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新敌现身,搅乱局势-《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月光从窗缝斜照进来,落在琴面的一道旧划痕上。她没有动,只是听着这根弦的余音慢慢散去。刚才那一声不对,不是音不准,而是心绪被什么牵了一下。

  青霜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风,油纸包里的桂花糕撒了一地。她顾不上捡,压低声音说:“小姐,东市茶楼有人闹事,说是您勾结王爷逼宫夺权,还说那晚乾元殿的震动是镇北军炸的墙。”

  谢昭宁没抬头,又拨了一下那根弦。这一次,她闭上了眼。《心音谱》的感应顺着指尖蔓延出去,像水波一样扫过城东几条街巷。人群的心跳杂乱,愤怒和恐惧混在一起,但其中有一股情绪特别清晰——贪婪。那个人在享受被人围住的感觉,享受成为焦点。

  “是周婉柔。”她睁开眼,“她在桃李巷口。”

  青霜咬牙:“她胆子真大,这时候还敢出来造谣!”

  谢昭宁轻轻合上琴匣:“她不是胆大,是有人给了她底气。”

  与此同时,萧景珩刚从宗人府回来。他走进书房时靴底沾着湿土,玄影跟在他身后,递上一份名单。上面写着三个名字:户部侍郎张维安、礼科给事中陈元礼、工部员外郎赵承业。

  “昨夜三皇子私宴,请的就是他们。”玄影低声说,“张维安今早称病未上朝,陈元礼托人递了折子,要求彻查‘镇北王擅自拘押皇后’一事。”

  萧景珩把名单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张维安的名字:“这个人,去年贪墨军饷的事是我压下的。他敢出头,说明背后有保他的人。”

  玄影点头:“属下已派人盯住三皇子府,今晚他还要见人。”

  萧景珩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皇宫灯火未熄,他知道那边关着一个已经失势的女人,但现在冒出来的,是另一群想趁乱捞好处的豺狼。

  他转身对玄影下令:“封锁周婉柔住处,不准她再出门一步。查她最近见过谁,收过什么钱。另外,盯紧那三位大人,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玄影领命退下。

  萧景珩拿起案上的剑,却没有佩戴。他知道这一回不用动手,至少现在还不用。真正危险的不是刀剑,是那些藏在话里的话,藏在人心里的火。

  第二天一早,谢昭宁带着琴去了丞相旧祠。祠堂冷清,香炉里灰烬未冷。她在蒲团上坐下,将琴轻轻放好,手指抚过弦面。

  片刻后,沈墨白拄着拐杖进来。他没说话,只是坐在对面,听她弹了一小段曲子。这不是完整的旋律,只有几个音符来回跳跃,像是某种暗语。

  沈墨白听完,低头咳嗽两声,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谣自利出,幕后双影。”

  他看了谢昭宁一眼:“你是说,有人联手?”

  她点头:“一个是想拿钱的泼妇,一个是想夺权的皇子。一个在民间煽风,一个在朝中点火。目的都是让审判无法进行。”

  沈墨白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几份榜文,今晚就会贴出去。不提名字,只讲事实——尚书府遗孤归京只为洗冤,镇北王护法守律岂容诬陷。”

  谢昭宁轻声道:“谢谢。”

  沈墨白摇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二十年前那些闭嘴的人。今天,该开口了。”

  两人再没多言。谢昭宁收起琴,走出祠堂。阳光照在石阶上,她脚步很稳。

  当天夜里,京城多条街巷的墙上出现了墨字告示。百姓围上去看,有人念出声:“谢家女回京,非为争权,只为查明灭门真相;镇北王执剑,非为谋逆,只为守住国法纲常。”

  议论声渐渐变了味道。

  “原来她是尚书府的女儿?”

  “那她不是受害者吗?”

  “可有人说她用妖术控制皇上……”

  “胡说!那天我在城楼上,明明听见她的琴声救了所有人!”

  流言开始倒转。

  而在这座城的另一端,周婉柔摔了手里的茶碗。她坐在屋子里,脸色发青。手下人战战兢兢回报:“夫人,街上都在传榜文,说您是冒牌亲戚,当年偷了小姐的信物才敢回京。”

  “谁写的?谁贴的?”她尖叫。

  “不知道……一夜之间就全有了。”

  周婉柔喘着气,拳头砸向桌子。但她不敢走,也不敢再露面。玄影的人已经在她门口蹲守了一整天。

  同一时刻,三皇子府内,萧云彻正在灯下翻看一封信。是他刚刚收到的密报:三位大臣已答应在审判日发难,只要事成,每人赏银五千两,官升两级。

  他嘴角扬起,把信烧掉。灰烬飘落时,他低声说:“谢昭宁,你以为赢了?真正的戏,还没开场。”

  他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那里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抚琴而坐,眉目如烟。那是谢昭宁六岁时的画像,是他偷偷从宫中档案里找出来的。他伸手摸了摸画上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梦话:“你终究会是我的。哪怕毁了这天下,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第三日清晨,谢昭宁站在窗前试弦。那根曾滞涩的弦如今响得清亮。她知道,外面的风还在吹,但方向已经开始变了。

  萧景珩来了,站在院中没进门。他看着她,说:“周婉柔被堵在家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张维安今天上了朝,一句话没提我,倒是主动请命去查凤仪宫账本。”

  谢昭宁点头:“他怕了。”

  “萧云彻也没动静。”萧景珩说,“但他越是安静,越说明他在等时机。”

  她走到门边,手里抱着琴:“我们不会给他机会。”

  他看着她,忽然问:“你还记得第一次弹《云阙引》那天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记得。百鸟飞来,落在屋檐上。”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说,“你不是普通人。”

  她没接话,只是把手放在琴匣上。

  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辰时三刻。

  城里有些地方还在议论,有些墙上的榜文被人撕了,但新的又贴了上去。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正在展开,不是靠刀剑,而是靠声音、文字、人心。

  谢昭宁走进屋,把琴放在案上。她打开琴匣,取出一支细笔,在一页纸上写下几个音符。这是她新编的一段旋律,还没人听过。

  萧景珩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她说:“等审判那天,我会让他们都听见。”

  她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第一个音落下时,窗外一片乌云掠过太阳。

  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撞在窗框上,掉落一根灰色羽毛,正好落在琴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