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望气无功六虚谐 逍遥只手撼乾坤-《诸天仙武从射雕无敌》

  玉皇顶上,风云变色。

  万归藏与谷神通气机勃发,一者如天地烘炉,八劲流转,演化无穷自然伟力;一者如星空瀚海,深不可测,包容万物却又暗藏惊涛。

  两股磅礴气势联手,方才堪堪抵住沈浪那如同天倾般的无形威压。

  僵持仅一瞬。

  谷神通双眸之中,异光骤盛,仿佛纳入了周天星辰运转,天地气机流转尽收眼底——天子望气术,全力发动!

  在他“眼”中,世间万物皆有其“气”。山有山气,水有水气,人更有人气。

  人气流转,显于经脉,发于体外,构成独特的“气场”。

  再精妙的武功,运转之间必有气机转换之节点,强弱之分别,此即为“破绽”!

  也可谓一代奇人西昆仑—梁萧谐之道的衍生武学。

  他的目光如剑刺向沈浪。

  然而,下一刻,谷神通温润平和的脸上首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看不透!

  完全看不透!

  在他天子望气术的视野里,前方的沈浪,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气场”!

  非是隐藏,非是混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无”!

  其人站在那里,青衫落拓,仿佛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于天地之外。

  周身气机圆融完满,无懈可击,无强无弱,无始无终,如同一个完美的“一”,一个无暇的“圆”!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

  前提是对方有“气”可望,有“绽”可寻!

  面对一个完美无漏、浑然天成的存在,望气术竟首次失去了目标,如同利剑刺入虚空,无处着力,反而让他心神一阵晃荡,险些受到反噬。

  “怎会如此?!”

  谷神通心中骇浪滔天,自他艺成,纵横半生,天子望气术无往不利,即便当年面对全盛时期的万归藏,亦能窥得几分虚实,今日竟全然无效?

  就在谷神通心神震动之际,万归藏动了!

  他深知谷神通望气术之能,见其神色便知不妙,当下不再犹豫,抢占先机。

  “周流六虚,法用万物!山!”

  万归藏并指如刀,虚空一划。

  并非攻向沈浪,而是引动沈浪脚下大地之气。

  轰隆隆——!

  沈浪所立之处,方圆数丈内的坚硬山岩猛然剧烈震荡、拱起。

  无数磨盘大的石块被一股无形巨力裹挟,如同地龙翻身,又似山神震怒,自下而上,向着沈浪狂猛撞去。

  声势骇人至极!

  与此同时,万归藏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左掌悄无声息按出,掌心之中“水”劲暗蕴,至柔至阴,如同万丈海渊潜流,无声无息地缠向沈浪下盘,欲要锁死其闪避空间。

  右指则凝聚“天”劲,引动九天之气,化作一道无形却锋锐无匹的气剑,直刺沈浪眉心。

  一招之间,引地气为“山”攻,运“水”劲为困,凝“天”劲为绝杀。

  周流八劲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堪称神乎其技!

  西城众人看得心驰神摇,激动不已,这便是他们西城祖师梁思禽传下至高武学的威力。

  然而,面对这足以令江湖顶尖高手瞬间毙命的连环攻势,沈浪只是微微一笑。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崩裂撞来的巨石,也没有理会脚下那缠人的阴柔水劲,只是对着万归藏刺来的“天”劲气剑,随意地伸出了右手——逍遥手。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出现在了气剑前进的轨迹上。

  五指微拢,轻轻一拂。

  那凝聚了万归藏精纯“天”劲、足以洞穿金铁的气剑,在触及沈浪掌心的刹那,竟如同烈阳下的冰雪,又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连同那脚下缠来的“水”劲,那自下而上撞来的“山”石,在接近他身周三尺之地时,都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能化尽万力的壁垒,纷纷力道尽失,崩散的崩散,滑开的滑开,未能沾及他一片衣角。

  轻描淡写间,破尽万法。

  “什么?!”万归藏瞳孔骤缩,他虽料到对方能接下,却万万没想到是这般轻易。自己的周流八劲,竟似对他全然无效?

  “好手段!再接我一招‘风雷相簿’!”

  万归藏虽惊不乱,长啸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双臂一展。

  嗤啦啦——!

  左侧,无数锋利无匹、肉眼可见的淡青色风刃凭空生成,嘶啸旋转,组成一道毁灭龙卷,切割空气,发出厉鬼哭嚎般的尖啸!

  右侧,湛蓝色的雷霆电光疯狂汇聚,噼啪炸响,化作一条狂暴凶戾的雷电巨蟒,张开巨口,携着焚灭一切的煌煌天威。

  风助雷势,雷借风威。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能相辅相成的恐怖力量,被他以“谐”之道完美融合,化作一道直径过丈、风雷交织、毁灭气息滔天的巨大能量洪流,如同天罚降世,朝着沈浪轰然压下!

  这一击,威力远超之前,已是万归藏此刻能动用的全力。

  整个玉皇顶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颤抖,旁观高手无不色变,自忖若是自己面对,只怕瞬间便会飞灰湮灭!

  谷神通也压下心中惊骇,抓住时机,配合出手。

  他虽无法看破沈浪气机,但武学本能仍在。他双掌虚按,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引动自身磅礴气机,如同无形巨网,笼罩沈浪四周空间,微微扭曲力场,施加压力,限制其闪避范围,为万归藏这至强一击创造最佳条件。

  东西之主,虽初次联手,竟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面对这风雷合击、天地变色的恐怖一击,沈浪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稍显认真的神色。

  他依旧立于原地,不闪不避。右手逍遥手再出,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仿佛托举苍穹。

  那毁灭性的风雷洪流轰然撞入他掌心。

  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

  那足以摧毁小山的恐怖能量,在触及他掌心的刹那,仿佛撞入了一个无底洞,又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攥住。

  只见沈浪掌心之中,风刃与雷光疯狂挣扎、扭曲、压缩,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最后竟被硬生生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极度不稳定、闪烁着青蓝两色刺目光芒的能量球。

  沈浪手腕轻轻一抖,仿佛抖落尘埃般随意。

  那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光球,被他轻飘飘地推向空中。

  光球直升十丈,而后轰然爆发!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高空炸开,青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云海,狂暴的气浪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吹得玉皇顶上众人衣衫猎猎,几乎站立不稳,修为稍弱者更是耳鼻溢血,骇然倒退!

  徒手接住风雷合击,并将其压缩抛飞?! 这是何等神通?!!

  万归藏与谷神通脸色彻底变了。他们已然全力出手,竟连让对方移动半步都做不到?

  沈浪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周流六虚,果然有点意思。可惜,力道散而不凝,变化繁而不纯。万城主,你这‘法用万物’,终究还是‘借’力,而非‘御’力,更非‘是’力。差了点火候。”

  他又看向谷神通:“谷岛主的天子望气术亦是妙法,可惜,贫道已非此‘间’物,身无漏,意无瑕,你看不破,亦属正常。”

  言语之间,高下立判。

  万归藏与谷神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及一丝被激发到极致的战意。

  此人武功,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但正因如此,更能激发他们攀登武道巅峰的渴望!

  “道兄神通,惊世骇俗!”

  万归藏沉声道,周身八劲再次流转,气势竟比之前更盛,“然,武之道,岂是单凭力量强弱?再接我二人一招!”

  谷神通亦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周身气息变得愈发渊深莫测,不再试图去“看破”,而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气机再次相连,虽功法迥异,一者驾驭万物,一者包容天地,此刻在沈浪带来的巨大压力下,竟隐隐产生一种奇妙的互补与共鸣。

  东西二岛高手见状,无不心神激荡。

  他们亲眼目睹了敌方门派的武功,在与己方绝学的对抗与配合中,竟能发挥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威力。

  沈浪看着气势再度攀升的二人,眼中笑意更深:“这才像点样子。来,让贫道看看,你们能否逼出我尽力。”

  话音未落,他主动踏前一步。

  仅仅一步,整个玉皇顶的气场为之剧变。

  大战,再次升级。

  云海翻腾得更急,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旷世之战而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