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密道惊魂,琴音解机关锁-《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指尖仍抵在第七弦上,琴匣紧贴小腹,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在石壁,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方才那道金属划过石缝的动静已彻底消散,她知道,黑影终究离去。可这密道并非死地,而是活的——每一步都踩在前人设下的命门之上。

  她缓缓松开手指,将火折子换到左手,腾出右手轻抚琴面。琴弦微颤,非因拨动,而是感应着四周气流的细微变化。她闭目凝神,以《心音谱》中“归息法”调匀呼吸,心跳渐缓如深潭滴水,连左臂伤口渗血的节奏也随之一滞。

  前方三步,青砖地面颜色突变,由灰转褐,边缘有铜钉嵌入,排列成三角阵型。她蹲身细察,指尖未触即收——那是机关触发点,震动稍重便会引动弩机。果然,石壁两侧暗槽微张,三支青铜箭尖从中探出,泛着幽蓝冷光,毒液尚在滴落,在地上蚀出细小焦痕。

  她不动。

  脚步不能进,退亦无路。唯有静。

  她将火折子咬于唇间,双手平放琴匣之上,指腹轻压“静心曲”起音位。此曲不为外传,只为内守,能以音波反哺心神,压制恐惧与急躁。她舌尖抵住上颚,气息自丹田而出,指尖一震,无声之音荡开。

  音律压缩成极短一瞬的波动,如露坠荷心,不起涟漪,却深入骨髓。她全身肌肉随之松弛,血脉流动趋于平稳,连瞳孔收缩的频率都被调至最稳状态。就在这一刹那,她足尖点地,侧身滑行,衣角掠过箭锋,发出极轻的“嘶”声。

  三尺距离,耗去半炷香时间。

  她终于越过机关区,背靠对面石壁喘息。火折子光芒摇曳,映出前方甬道愈发狭窄,顶壁低垂,仅容一人躬身而行。空气浑浊,夹杂着陈年木料腐朽的气息,还有一丝极淡的香气——那是养父临终前焚过的安魂香,曾在江南老屋中缭绕数日不散。

  她心头一紧。

  这香不该出现在宫中。

  她撕下袖口残布,裹紧左臂伤口,用琴匣边缘压住出血点。火源有限,不可浪掷。她闭目,以琴面轻叩石壁,听回声辨距。第一声沉闷,第二声略空,第三声竟带微颤——前方有暗室。

  她继续前行,脚步放得更轻。拐角处,火光忽明,照见墙根一块凸起的砖石。她停步,俯身细看,呼吸骤然凝住。

  砖面刻着半枚莲花纹,花瓣逆时针螺旋,中央一点凸起如钮。苔藓覆盖大半,却被她一眼认出——这纹样,与养父临终所赠那块断裂的琴腹残片,分毫不差!

  她手指不受控地轻颤,银针探出,小心刮去苔藓。完整图案显露:一朵赤莲,花心嵌着一道细如发丝的音轨刻痕,正是《心音谱》中某段未解旋律的记谱方式。她脑中忽然响起一段陌生曲调,清越哀婉,似曾听过,又似从未弹奏。

  那是血脉的记忆。

  她强压心潮,不敢在此处试音。只将纹样描于掌心,以指甲刻下每一笔走向。指尖划过莲花中心凸钮时,琴匣内的古琴竟微微震颤,仿佛共鸣。

  她怔住。

  这琴,竟能感应此地?

  她再看向四周石壁,发现铜钉排列并非随意,而是按五音方位分布,隐隐构成一座微型音阵。若以特定旋律激发,或许能开启什么……但她此刻无法冒险试探。体力渐耗,伤口再度渗血,火折子光芒已显昏黄。

  她必须前进。

  沿甬道再行十余步,地面青砖偶有松动,她改用足弓贴地滑行,避开元件受力点。途中三次察觉脚下异响,皆以琴音微震探路,确认安全后方通过。一次右脚险些踩空,下方竟是深坑,黑不见底,唯闻水声幽咽。

  她靠壁歇息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小块桂花糕,掰下一角送入口中。甜味在舌尖化开,带来短暂暖意。这是青霜临行前塞给她的,说“小姐走远路,得有力气”。她唇角微动,随即敛去。

  再启程时,火折子只剩最后一线光亮。

  她索性吹熄,借记忆前行。双耳全开,捕捉每一丝气流与回响。琴匣抱在胸前,指尖始终搭在第七弦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之变。前方通道开始上斜,坡度缓慢升高,显然接近出口。她估摸着,若按西苑旧宫格局推算,此处应通向凤仪殿后巷,禁军巡防严密,不可贸然现身。

  离出口约十余步,她忽觉脚边有物。

  俯身摸索,是一枚碎陶片,表面刻着半个符号,与她在前段密道拾得的残痕完全吻合。拼合之后,显出一个完整的前朝官印标记——“乐府司音监”。

  她心头剧震。

  这不是普通逃亡密道,而是前朝乐官专用的隐秘通道,专供传递音律密令之用。而她手中的《心音谱》,正是当年由司音监主理编撰的禁传典籍。

  难怪养父能得此谱。

  难怪他会教她“琴音如心”。

  她缓缓将陶片收入袖中,起身扶墙。出口近在咫尺,一道铁栅挡在尽头,锈迹斑斑,却仍坚固。她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锁扣位于内侧,需从内部开启。

  她低头查看锁孔,发现其形奇特,非钥孔,而似琴轸插孔。

  她猛然抬头。

  这锁,是用音律开启的机关锁。

  她将火折子重新点燃,凑近细看。锁芯周围刻有十二个小孔,排列成环,对应十二律。若以正确顺序插入琴轸并旋转,便可解锁。但顺序未知,错一次,恐触发警报。

  她闭目,回想方才那朵赤莲纹下的旋律片段。那曲调虽未完整,却带着熟悉的牵引之力,仿佛在召唤她回应。她将手指放上琴弦,轻轻勾出第一个音。

  嗡——

  琴音撞上石壁,反弹回来,锁芯微颤。

  第二个音落下,第三个小孔泛起微光。

  她继续弹奏,每一音都极其克制,只求精准,不求深远。第五音时,左臂伤口因发力牵扯,鲜血再次渗出,顺着手腕滑落,在琴面留下一道细红痕迹。

  她未停。

  第七音起,锁芯转动半圈。

  第八音落,铁栅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她正欲继续,忽然察觉身后气流微动。

  不是风。

  是有人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