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玉佩发热,琴音引秘钥现-《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指尖轻动,七弦微颤,一缕低音自指下漾出,如溪流渗入夜色。谢昭宁未睁眼,只将《溯忆调》的余绪缓缓收拢,转为《共鸣曲》的节律——不再是强行唤醒记忆,而是以音波轻叩玉佩,如同叩门。

  琴音一圈圈扩散,不再追索过往的血火,而是沉入信物本身的脉动。她感知到那丝温热并未消退,反而在琴弦共振中悄然攀升。玉佩藏于琴囊深处,紧贴木匣内壁,此刻竟开始微微震颤,仿佛回应着某种久远的召唤。

  她调整呼吸,将左手覆于心口,右手改用极轻的泛音连缀成序。这是《心音谱》中“静脉引”的辅律,专为护持心神、稳住血脉而设。若任由情绪与信物同频激荡,旧日创伤可能反噬,但她不能停。真相已在门外,只差这一声开门的音符。

  琴音渐密,却愈发柔和,像月光铺过水面,不惊涟漪,只引流向。忽然,玉佩热度骤升,一道灼意自琴囊透出,直抵掌心。她不动,仍维持指法,任那热流沿手臂上行,却不让分毫慌乱侵入心神。

  七弦齐震,一声清鸣破空而出。

  玉佩表面浮起细密金纹,如蛛网般蔓延,随即凝聚成八个字——**秘钥在皇陵,需琴音启**。

  字迹浮现不过瞬息,便如烟散去,但那烙印已深深刻入她的意识。她终于睁眼,目光落在琴面中央的琴囊上,手指轻轻拉开系带,取出玉佩。触手滚烫,边缘微红,像是被火焰吻过又冷却的铁器。

  她凝视着它,没有惊呼,也没有颤抖。这一刻,她等得太久。父亲临终前的怒吼、母亲塞入锦盒的手、养父灯下摩挲残玉的神情……所有碎片,在这八字出现的刹那,终于拼出一条清晰的路径。

  不是复仇之路,是归途。

  她将玉佩轻轻放回琴面,指尖抚过七弦,试了一段短促的旋律。琴身共鸣,玉佩再度微热,虽未再显字,却确认了二者之间的感应仍在。这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错乱。前朝秘钥,真的藏于皇陵深处,而开启它的钥匙,正是她的琴音。

  她起身,走到帐角小案前,取来一方素绢,将玉佩置于其上,又以银簪尖蘸墨,在绢面描摹那八字痕迹。笔落之时,她听见远处巡哨的脚步声规律响起,依旧是每十二息一次。风从帐帘缝隙钻入,吹动案上纸页一角,也吹动她半束青玉簪下的发丝。

  她没有回头,却知自己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条路。

  右手抬起,三指并拢,以《清浊引》中最短促的节拍,三次轻叩琴面。声音极轻,却精准控制力道,使震动顺着木质纹理传导至外帐支架,再借风势向营外扩散——这是她与萧景珩约定的暗号:**线索现,召君至**。

  不到半盏茶工夫,帐外脚步声变了。

  不再是巡哨的规律节奏,而是由远及近,踏沙而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熟悉的压迫感。帐帘掀开,一道玄色身影步入,腰封金纹在残烛下泛着冷光。

  萧景珩站在门口,未语先笑:“这么晚,弹琴不睡,是在等我?”

  她未回头,只将素绢推至案前,露出上面墨迹未干的八字。

  他走近,目光扫过字迹,眉梢微挑:“皇陵?”

  “禁地。”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擅入者,斩立决。”

  “所以你没打算一个人去。”

  “我没有兵,也没有诏令。”

  “但你有琴。”他弯腰,指尖轻点玉佩,“它为什么会显字?”

  “因为它认得我的音。”她说,“就像它曾听懂父亲最后一句话。”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玉佩拿起,置于耳侧。仿佛在倾听什么。

  “你在听?”她问。

  “我在确认。”他低声道,“是不是真的只有你能唤醒它。”

  帐内一时寂静。烛火跳了一下,映出他右眼角那道淡疤。

  然后,他笑了。不是惯常的调侃笑意,而是少有的认真:“信了。”

  她望着他。

  “既然信了,那就走。”

  “现在?”

  “等天亮。”她说,“军营不可无主,边关不可无将。你要回去复命,整顿行装,安排后事。”

  “后事?”

  “万一我们没能活着回来呢?”

  他看着她,忽然伸手,将玉佩放回她手中,五指合拢,覆住她的手背:“那我也要死在你前面。”

  她没有抽手,只轻轻反握了一下,随即松开。

  “路上,我会弹琴。”

  “哦?”他挑眉,“现在不拒绝我听琴了?”

  “你不是一直想听吗?”她抬眼看他,“我说过,不是监视,也不是掌控。是你自己说,不想错过我的心声。”

  他低笑一声,转身走向帐门。

  “马已备好,百里官道,三日可达京城。”

  “我不坐车。”

  “我知道。”他回头,“你会骑马,抱着琴。”

  她点头,将玉佩收回琴囊,抱起古琴。木匣边缘那道裂痕仍在,嵌着一点暗红,像是干涸的印记。她抚过它,动作轻缓,如同安抚一段沉睡的魂魄。

  走出营帐时,天边已有微光,灰蓝的天空下,两匹黑马静立于辕门前,鞍鞯齐整,缰绳垂落。晨风拂过草原,带来远处雪山的气息。

  她翻身上马,将琴匣固定于背后。萧景珩站在另一侧,正欲上马,忽听她唤了一声:“景珩。”

  他回头。

  她坐在马上,广袖随风轻扬,乌发半束,青玉簪在微光中泛着温润光泽。她望着他,声音很轻,却清晰落下:“该回家了。”

  他怔了一瞬,随即扯动缰绳,跃上马背。

  “嗯。”他说,“我陪你回去。”

  马蹄轻踏沙地,缓缓前行。辕门守卫见状,未加阻拦,只默默让开道路。他们知道这位王爷近日行事莫测,但更知道,他从未如此郑重地离开过军营。

  百里官道尚未踏上,京城风云已在酝酿。而此刻,两人并辔而行,身后是沉睡的边营,前方是未知的归途。

  风吹起她的衣袂,也吹动琴匣上的系带。她右手轻搭在琴匣边缘,指尖微微弯曲,似已准备拨响第一根弦。

  马蹄声起,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