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刚恶行-《诸天仙武从射雕无敌》

  西域风烈,天地昏黄,沙丘连绵如凝固的怒涛。

  沈浪勒马驻足,青布道袍在狂风中猎猎鼓动。

  放眼望去,四野苍茫,只有风声在耳边呜咽,夹杂着座下老马不安的响鼻。

  自黑木崖一战后,骤然置身于这无垠瀚海,竟让他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他望向大漠深处——西域金刚门,黑玉断续膏……此行目的明确。

  轻夹马腹,老马打了个响鼻,重新迈开步子,踏进漫漫风沙。

  与东方不败那场超越极限的一战,犹如最炽烈的熔炉,将他一身武学千锤百炼,去芜存菁。

  此刻的他,精气神完足充盈,已臻五绝之境。

  心念微动,《太极拳经》与真武剑已握在手中。

  太极拳经蕴藏阴阳至理,较之乾坤大挪移更为深远;真武剑入手沉静,比寻常兵刃更添三分神异。

  “此去西域,必不虚此行。”沈浪嘴角微扬,收起经书与长剑,策马西行。

  一路行来,他多方打探,此间武林格局已渐次清晰。

  西域武风彪悍,与中原大不相同。

  两股势力盘踞于此,势同水火:

  一是由苦字辈高僧所创的西域少林,为寻火工头陀报仇而来;另一派,则是火工头陀所立、行事酷烈霸道的金刚门。

  金刚门徒众甚多,收徒只重筋骨勇力,不问出身品性,声势已然压过西域少林。

  经几番探听,沈浪得知火工头陀早已逝世,如今执掌宗门的,是其弟子——金刚手雷牧尔。

  日头西斜,转过一道巨大沙梁,前方景象令沈浪眉头骤然收紧。

  几具骆驼尸体横陈沙中,货物散落一地,丝绸、香料与瓷器碎片混着暗红血迹,半掩于黄沙。

  七八个身着暗红僧衣的光头汉子,筋肉虬结,神情凶悍,正围坐篝火旁,撕咬着烤得滋滋流油的肉腿。

  酒气与肉香混杂着血腥味,随风弥漫。他们脚下,还踩着几名蜷缩呻吟的商旅。

  这些人虽作僧侣打扮,却毫无清净之气。有人袒露胸膛,刺着狰狞金刚像,腰间悬挂沉重戒刀,大口吃肉,仰头痛饮浑浊烈酒,汁水淋漓。

  首领模样的疤脸大汉,一脚踏在白发老者背上,正粗暴撕扯其死死护在怀中的包袱。

  老者嘴角淌血,眼神绝望。

  “老东西,找死!”疤脸大汉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扬起,五指如铁钩,带着刚猛劲风,直抓老者天灵!

  正是金刚门绝学——大力金刚指!

  指风凌厉,眼看就要洞穿头颅——

  “住手!”

  一声清喝并不响亮,却如冰水泼入滚油,瞬间压住了场中所有喧嚣!

  疤脸大汉手下一顿,惊疑回头。其余金刚门弟子纷纷抓起戒刀,凶戾目光齐刷刷射向风沙来处。

  一人一马,缓缓行近。青布道袍随风轻扬,身形挺拔如松。

  来人面容清俊,目光却冷冽如塞外寒星,冷冷扫过满地狼藉、血迹与哀嚎的商旅,最终定格在这群“佛爷”身上。

  “呵,哪来的野道士?”

  疤脸大汉见只是个年轻道人,脸上狞笑再现,收回手,一脚踢开老者,撕着肉腿含糊嗤笑,“也想管佛爷的闲事?滚远点,别坏老子兴致!”

  沈浪目光掠过他们油光满面的脸、散落一地的酒囊,最终落在那一张张凶戾面孔上,冷声道:“酒肉穿肠,杀生害命。佛门清规戒律,在你们眼里,莫非都是虚设?”

  “虚设?哈哈哈!”

  疤脸大汉与同伙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猛灌一口酒,指着沈浪,满眼鄙夷:

  “清规戒律?值几个钱?老子们剃头穿这身皮,只为方便!方便走路,方便杀人,更方便抢钱抢女人!”

  他霍然起身,唾沫横飞:“小牛鼻子,细皮嫩肉的也学人走江湖?告诉你,这世道,拳头大就是王法!

  老子入金刚门,练就这一身金刚本事,图的就是横行霸道!做人上人!想杀就杀,想抢就抢,想睡谁就睡谁!这才是真痛快,真极乐!”

  他眼中闪过贪婪凶光,“学武不做人上人,难道学那些秃驴吃斋念佛当老实人?呸!蠢货!有这一身本事,生来就该把别人踩在脚下!”

  沈浪静静听完这番暴戾之语,脸上不见分毫怒色。

  他只轻轻颔首,仿佛表示赞同,声音低沉:

  “做人上人?想杀便杀?想抢便抢?”

  话音稍顿,眼中寒光骤盛:

  “好得很。”

  “既然你们如此向往这等‘快活’……”沈浪声调陡然扬起,杀伐之气透骨而出,响彻风沙:

  “那贫道今日,便送你们往西天极乐世界,好好‘享受’一番!”

  “享受”二字脱口刹那,沈浪身影如鬼似魅,倏然消失!

  疤脸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实质般扼住他的心脏!

  “小心!”他魂飞魄散,嘶声狂吼!

  但已太迟!

  沈浪如幻影般出现在左侧一名持刀弟子面前。

  那弟子骇然失色,本能地挥刀猛劈!刀风呼啸,直取沈浪咽喉!

  沈浪看也不看,左手随意拂出,五指如拈花,轻柔拂过刀身。

  “嗡——!”

  一股诡异螺旋劲力骤然迸发!那柄沉重戒刀如被无形巨手攫住,猛地一旋一带!

  持刀弟子只觉一股巨力自刀上传来,虎口迸裂,整条手臂酸麻难当,戒刀脱手飞出,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带着刺耳破空声,狠狠斩向身旁刚举起铁棍的同伴!

  “噗嗤!”

  “啊——!”

  利刃砍入血肉与凄厉惨嚎同时响起!

  举棍弟子来不及反应,戒刀已深深劈进肩胛,鲜血喷溅!

  “老四!”疤脸大汉目眦欲裂,心胆俱寒!

  杀戮风暴,已轰然卷起!

  沈浪身影如穿花蝴蝶,倏忽来去于人群之中,步法玄奥难测。时而如金雁横空轻灵飘忽,时而如灵蛇贴地诡变刁钻。

  双手或引或带,或拂或拨,借力打力,将四两拨千斤之能施展得淋漓尽致。

  他仿佛身处风暴中心最平静的一点,每一次看似随意的动作,都精准牵引、挪移着金刚门弟子那狂暴刚猛的力量与兵器轨迹。

  “砰!”

  一记势如奔雷的金刚般若掌,被沈浪轻轻一带,狠狠印在自己同伴胸口,胸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咔嚓!”

  一柄沉重铁棍,被沈浪袖袍一拂,诡异地拐了弯,重重砸在旁边一人腿上,骨断之声令人牙酸!

  ……

  风沙渐息,场中再无一人站立。方才嚣张跋扈的金刚门弟子,此刻尽数倒卧血泊,唯有几声濒死呻吟在风中断续。

  沈浪目光落回面无人色、浑身战栗的疤脸大汉身上,眼神淡漠如视草芥:

  “拳头大就是道理?”

  他略作停顿,声音不高,却如判官执笔:

  “很好。”

  “那就请你带路,让贫道亲上金刚门,好好讲一讲贫道的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