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阵法困局,智慧破局-《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光柱升腾的刹那,谢昭宁已屈膝落座,指尖抵住琴面第七弦。她未抬头,只将呼吸沉入丹田,以《心音谱》中“静渊”之律缓缓流转周身。那高频嗡鸣如针刺耳膜,寻常人早已神志涣散,但她十指微颤间已捕捉到一丝异样——光柱明灭的节奏,并非杂乱无章。

  萧景珩剑横胸前,玄冥剑锋泛着冷光。他侧身半步,将她护在内侧,右臂微曲,掌心悄然凝聚内力,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声波撞击其上,如浪拍礁石,激起细微涟漪。他低声道:“还能撑住?”

  “能。”她声音极轻,却清晰穿透嗡鸣,“这阵法……在听。”

  她指尖一压,第七弦发出一段极低频的音波,短促、沉缓,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叩击。最近一根光柱应声微颤,亮度骤降三分,旋即又强盛起来,仿佛被激怒般加速旋转。地面纹路随之变动,黑石板上的银线重新连接,形成新的环形结构,隐隐向中央收拢。

  谢昭宁闭目,心神全系于弦上。她记得养父曾提过前朝禁术——以人心为引,以音律为锁,布阵者借共鸣摄魂,使困阵之人自乱神智,终至疯癫。此刻这阵法运转之理,竟与《心音谱》残篇所载“空谷回音”起调完全一致。她再拨一音,这次是第三弦,音高略升,节奏错开半拍。

  光柱再次反应,但这一次,三根并列的光柱出现了短暂的不同步。其中一根迟滞了几乎不可察觉的一瞬。

  她睁眼,眸光清亮:“它靠频率同步维持稳定。若打乱节奏,便能撕开裂隙。”

  萧景珩目光一凝:“怎么试?”

  “需要一段不规则的音流。”她指尖轻抚琴弦,“既不能太强,否则触发反噬;也不能太弱,否则无法干扰。我得用‘碎羽律’,模拟风穿残叶之声。”

  他点头,不再多问,只将内力再度催动,屏障向外推展半尺。空气温度已明显下降,呼吸间白雾浮现,那是阵法在抽取人体热息与情绪波动。他右肩旧伤隐隐作痛,却不退分毫。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双手置于琴上。她未弹完整曲调,而是以极快指法交替击弦、滑弦、挑弦,每一音都断续不连,如同秋夜风雨中飘摇的枯叶。琴音细碎,却层层叠叠,在密室中回荡开来。

  光柱开始紊乱。

  原本整齐划一的旋转出现错位,某一根甚至短暂扭曲成螺旋状。地面纹路剧烈震动,几道裂缝悄然蔓延,幽深不见底。萧景珩敏锐察觉脚下石板松动,立即揽住她肩头,往后疾退一步。原先站立之处,黑石轰然塌陷,露出下方交错的青铜齿轮,正高速转动,泛着寒光。

  “机关在下面。”他说。

  “不只是机关。”她盯着那齿轮运转的节奏,“它们也在响应琴音。”

  她忽然改换指法,从“碎羽律”转为“凝露引”,音色由乱转静,如晨露滴落荷心。这一变奏让光柱为之一顿,仿佛被某种记忆唤醒。其中一根光柱的光芒竟微微泛出青蓝,与祭台旁一面青铜镜片产生共振,镜面浮现出一行模糊古字:

  “归音者,启门。”

  谢昭宁瞳孔微缩。那是《心音谱》失传已久的第二段残文,唯有她能识读。她低声念出:“归玉七块,葬宫之下……原来如此。”

  萧景珩看着她:“这阵法,认得你?”

  “不。”她摇头,“它认得的是琴音里的‘心绪’。刚才那段‘凝露引’,是我幼年在江南初学琴时养父教的第一支曲。这阵法……听过。”

  话音未落,四周光柱猛然收缩,距离两人仅剩三步之遥。嗡鸣声陡然尖锐,如同万千细刃刮擦骨髓。萧景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那是内力超负荷运转的征兆。他仍死守原地,不肯后退。

  谢昭宁迅速收手,琴音戛然而止。光柱缓缓退回原位,但旋转速度更快,空气中浮现出淡淡血雾,那是阵法开始抽取生命气息的迹象。

  “它在进化。”她喘息着说,“每一次干扰,它都在学习我们的应对方式。”

  萧景珩抹去唇边血痕:“那就别让它学。”

  “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她望向祭台,“若我能奏出完整的‘破律三叠’,或许能逆向引导能量流向,使阵法自毁。但需要时间,至少一盏茶。”

  “我给你时间。”他说。

  她转头看他,灯火映在他眼底,像雪地里燃着的火。

  他将玄冥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体内真气奔涌而出,在头顶凝成一道赤金光轮。这是镇北王秘传“焚心诀”,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延缓外界时间流速。光轮旋转,嗡鸣声似乎被拉长、放慢,光柱移动也变得迟滞。

  谢昭宁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她不再犹豫,双手覆上琴面,开始缓缓奏响《心音谱》中最隐秘的一段——“破律三叠”。

  第一叠,音如裂帛,直刺阵心。

  第二叠,声似潮退,牵引能量外泄。

  第三叠尚未出口,她忽觉指尖一凉。

  琴弦断了。

  第七弦从中崩裂,断口齐整,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精准切断。琴音中断,阵法瞬间反弹,所有光柱同时爆亮,朝中央猛烈压缩。萧景珩的光轮剧烈晃动,裂开一道缝隙。

  “再来。”他咬牙。

  谢昭宁看着断弦,忽然笑了。她取下左耳银铃耳坠,轻轻一折,铃舌脱落,露出内部细如发丝的银丝。这是养父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信物,据说采自千年冰蚕丝,柔韧无比,可代琴弦。

  她将银丝缠上琴轴,缓缓拉紧。

  音未起,意已动。

  萧景珩望着她低头调弦的侧脸,火光映在她睫毛上,轻轻颤动。他忽然觉得,哪怕这密室永不开门,他也愿站在这里,听她弹完这一生未尽之曲。

  银丝绷紧,发出一声极清越的颤音。

  光柱微微一震。

  她抬眼,看向他:“若这阵怕的是‘乱音’,那我便奏一曲——让它自己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