常，刚出来都这样。熬熬就过去了。”
林野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烟。家？他哪里还有家。他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
下午干活，他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砖块和水泥上。一砖一瓦，垒砌起来，那种看得见的进展，多少能给他一点虚假的控制感。
小军又来了，依旧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工地。这次他没直接找他爸，而是先跑到林野面前，仰着小脸：“叔叔，我的青蛙呢？”
林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从上衣口袋里，小心地掏出那只已经有点被汗水浸得发软的纸青蛙。
“在这儿。”他递过去。
小军接过青蛙，看了看，小眉头皱了起来：“它好像有点蔫儿了。”
林野看着孩子那认真的表情，心里某个地方莫名一软。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嗯，天气太热了。”
“那我下次教你折个不怕热的！”小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把青蛙塞回林野手里，“这个你先拿着，算……算抵押！”说完，又跑去找他爸爸了。
林野看着手里那只皱巴巴的纸青蛙，又看了看小军跑开的背影，一直紧绷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这小家伙……
他站起身，把纸青蛙再次揣好。环顾四周，工地上依旧喧嚣，尘土飞扬。那几个他暗自留意过的角落，并没有出现什么陌生面孔。
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也许，那两个人真的已经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稳住，就像这手里垒起来的墙，基础打实了，才不容易塌。
一天的工总算熬完了。领工钱的时候，工头还拍了拍他肩膀：“林子，干得不错，实在。”
林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实在？他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得很。
但至少，他今天没有逃。他站在这里，领到了这一百二十块钱。
这算是一种胜利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他撑住了，他撑住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耳朵变得更灵敏，工地上任何陌生的声音，车辆驶过的刹车声，甚至工头接个电话，都能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工地入口，搜寻任何可疑的身影。每一次有生面孔出现，他的肌肉都会瞬间绷紧，准备好随时暴起或者逃离。
这种感觉很耗神，比单纯出力气累多了。像是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还得装作如履平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李凑过来，递给他一根烟：“林子，咋看你今天没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林野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点。”
“想家了吧？”老李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拍拍他肩膀，“正常，刚出来都这样。熬熬就过去了。”
林野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烟。家？他哪里还有家。他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
下午干活，他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砖块和水泥上。一砖一瓦，垒砌起来，那种看得见的进展，多少能给他一点虚假的控制感。
小军又来了，依旧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工地。这次他没直接找他爸，而是先跑到林野面前，仰着小脸：“叔叔，我的青蛙呢？”
林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从上衣口袋里，小心地掏出那只已经有点被汗水浸得发软的纸青蛙。
“在这儿。”他递过去。
小军接过青蛙，看了看，小眉头皱了起来：“它好像有点蔫儿了。”
林野看着孩子那认真的表情，心里某个地方莫名一软。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嗯，天气太热了。”
“那我下次教你折个不怕热的！”小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把青蛙塞回林野手里，“这个你先拿着，算……算抵押！”说完，又跑去找他爸爸了。
林野看着手里那只皱巴巴的纸青蛙，又看了看小军跑开的背影，一直紧绷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这小家伙……
他站起身，把纸青蛙再次揣好。环顾四周，工地上依旧喧嚣，尘土飞扬。那几个他暗自留意过的角落，并没有出现什么陌生面孔。
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也许，那两个人真的已经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稳住，就像这手里垒起来的墙，基础打实了，才不容易塌。
一天的工总算熬完了。领工钱的时候，工头还拍了拍他肩膀：“林子，干得不错，实在。”
林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实在？他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得很。
但至少，他今天没有逃。他站在这里，领到了这一百二十块钱。
这算是一种胜利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他撑住了，他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