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斩凡七式-《云游修仙: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屋顶瓦片还在被气浪震得簌簌往下掉。

  袁从戈的阔背长刀刚劈出一道寒光。

  白头翁的古朴长剑已如灵蛇般缠上刀身,真气碰撞间,锐啸直刺耳膜。

  就在这刀光剑影间杀招将成之际。

  一道淡青身影忽然从云层里坠下。

  足尖在簌簌坠落的瓦片上一点,便稳稳立在学堂的横梁上。

  来人身着青衣道袍,手里捏着截刚折下的枯枝。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跟三丫交代完,收拾妥当,即将启程的张玄尘。

  原本他在云游观正收拾行李,突然察觉学堂方向有异动。

  凝神一看,竟是两位武道宗师在此交手。

  他伤势刚复,正想趁机露两手。

  也好趁机测试实力,为日后去玄真门解决恩怨攒些底气。

  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

  他低头先看见学堂的教书先生、缩在一旁的几个孩子,还有那五个贩私盐的大汉。

  又抬眼望向半空缠斗的两人,枯枝轻轻一摆,灵气便顺着枝桠散了出来。

  “断名不恋名,启扉揽清风!”

  张玄尘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兵刃交击的嘈杂。

  枯枝斜挑而出,看似慢得能接住飘落的柳絮,却精准点在袁从戈的刀背。

  袁从戈只觉一股柔中带刚的力道顺着刀身爬上来。

  震得他虎口发麻,原本劈向白头翁心口的刀势,竟被硬生生拨偏。

  长刀擦着白头翁的肩头劈空,带起的劲风只吹乱了对方几缕白发。

  白头翁见状,当即旋身挺剑,想趁袁从戈旧力刚尽、新力未生时递招,剑尖却突然撞上了无形屏障。

  他抬眼一看,那截枯枝已横在自己身前,道长声音再度传来:

  “离利不贪利,拂阶落秋痕!”

  话音落时,枯枝轻轻一扫,如拂去石阶上的落叶般,竟将他剑上凝聚的真气扫得四散。

  白头翁只觉手臂一软,剑招瞬间泄了劲。

  不由自主地往后飘出三尺,与袁从戈的缠斗骤然断了档。

  两人都是宗师境界,哪里肯甘心,几乎同时提气,一个挥刀要斩,一个挺剑欲刺。

  可还没等招式递出,已见道长脚下踏开细碎步罡。

  枯枝横在胸前,周身的灵气突然暴涨,化作半透明屏障朝两人压去:

  “破妄不执妄,阖庭锁尘嚣!”

  这一次,袁从戈只觉长刀像是陷进了棉花堆,怎么也劈不出去;

  白头翁的剑则更僵在半空,剑刃被灵气裹着,连颤动都变得艰难。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

  他们浸淫武道数十年,竟被一截枯枝逼得连出招都做不到!

  “二位皆是宗师,却在学堂上空逞凶,不怕惊了孩子,扰了本心!”

  张玄尘叹了口气,屈指在枯枝上一弹。

  一道灵气直坠地面,“轰”的一声震起一圈气浪,正好撞在两人御空的真气上。

  “忘相不迷相,收锋返太初!”

  话音未落,袁从戈只觉脚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道。

  御空的真气瞬间溃散,整个人直挺挺往下坠。

  他下意识挥刀想扎向房梁缓冲,却被灵气的余劲震得手腕发酸。

  “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满地尘土。

  深蓝劲装沾满泥点,束发布巾也松了。

  几缕头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哪里还有半分宗师的体面!

  白头翁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形踉跄着砸在地上。

  古朴长剑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插在院中的青苔里。

  他撑着地面要爬起来,却猛地牵动胸口伤势,咳了两声,嘴角竟溢出一丝血迹。

  青绿色劲袍下摆被划开道大口子,露出的裤腿还沾着草屑,往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

  两人趴在地上,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袁从戈攥着刀柄的手微微发颤——他刚才竟连对方的招式路数都没看清。

  只觉那截枯枝轻得像根鸿毛,却带着能掀翻山岳的力道,这怎么可能!

  白头翁则盯着张玄尘手里的枯枝,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嘴里反复念着“启扉揽清风”“拂阶落秋痕”两句。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声音都跟着发颤:

  “斩凡七式?不可能!”

  “这招式早在几十年前就失传了才对,你……你是玄真门的人?”

  张玄尘闻言,心里暗爽——装了这么久,总算有人识货了!

  他缓缓抬手将枯枝别在腰间,指尖又轻轻拂过道袍上的褶皱。

  明明刚恢复没多久,却故意摆出高人形象。

  他斜睨着白头翁,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慢悠悠的,带着几分故作的从容:

  “哦?你认得这招式?那你可认得我这人?”

  说罢,他微微侧身,让月光照亮自己的面容。

  连别在腰间的枯枝都纹丝没动,故意将气场放得更足。

  白头翁原本还撑着地面勉强抬着头,看清张玄尘面容的瞬间。

  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像是瞬间冻住。

  他张着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突然双腿一软。

  竟瘫坐在地上,裤管下隐隐渗出湿痕——竟是吓得失了方寸。

  “不、不可能!”

  他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指着张玄尘的手不停哆嗦:

  “当年明明传你已经被五大道门联手斩杀了——还说你背叛师门!”

  “你怎么还活着?”

  “还有你这修为……即便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也应该尽散了才对?”

  “修为尽散?”

  张玄尘脸上的从容瞬间淡了几分,别在腰间的枯枝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厉色。

  他本是出来装装样子,没指望有什么收获。

  可白头翁的话像惊雷般炸在他耳边,竟连他修为尽散的事情都知道。

  他往前踏了两步,灵气陡然凝实,那股威压压得白头翁胸口发闷,声音也冷了下来:

  “外面的人只会传,我身为玄真门道子,背叛师门被五大道门联手斩杀!”

  “但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我的修为底细——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话一出,白头翁浑身一颤,眼神慌乱地瞟向袁从戈,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袁从戈也猛地抬头,握着刀柄的手猛地紧了紧,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人,竟就是几十年前那场阴谋里传闻已死的玄真门道子。

  不过这件事他并不知情——虽说他也是隶属皇室的宗师,可今年才三十多岁,当年的事他还是个小屁孩呢!

  这老东西,难道是想拉自己下水?

  张玄尘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已然明了。

  他这趟“装样子”,竟误打误撞触碰到了当年自己被陷害的关键线索。

  而眼前这两人,想来就是皇室麾下的宗师。

  也就是说,这件事不止五大道门,就连皇室也参与了。

  白头翁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接下来的话绝不能再说。

  他深知其中利害,猛地调动周身真气,一掌直接朝自己面门拍去,当场气绝。

  袁从戈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喊道:“这事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玄尘冷冷地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点了点头,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以你这个年纪,确实不该参与当年的事。”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活着做甚?”

  话还没说完,别在腰间的枯枝突然射出,直接从袁从戈脑门穿了过去。

  这一幕太过狠厉,吓得场上众人身直打哆嗦,连哭都忘了出声。

  这时,张玄尘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恢复了之前的笑容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态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个被捆得像死猪一样的谢球英说道:

  “把他放了吧,让他回去给皇室传句话。”

  “当年的事最好跟皇室没关系,否则,贫道不介意亲自跑一趟!”

  说完,张玄尘纵身一跃,飞进了云游观。

  场上众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岳老三擦了擦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说道:

  “这、这位道观观主的本事,也太邪乎了吧!”

  “平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道士呢!”

  别说这几个孩子,就连魏良才也没想到,这位观主的本事竟这么高深。

  听说这观主还是靠道长相助才恢复的。

  那道长的本事得有多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