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浪迹归来,闲听忠奸-《诸天仙武从射雕无敌》

  碧波万顷,海天一色。

  一艘巨大的西洋帆船正破浪前行,船首犁开雪白的泡沫。甲板上,水手们吆喝着,忙碌着,带着远航归来的疲惫与兴奋。

  沈浪一袭青衫,独立于船首像旁,负手眺望着远方渐渐清晰的海岸线。

  海风拂面,带着久违的泥土与烟火气息,吹动他几缕散落的发丝,容颜竟与二十多年前离去时并无二致,唯有那双深邃眼眸中,沉淀了更多阅尽千帆的沧桑与淡然。

  莱昂纳多·达·芬奇...沈浪轻声自语,谁能料到,西洋文艺复兴的巨匠,画出《蒙娜丽莎》的妙手,竟还是一位将人体潜能开发到极致的武学奇才?

  以内息模拟机械之理,以画笔勾勒劲力流转,独创的解构流武学,诡奇精微,已触摸到神而明之的边缘。

  虽仍远不及我,但在那欧陆之地,已堪称一代隐世宗师了。而且他的武功据说源自唐代的花间派(与上一部小说有关)。这世界,果然有趣。

  想到与那位奇才在佛罗伦萨的庄园里,一边品着葡萄美酒,一边以武会友、论道谈艺的时光,沈浪眼中便闪过一丝愉悦。

  环游世界二十余载,所见所闻,奇功异术,风土人情,远比困守一隅精彩得多。

  他西出阳关,踏足过黄沙漫天的西域古国,与那里的精神大师论过“念力”之妙;他远渡重洋,在欧罗巴的城堡与庄园间,见识了迥异于东方内息的“斗气”雏形,虽显粗糙,却也别有乾坤。

  帆船缓缓驶入港口,码头上喧嚣鼎沸,人头攒动,皆是迎接亲眷或装卸货物的百姓商贾。

  沈浪随着人流悠然下船,踏上坚实的大地。他步履轻松,融入市井之中,仿佛只是出门踏青一日而归。

  寻了码头旁一处最热闹、消息最灵通的茶馆,撩袍坐下。随手丢出几枚铜钱,要了一壶最普通的粗茶,几样干果点心,便看似随意地听着周遭茶客的高谈阔论。

  起初多是些家长里短、行商见闻。但很快,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嗓门洪亮,谈论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要说如今这京城里头,谁最得万岁爷和太后的信任?那还得是咱们曹督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拍着桌子道。

  那是!听说曹督主,原本姓李,是拜了宫里的老祖宗曹得禄公公当干爹,这才发迹的。

  如今深得太后和皇上信任,东厂权柄滔天,番子遍布天下,谁不怕?那可是真正的权倾朝野!听说连内阁的几位老大人,见了曹督主都得客气三分呢!

  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敬畏。

  曹督主?沈浪心中微动,抿了口粗茶。

  是那个小太监李正淳?果然改了姓曹,还真爬上来了?看来那《葵花宝典》他没白练。

  又听另一桌的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摇头晃脑地感叹:

  曹督主固然权势熏天,但要说这天下真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那还得是护龙山庄的铁胆神侯啊!

  哦?张先生此话怎讲?立刻有人追问。

  那张先生捋着胡须,一副知晓内情的模样:你们可知二十多年前,那搅得江湖天翻地覆的不败顽童古三通?

  知道知道!听说武功高得没边,行事邪性,各派高手都被他戏弄了个遍!

  哼,那魔头再厉害,最终不还是栽在了铁胆神侯手上!”

  张先生提高声调。

  “当年天山一战,铁胆神侯以大毅力、大智慧,破了他的金刚不坏神功,将其生擒,关入了天牢第九层!

  这才换来了江湖二十多年的太平!先皇爷因此龙心大悦,亲封神侯为铁胆神侯’,赐丹书铁券,尚方宝剑,命他创立护龙山庄,持护龙’令牌,监管江湖,护佑大明!”

  周围茶客发出一片惊叹唏嘘之声。

  “原来如此!神侯竟是如此了得!”

  “是啊,神侯不仅是皇叔,身份尊贵,更是武功天下第一!而且忠肝义胆,一心为国为民,乃是世间第一等的大英雄、大豪杰!”

  “听说神侯手下还有天地玄三位大密探,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少年英才,个个身怀绝技,忠义无双,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呢!”

  “段天涯,一手幻剑神秘莫测,曾单人只剑剿灭沿海巨寇!

  归海一刀更厉害!霸刀绝情斩,出刀必见血!听说前不久刚捣毁了西域妖人设立的盘丝山庄,妖人望风而逃!

  还有上官海棠庄主,师承无痕公子,执掌天下第一庄,智慧超群,医术通神,更是英俊潇洒......”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将朱无视及其手下三大密探几乎捧上了天。仿佛护龙山庄便是这朗朗乾坤下的唯一正道之光。

  沈浪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打败了古三通?关进了天牢第九层?”他心中念头飞转,“古三通那滑头的小子,练了金刚不坏神功,又有我的批注点拨,就算打不过,想跑应该没人拦得住才对......除非朱铁胆那《吸功大法》练出了新花样,或者......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

  “忠肝义胆,铁胆神侯?武功天下第一?监管江湖?”沈浪轻笑:

  “朱铁胆啊朱铁胆,不愧是大奸似忠。就是不知道,你吸干那八大门派一百零八位高手功力的事迹,被人知晓,会不会损害在你义子们心中的形象?”

  他仰头将杯中残茶饮尽,粗粝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远不如这听闻的故事来得精彩。

  放下茶杯,沈浪轻轻吁了口气,摇头失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兜兜转转,搞了半天,贫道这是......刚下远洋船,就赶上剧情开篇啊?”

  “也罢。”他站起身,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京城方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慵懒褪去,闪过一丝极富兴味的锐光。

  “铁胆神侯,东厂督主......这台戏,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捧场的看客。贫道这个‘说书人’,回来了。”

  留下茶钱,沈浪的身影融入码头熙攘的人流,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