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分析局势,新策初定-《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的手指从琴弦上缓缓收回,指尖残留着细微的震颤。她没有再望向窗外,而是转身走向草席边,蹲下身,将掌心轻轻覆在玄影腕间。脉搏微弱,却比先前稳了些许。她取出《心音谱》残页,以极轻的力道拨动内弦,一段低频音波如细流渗入空气,悄然拂过玄影周身经络。

  青霜倚在墙角,膝盖上摊着油纸包,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碎屑。她抬眼看着谢昭宁的动作,声音压得很低:“小姐……那些人,真的不是活的吗?他们走路没有影子晃动,呼吸像被掐断了一样齐。”

  沈墨白坐在一旁,正用银针调整玄影颈侧穴道,闻言停下动作,捻须道:“非生非死,行若提线木偶——此术古有记载,名‘牵丝引’,需以音律为引,控人心神于百步之外。若施术者精通情绪波动之律,便能让死士无痛无惧,唯命是从。”

  谢昭宁点头,指尖未离琴弦。她终于明白为何《心音谱》无法捕捉那些黑衣人的情绪——因为他们本就没有心绪可察。

  “所以,”她声音清冷,“背后之人不仅知晓我的琴音能探人心,还懂得如何避开它的感知。此人通音律,懂前朝秘术,甚至可能……曾接触过《心音谱》。”

  屋内一时静默。烛火在墙上投出四人的影子,摇曳不定。

  谢昭宁起身,走到墙边那幅炭笔勾勒的线索图前。图上线路纵横,标记密布,像一张尚未收拢的网。她执笔,在三处关键节点逐一圈出。

  “第一,三皇子。”她落笔果断,“他因我拒其拉拢而恼羞成怒,连番散布谣言,欲毁我声名。动机清晰,手段粗劣,是明面上的敌。”

  青霜点头:“前几日他还派人在茶楼扬言,说您若不入府为妾,便要让您在京中无立足之地。”

  “第二,皇后。”谢昭宁继续标注,“她自半月前增派内侍监视我院落,又在我诗会后暗中调阅尚书府旧档。她怕的不是我复辟前朝,而是我这张脸——一张足以动摇她掌控后宫的脸。”

  沈墨白轻叹:“她忌美貌,更忌影响力。你一曲《云水谣》让贵女文士纷纷为你辩白,已触其逆鳞。”

  谢昭宁目光未动,笔尖移向第三处空白。

  “而真正想杀我的,是这个人。”她画下一个圆圈,正对秘地伏击的位置,“他能操控无心死士,布局精准,等我们踏入才发动围杀。他不怕我逃,只怕我弹琴——因为琴音一旦响起,某些沉睡的记忆就会苏醒。”

  青霜忽然抬头:“所以……他是怕您想起什么?”

  “不只是怕我想起。”谢昭宁缓缓道,“是怕有人听见。”

  她转身面对二人:“过去我们步步谨慎,是因不知敌在何处。如今他们既已出手,我们便不必再藏。”

  沈墨白皱眉:“你要做什么?”

  “我要办一场琴会。”她说得平静,“就在西园,当众弹奏《溯流》残章,不设防,不遮掩,任谁皆可前来聆听。”

  青霜惊坐直了身子:“可他们会再来杀您!”

  “正要他们来。”谢昭宁目光如刃,“谁最怕这曲子响起,谁就是真正的猎手。我不追查真相了,我要让真相自己走过来。”

  沈墨白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若如此,需有观礼之人作证。否则你一人独坐琴前,反被污为妖言惑众。”

  “不必特意请人。”谢昭宁摇头,“只要琴声响起,该来的自然会来。听懂的人,自会察觉其中异样。”

  青霜咬了咬唇,忽而展颜:“那我可以去传话吗?就说……谢家孤女,欲以琴祭故人,愿闻《归梦引》者,皆可赴会?”

  谢昭宁看向她,眼中微光闪动:“你带伤,不宜奔波。”

  “我没事!”青霜撑着墙站起来,脚踝一软,却硬是站稳了,“我能跑,也能躲。再说……我答应过青玉姐姐,要替她守住您。”

  谢昭宁心头一暖,伸手扶住她手臂。两人对视片刻,无需多言。

  沈墨白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旧印模,放在桌上:“这是我早年拓下的礼部备案印痕,与你那封密信上的尚书府印相似度极高。若你真要公开露面,我可暗中联络几位致仕老臣,请他们在场观望,以防突发变故。”

  “老师不必亲涉险境。”谢昭宁轻声道,“您只需帮我盯住宫中动向。皇后若调动禁军或召见国师,立刻传讯。”

  沈墨白凝视她许久,终是点头:“好。”

  谢昭宁回到墙前,再次审视整张图。线索已串联,敌情已明,唯有最后那一角——宫城深处——仍是一片空白。她执笔悬于其上,迟迟未落。

  “那人既能控音御人,必居高位,且常出入宫廷。”她低声分析,“他或许不是主谋,却是关键枢纽。若能引他现身,便可顺藤摸瓜,直指核心。”

  青霜忽然想起什么:“小姐,那批死士行动时,耳后似有银光一闪,像是贴了什么东西?”

  谢昭宁眸光一凝:“银箔?符纸?还是……嵌入皮下的音引片?”

  沈墨白神色骤紧:“前朝确有‘音引钉’,以特殊金属制成,植入耳后穴位,可接收特定频率的琴音指令。若属实,说明此人身边已有被控之人。”

  “那就更不能等了。”谢昭宁放下炭笔,转身取下琴匣,“我们必须抢在他重新布阵之前行动。”

  她打开暗格,取出一小瓶药粉,递给沈墨白:“这是养父留下的‘静脉散’,可短暂阻隔音律侵体。若您察觉身边人举止异常,可设法令其服下。”

  沈墨白接过,郑重收入袖中。

  谢昭宁又转向青霜:“你明日先去西园,查看场地是否被人动过手脚。若有机关痕迹,立即撤回,不可强查。”

  “我知道。”青霜用力点头,“我会装作采花丫头,顺便打听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进出。”

  “还有,”谢昭宁从发间取下一枚银铃耳坠,递给她,“若遇险,捏碎它。声音虽小,但我能听见。”

  青霜小心翼翼接过,藏入襟口。

  谢昭宁最后看向昏迷中的玄影。她蹲下身,将手掌覆在他额前,指尖轻拨琴弦,一段极柔的《安神引》缓缓流淌而出。音波如风掠过水面,玄影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渐趋平稳。

  “等你醒来,”她低语,“我就不再让你挡在我前面了。”

  她起身,环视三人,声音坚定:“从今往后,我不再逃,也不再藏。他们想看我死,我就偏要活着,把那些不敢见光的秘密,一寸寸挖出来。”

  烛火忽地一跳,映得她半边脸颊明亮,半边隐在轮廓之中。

  她抬起手,炭笔重新悬于墙面空白处。

  笔尖微颤,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