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势力纷争,暗涌潜行-《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走出宫门时,手指碰了下琴囊。铜板还在发烫,热度贴着她的胸口,像一块烧红的铁。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乱,只是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道极细的波动散了出去。

  三股情绪被她立刻捕捉到——焦虑、算计、隐藏。和退朝时感受到的一样,但这一次更清晰。它们来自礼部尚书、户部侍郎,还有一个人不在大殿里,却与他们节奏同步。

  她放慢脚步,侧头对身旁的萧景珩说:“有人在盯着我们。”

  萧景珩没回头,目光扫过宫道尽头几个退下的官员身影。“看得见的敌人才不可怕。”他声音低,“怕的是藏在暗处的线,已经缠上来了。”

  谢昭宁点头。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些看似反对的声音背后,可能早已串通一气。她把琴囊系紧了些,低声说:“行程不能公开。”

  “玄影已经在查。”萧景珩道,“你去礼乐司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盯住消息源头,就能摸到根。”

  两人分开。谢昭宁往礼乐司走,萧景珩回王府。风卷起她的衣袖,青玉簪上的穗子晃了一下。

  同一时间,城南废弃药铺里,周婉柔掀开帘子走进来。她穿着桃红襦裙,腕上八个翡翠镯子撞得叮当响。屋内光线昏暗,墙角堆着腐朽药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独孤漠坐在案后,黑袍裹身,面具上二十四颗夜明珠幽幽反光。他没说话,只抬手示意她坐下。

  “我带来了消息。”周婉柔压低声音,“谢昭宁要去礼乐司查古谱,说是找开启秘库的线索。她手里那块铜板,据说是唯一信物。”

  独孤漠冷笑一声:“她以为自己是钥匙,其实不过是引路的祭品。”

  “我不在乎你们要做什么。”周婉柔往前倾身,“只要她倒下,尚书府的家产归我。那宅子地契还在官府封着,等她一死,我就是正经姨母,名正言顺接手。”

  “你想得太简单。”独孤漠缓缓开口,喉间铃声轻颤,“谢昭宁血脉纯正,心音共鸣能唤醒前朝机关。若她死了,北陵永闭。我要的是她活着打开门,再由我掌控。”

  “那你打算怎么办?”周婉柔皱眉。

  “我已经派人在城外布阵。”独孤漠抬起手,袖中滑出一只黑鳞蜈蚣,迅速钻进墙缝,“蛊雾会在东南方向升起,扰人心智。十二铜人中有三人已出发,会在她必经之路设伏。”

  “你要杀她?”周婉柔眼睛亮了。

  “不。”独孤漠摇头,“我要让她看见真相,然后崩溃。当年灭门之夜,不是皇命,是有人用镇北王府印伪造旨意。而下令的人……还活着。”

  周婉柔愣住。

  “你也可以动手。”独孤漠盯着她,“只要你能确保她离开原定路线。我会让杀手在废巷动手,地点越偏,越不容易惊动守军。”

  “好。”周婉柔咬牙,“我就说尚书房藏着第二块铜板,她一定会去查。那边荒废多年,连巡防都不去。”

  “记住。”独孤漠站起身,“我们各做各的。成败不论,互不牵连。”

  话音落,他转身走入地道,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周婉柔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她走得急,镯子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脆响。

  谢昭宁到达礼乐司时,天色已近黄昏。她递上令牌,守卫放行。庭院寂静,廊下挂着几卷旧谱,风吹得纸页微微翻动。

  她在东阁找到《乐律全录》残本,翻开时指尖忽然一震。铜板又烫了起来,比之前更剧烈。与此同时,《心音谱》传来一股陌生的情绪波动——阴冷、扭曲,像毒蛇爬过脊背。

  她合上书,快步走向庭院。手指抚上琴弦,弹了一段短调《清心引》。音波扩散,四周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那股异样波动稍稍退去,但并未消失。

  有人在用某种方式干扰她的情绪感知。

  她立刻写下一张字条,交给等候在外的青霜:“送去镇北王府,只给王爷。”

  青霜接过油纸包好的密信,点头跑开。

  谢昭宁站在朱墙之下,望着东南方向。那边有一片老巷,连接着废弃的太医院药房和几处空宅。风从那边吹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

  她没再回阁楼,转身离开礼乐司。回到府中,她将琴放在案上,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香炉,点燃安神香。袅袅烟雾升起,她闭眼静坐片刻,再次用《心音谱》探查京城情绪流向。

  那三股共谋的气息仍在,其中一股开始移动,朝着城南而去。另一股则停在皇宫附近,久久未动。

  她睁开眼,提笔在纸上画出行程草图。原定明日启程前往镇国将军府遗址,路线经过西市、穿城桥、再入北郊。但现在,她把路线改了两条:一条绕行东坊,一条直接走官道旁的小径。

  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真正的出发时间。

  夜幕降临时,萧景珩收到密信。他展开只看到八个字:“东南有蛊,勿近废巷。”他盯着纸看了很久,抬手召来玄影。

  “带人查东南区域。”他说,“特别是废弃药铺和老巷口。不要打草惊蛇,只记动静。”

  玄影领命离去。

  萧景珩坐在灯下,手中酒杯未动。窗外雪粒开始飘落,落在屋檐上发出细微声响。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低声说:“他们动了。”

  此时,周婉柔回到自家宅邸,打开箱笼清点金银。她准备了几套逃路用的衣物,藏在床底暗格里。只要谢昭宁一死,她就立刻离京,去江南买田置宅。

  她数完最后一锭银子,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脸上脂粉厚涂,却遮不住眼角细纹。她喃喃道:“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嫡女,我只能冒名顶替?”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赶紧盖上箱子,假装整理衣柜。

  “夫人,厨房送来晚膳。”丫鬟在门外说。

  “放着吧。”她应了一声,心跳还没平复。

  而在城外道观地宫,独孤漠点燃三盏人皮灯笼。昏黄火光映照出墙上十二具铜人雕像。他走到第三、第七、第十一尊前,分别贴上符纸。

  片刻后,三尊铜人眼眶亮起红光。

  “明日午时,于废巷伏击。”他低声下令,“目标谢昭宁,活捉为上,若遇阻击,可杀。”

  铜人缓缓转身,迈步走入地道。

  谢昭宁在房中整理行装。她把《心音谱》卷好放入琴囊夹层,又将一枚小巧玉哨塞进袖口。这是养父留给她的信号器,危急时能发出高频音波,扰乱敌人听觉。

  她吹灭灯,靠在椅上闭目休息。外面风声渐紧,远处传来更鼓声。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那股腥气。那种味道不属于人间,更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腐土混合着血的味道。

  她睁开眼,望向东南方向。

  那里有一条窄巷,两旁高墙林立,阳光终年照不进去。传说那里曾是前朝刑狱司的暗牢入口,后来塌了,没人敢靠近。

  而现在,那里的气息正在变化。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雪花落在窗纸上,慢慢融化成水痕。

  她的手指无意识碰了下琴弦。

  一声轻响,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