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院包扎,情愫渐显-《警途双璧:慕容与欧阳的爱恨情仇》

  社区医院的急诊室像只密封的玻璃罐,消毒水的味道在晨光里发酵成粘稠的雾,呛得人鼻腔发疼。

  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混合着远处护士站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切割出诡异的节奏。

  慕容宇捏着镊子的手指泛白,金属边缘深深嵌进掌心。

  酒精棉球悬在半空,棉絮上的液体正顺着镊子尖端缓缓坠落,在欧阳然裸露的小臂旁画出一道透明的抛物线。

  百叶窗将阳光切成细条,在少年苍白的皮肤上织出斑驳的网,那道缝合后的伤口被照得纤毫毕现 —— 黑线在皮肉间穿梭,像条丑陋的蜈蚣,爬过少年原本光洁的小臂,蜿蜒向肘弯处淡青色的血管。

  渗血的纱布被掀开时,凝固的血痂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像朵永不凋零的恶之花。

  “不敢下手?” 欧阳然突然笑出声,银灰色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晃得人眼晕。

  他故意把胳膊往前提了提,伤口牵扯着皮肉,疼得眉峰瞬间蹙起,却还是扬着下巴,露出点痞气:“昨天在仓库抄起消防斧的时候,可不是这怂样。”

  慕容宇的喉结滚了滚,肚子猛地往下一沉。

  酒精棉球接触皮肤的瞬间,欧阳然疼得倒抽冷气,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白色床单上洇出细小的湿痕。

  但他硬是没再哼一声,只是咬着下唇,把那点疼意全憋在了喉咙里。

  慕容宇看见他紧攥着床单的手,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虎口处还留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麻又酸。

  【这家伙总是这样。】

  金属托盘在不锈钢台面上发出轻响,林深握着碘伏棉球的指节泛白。

  冰凉的酒精触到少年渗血的肩头时,顾沉舟疼得倒抽凉气,却还强撑着露出虎牙:林队这是公报私仇啊,上次我可是救了你...

  棉球在伤口周围轻轻打圈,林深的动作突然凝滞。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里,他看见少年后颈沾着的干涸血迹 —— 那里有道细长的疤痕,像条褪色的红丝带蜿蜒在冷白的皮肤上。

  记忆突然翻涌,仓库里纷飞的玻璃碴中,是这具单薄的身躯毫无预兆地撞进他怀里,替他挡下了那枚致命的流弹。

  还笑! 他喉结滚动着别开眼,沾着碘伏的棉球在伤口边缘悬了半秒才落下。

  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时,心脏毫无防备地颤了颤。

  下次再替我挡子弹, 绷带缠绕的动作越来越快,却刻意避开新生的嫩肉,我就把你绑在病床上,让王浩给你读《警队纪律手册》,从第一章读到最后一页。

  窗外暮色渐浓,余晖落在少年睫毛投下的阴影里,他没看见林深耳尖泛起的可疑红晕,以及那只始终紧绷着的手,正悄悄把沾着血的棉球攥成皱巴巴的一团。

  “那你别总把后背留给敌人。” 欧阳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渗进来,带着老式机械表的震动感。

  慕容宇低头,看见那只银灰色的表带松了两颗扣,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像条脆弱的溪流。

  这触感让他想起三年前在体能训练场,欧阳然也是这样抓住他的手腕。

  那天暴雨倾盆,塑胶跑道滑得像抹了油。

  他在障碍赛中摔断了脚踝,是这家伙背着他跑了三公里回医务室。

  后背的衣服湿透了,却还是笑着说 “慕容大少爷真沉,比我们家那只肥猫还沉”。

  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和那天背上的热度重叠在一起,烫得他心尖发颤。

  “放开。” 慕容宇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欧阳然的指尖蹭过他虎口的枪茧,那里还留着常年握枪的印记,是他们在射击馆日复一日练出来的默契。

  “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卡壳,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这句话在慕容宇胸腔里反复灼烧,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却被他硬生生咽回喉咙深处。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里,喉结上下滚动了三次,最终化作冷硬的两个字:“别闹”。

  话音落地时,他自己都被声音里压抑的颤抖吓了一跳,耳尖瞬间泛起可疑的红晕,仿佛是被急诊室惨白的灯光烫到。

  换药盘里的镊子突然变得格外沉重,慕容宇强迫自己低头专注于清理伤口。

  冰凉的酒精棉触碰皮肤的瞬间,他听见欧阳然轻抽一口气,心脏也跟着猛地收紧。

  余光不受控地往上飘,少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被困在蛛网里挣扎的蝶。

  慕容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道优美的弧线游走,停留在少年高挺的鼻梁上

  —— 那上面还沾着方才跌倒时蹭的灰,鼻尖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泛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生动,像上帝随意点下的朱砂。

  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训练时,这颗痣还藏在灿烂的笑容里,此刻却随着少年睫毛的轻颤,一下下扫过他躁动不安的心脏。

  护士端着换药盘进来时,不锈钢器械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沉默。

  她是个圆脸的年轻姑娘,看见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暧昧地笑了笑:“你们感情真好,不像我家那口子,上次我发烧到 39 度,他还在客厅打游戏,说团战不能退。”

  慕容宇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泼了桶热水。

  他猛地抽回手,却带倒了旁边的消毒盘,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透明的液体在地面蔓延,映出他慌乱的影子,像他此刻被搅乱的心绪,闪着锋利的光。

  “对不起。” 他蹲下去捡碎片,手指却被划开道口子。

  血珠涌出来的瞬间,欧阳然突然抓住他的手,把指尖含进了嘴里。

  温热的触感让慕容宇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

  急诊室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将消毒水的味道吹得四处都是,却盖不住少年口腔里薄荷糖的清香。

  他能感觉到对方柔软的舌尖蹭过伤口,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欧阳然判若两人。

  “你干什么!” 慕容宇猛地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和唾液,烫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看见欧阳然嘴角还沾着点血丝,像只偷喝了血的小兽,心里突然乱糟糟的,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别的什么。

  护士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她轻咳两声,识趣地说:“我去拿新的消毒盘,你们慢慢聊。” 说完就溜得没影了,临走前还冲他们挤了挤眼睛,那眼神里的了然让慕容宇的脸更红了。

  “笨蛋。”

  欧阳然看着他流血的手指,突然笑了,“消毒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

  他从床头柜扯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慕容宇指尖的血,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

  “上次在禁闭室,你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可比这粗鲁多了。”

  提到禁闭室,慕容宇的脸更红了。

  那天欧阳然因为和学长打架被关禁闭,嘴角破了个大口子,是他笨手笨脚地给对方涂药膏。

  当时他气得不行,下手没轻没重,疼得欧阳然龇牙咧嘴,却还是笑着说 “轻点啊,毁容了娶不到媳妇你负责”。

  后来才知道,那学长是因为嘲笑他父亲的案子,欧阳然才动的手。

  “那时候是那时候。” 慕容宇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少年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他突然发现,欧阳然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很干净的浅棕色,笑起来的时候会弯成月牙,里面像盛着星星。

  生气的时候,又会微微眯起,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慕容宇的指尖就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走廊惨白的灯光在头顶明灭不定,消毒水的气味顺着鼻腔钻入五脏六腑,将他的理智一寸寸唤醒。

  他用力咬住后槽牙,下颌的肌肉高高隆起,指节捏得泛白,仿佛要将那不合时宜的思绪碾成齑粉。

  【慕容宇你疯了?】

  脑海里炸开的自我质问裹挟着电流,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望着不远处躺在病床上的搭档,那人缠着绷带的手臂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往日锐利的眉眼此刻染着病态的苍白。

  【他是你搭档,是你在枪林弹雨里把后背交付的战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刺痛感传来,【在生死关头想这些,你对得起胸前的警徽吗?】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他猛地别开视线,却又不受控地转回来。

  这种矛盾又挣扎的情绪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困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凝滞。

  “喂,” 欧阳然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想什么呢?脸这么红,是不是被护士说中了?” 他凑近了些,薄荷味的呼吸喷在慕容宇的耳廓,带着点痒意,“你该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