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朝余孽再聚首,琴音反控破杀局-《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指尖尚抵在琴匣边缘,那缕阴寒未散的震颤却已再度泛起。她未动,只将呼吸压得更沉,任夜风掠过耳侧银铃,却不惊动一丝声响。方才玄影带回的空棺消息犹在耳畔,可她心中分明知晓——敌人不会就此罢手。那青铜符牌上的半枚凤纹如烙铁般灼心,宣战既出,必有后招。

  她转身步入内室,取下墙上古琴,青霜欲随行,被她抬手止住。“你守宅中,若见蓝翅蝶折返,立即焚香传讯。”语毕,她已踏出门槛,素衣飘然没入巷道深处。

  城南慈恩寺方向,空气里浮动着极细微的腥气,似腐血混着檀灰。谢昭宁步履未停,琴匣随行轻响,忽而《心音谱》自发微鸣,一行古字浮于识海:“血祭双生,魂归旧主。”她顿足凝神,十指拂弦,低奏《观势引》。音波如丝探出,扫过街角暗影——三具尸体赫然显现,皆悬于朱漆门板之上,面皮剥离,眼眶空洞,颈项以红线缝合,正是前朝“三生祭”邪阵之兆。

  她眸光一敛,不再迟疑,直趋寺庙废墟。

  残破山门之下,荒草掩径。刚踏进一步,地面骤裂,十二盏人皮灯笼腾空而起,烛火幽绿,蛊虫如雾弥漫。玄影自檐角跃下,刀光划破黑雾,却被一股无形音波震退数步,肩头渗血。

  谢昭宁立定,将琴置于断碑之上,十指疾拨《净咒引》变调。金光自弦上绽开,化作符文结界,逼退蛊雾三丈。然而那音波反噬之力极强,琴音震荡间,她察觉异样——此阵竟含前朝秘音之术,专为扰乱《心音谱》感知而设。

  但她亦非无备而来。

  指法微转,《窥心引》悄然融入《净咒引》之中,音律逆流而上,直侵施术者心神。刹那间,幻象浮现:铜镜高悬,一名女子跪于镜前,手中执刃,正缓缓剥下面皮;镜中映出皇后端庄面容,而她自己,则将那张皮覆于脸上,嘴角扭曲成笑。

  谢昭宁睁眼,唇间吐出一句冷语:“不是要杀我……是要替我。”

  话音未落,庙内深处脚步轻响,黑袍覆体之人缓步而出,腰间铃铛随行轻颤,声声入耳,竟与独孤漠惯用节拍一致。他仰头狂笑:“天赐良机!今日以你心音祭炼新体,我主重生在即!”

  谢昭宁不动,只指尖微压中弦,继续弹奏,音波绵密不绝。她在等——等那一丝情绪波动泄露真身。果然,当《测谎引》心法悄然注入尾音时,那人脚步踉跄,喉间忽然发出女子尖啸:“姐姐!你说过只要我听话就能活得尊贵!你说过我会比你更像皇后——”

  声未尽,萧景珩已破空而至。

  剑光如电,斩落兜帽。露出一张与皇后七分相似的脸,眉骨略宽,左颊一道旧疤隐于阴影,眼中满是扭曲执念。谢昭宁指尖骤紧,一道锐利音刃横切而去,直取咽喉。

  头颅飞旋落地,尚未触地,便轰然炸裂,无数黑虫喷涌而出,嘶鸣扑向四周。她十指翻飞,改奏《焚蛊律》,琴音炽烈如焰,瞬间将蛊虫尽数焚为灰烬。

  萧景珩收剑,目光扫过地上残骸,又落于那张毁损面容之上。“皇后的孪生妹妹?”他低声问。

  谢昭宁颔首,指尖轻抚琴弦,余音未歇。“早年宫中传言,皇后产下双胎,其一夭折。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一个被弃于秘教,一个登临凤位,二十年来互为影子,一个藏于明,一个养于暗。”

  “如今明处的想除你,暗处的却想取代你。”萧景珩语气平静,却透出几分寒意。

  她轻轻拨动一弦,清音袅袅。“她们都怕我活着。因为只要我站在光下,她们的秘密就藏不住。”

  玄影上前,检查尸身残迹,从黑袍夹层取出一枚青铜哨,形制与此前所见不同,哨口刻有细密符文。他递予萧景珩,后者接过,指尖摩挲片刻,忽道:“这不是独孤漠一脉的标记,是更早的前朝国师府旧印。”

  谢昭宁神色微动。她曾于《前朝秘术辑录》中见过此纹,名为“归魂契”,唯有嫡系传人才能启用。这意味着,眼前二人并非寻常余党,而是蛊术正统最后传承。

  “断了。”她说,“从此再无人能借音控蛊。”

  萧景珩看着她,目光深邃。“你刚才那一记音刃,快得不像防反,倒像是预判。”

  她垂眸,指尖滑过琴面薄茧。“因为我听到了她的嫉妒。不是对权势,是对容貌,对身份,对我能坦然立于世人面前的模样。她恨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所代表的一切——真实、自由、不需伪装地活着。”

  风穿废墟,吹动残幡。远处更鼓敲过四更,天边微露青白。

  她起身,抱琴欲归。萧景珩并肩而行,玄影负伤随护于后。途经巷口,她忽驻足,回首望向慈恩寺残垣。那三具悬挂尸体已被风吹落,只剩空门板摇晃,红线断裂,残皮飘坠于尘。

  “回去后烧掉所有接触过的人皮器物。”她对玄影道,“哪怕一片碎屑,也不能留。”

  玄影点头,身影一闪隐入暗处。

  回到宅院,青霜迎出,见她毫发无伤,才松一口气。谢昭宁未多言,只命人备热水净手,而后独自步入静室,将古琴轻放案上。烛火跳动,映着琴身斑驳痕迹,她伸手抚过弦轴,忽觉指腹微黏——方才激战中,一滴血溅上了琴面。

  她取帕擦拭,动作极缓。血痕渐去,可那抹红却似烙进眼底。

  门外传来脚步,萧景珩推门而入,未换衣袍,只将玄冥剑靠于墙角。“我已经下令彻查京城内外所有废弃寺庙,凡有前朝符文者,尽数封禁。”他停顿片刻,“你也该歇了。”

  她抬眼看他,眸光清冽。“我不累。而且……我还听见了别的声音。”

  “什么?”

  “心跳。”她轻声道,“不止一处,在皇宫深处,在西郊荒庙,在渭水渡口。他们还在动,只是换了方式。这一次,不是冲我来,是在集结。”

  萧景珩默然片刻,终是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方向。晨光初照,琉璃瓦泛起淡淡金辉。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试了一音。

  清越悠长,如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