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焦急寻踪,线索渺茫-《警途双璧:慕容与欧阳的爱恨情仇》

  警局监控室的白炽灯像永不疲倦的烈日,将整个空间烘烤得燥热而压抑。

  七台显示器同时吞吐着码头周围的画面,屏幕上跳动的光斑与数据流,在慕容宇眼下投出浓重的青黑,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诉说着他连日来的疲惫与焦灼。

  他的指关节在控制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每一次按压都带着近乎偏执的力道,塑料按键已经被按得发亮,边缘泛着油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成齑粉。

  慕容宇死死盯着第七个监控画面,赵国安的黑色轿车像条滑腻的泥鳅,在雨幕中猛地窜进隧道。

  尾灯猩红的光晕在潮湿的水泥壁上撞出片模糊的光斑,随着车辆深入,那点光亮逐渐缩小,最终彻底消失在监控死角,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满屏的死寂。

  慕容宇猛地捶了下操作台,震得桌面上的咖啡杯剧烈摇晃,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在操作台上蜿蜒成扭曲的轨迹,仿佛在嘲笑他徒劳无功的追寻。

  “操!” 慕容宇低骂一声,猛地扯掉头上的耳机。

  降噪海绵里还沾着昨夜的雨水,混着耳道分泌的油脂,散发出股酸涩的味道,像颗被遗忘在角落的话梅糖。

  他盯着隧道入口的画面,那里的监控探头歪斜地耷拉着,镜头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大半,只能看到片浑浊的灰白,像只被蒙住眼睛的困兽,在黑暗中无助地嘶吼。

  “别硬撑。” 林峰教官将一杯热咖啡放在他面前,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如同敲击在紧绷的神经上。

  “欧阳这小子机灵,当年在火场都能自己找到出口。” 老教官的指腹在杯沿转了半圈,突然按住他不停点击鼠标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

  “你三天没合眼了,再熬下去,等找到人,你自己先垮了。”

  慕容宇的指尖还悬在鼠标上,屏幕反光在他镜片上投出片跳动的光斑,像群不安分的萤火虫。

  他想起两年前的消防演习,欧阳然为了抢他手里的 “幸存者” 玩偶,硬是从三楼排水管滑下来,落地时崴了脚,却还举着玩偶冲他做鬼脸。

  当时那家伙穿着橙红色的消防服,脸上沾着烟灰,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可爱又可气。

  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窗户照在他身上,将那抹橙红染得更加鲜艳,像团燃烧的火焰。

  【这家伙总爱逞英雄,不知道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

  慕容宇的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金属戒指与玻璃台面碰撞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监控室里格外刺耳。

  他抓起马克杯的动作带翻了旁边的糖罐,几粒方糖滚落在地,却丝毫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咖啡的热气在眼前凝成白雾,慕容宇猛灌了一大口,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喉咙,留下火辣辣的痕迹,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焦躁。

  褐色液体在杯壁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欧阳然脖颈处那道尚未愈合的旧伤。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监控画面右下角的时间点 ——04:17,红色数字在黑暗中跳动,仿佛倒计时的秒针。

  距离欧阳然被拖进集装箱已经过去八个小时。

  八小时,足够让一杯精心冲泡的热咖啡彻底变凉,从氤氲的温暖化作毫无生气的冰冷;

  足够让盛放的玫瑰花瓣片片凋零,在晨露中枯萎成暗褐色的褶皱;

  也足够让他的心一次次沉入深不见底的谷底,在绝望与希望的边缘反复撕扯、挣扎,每一秒都像是被钝刀割过神经末梢。

  “王浩他们去查隧道施工图纸了。”

  林教官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军绿色警服第二颗纽扣松了线,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白衬衫,像株顽强生长的野草。

  “你爸当年参与过排水系统改造,档案室应该有备份。”

  他顿了顿,指节轻轻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给紧绷的神经松弦。

  “我知道你急,但越急越容易出错,这是欧阳教你的吧?”

  慕容宇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想起欧阳然总爱在他分析案情上头时,往他嘴里塞颗薄荷糖,美其名曰 “降温”。

  那股清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时,少年会倚着桌沿笑,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

  “冷静是侦探的基本素养,慕容大侦探怎么总记不住?”

  那时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欧阳然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薄荷香。

  “我没事。”

  他把咖啡杯往旁边推了推,杯底的水渍在桌面上晕开个浅褐色的圈,像幅微型地图。

  “再调一次码头入口的监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调出的画面里,赵国安的车刚拐进码头时,副驾驶座似乎闪过个反光的东西

  —— 像枚银质耳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下就消失了,快得像错觉。

  慕容宇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

  他颤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反复点击,暂停键被按出沉闷的咔嗒声,像是心脏漏跳的节拍。

  4K 屏幕瞬间凝固成像素残骸,放大到 300% 的画面里,每个色块都如同锯齿啃噬着视网膜,灰白的雨幕化作噪点,模糊的人影轮廓在失真中扭曲成抽象派画作。

  当那抹金属冷光刺破混沌的刹那,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右耳处的反光角度刁钻得近乎偏执,像道被凝固的月光。

  慕容宇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潮湿的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欧阳然脖颈处的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神经,而此刻屏幕上的银饰边缘,那道细微的凹陷正以完美的弧度,复刻着他失控时留下的齿痕。

  这枚从不离身的耳钉,此刻成了悬在两人命途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电子屏幕的蓝光里泛着幽微的冷芒。

  “他在给我们留线索。”

  慕容宇的声音发颤,指尖在屏幕上点出个位置,那里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个发现而颤抖。

  “这里,副驾驶座的人不是赵国安的手下,是欧阳然!”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碎片化的信息拼凑起来

  —— 被故意打翻的咖啡杯,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手势,还有那枚染血的耳钉,全都是信号,是欧阳然在绝境中传递出来的密码,是只有他能读懂的语言。

  林教官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响,像把钝刀划破沉寂。

  “通知技术科,立刻分析画面!”

  他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干脆利落,“我去档案室拿图纸,你跟王浩汇合。”

  走到门口时,老教官突然回头,目光落在慕容宇紧攥的拳头上,那里的指节已经泛白。

  “小心点,别让欧阳那小子醒来说你冲动。”

  慕容宇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调出冷藏柜里的警徽编号,十七个数字在屏幕上排成行,突然在某个瞬间连成道闪电

  ——0713 到 0729,去掉重复的数字,剩下的恰好组成组坐标,指向隧道下方的排水系统,像串被解开的密码锁。

  【混蛋,连留线索都这么拐弯抹角,就不能直接点吗?】

  慕容宇将战术刀鞘狠狠拍在掌心,金属撞击声在空荡走廊激起回响。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斑驳墙皮时,他忽然想起欧阳然常说的 “越是复杂的谜题,答案往往藏在最显眼处”。

  靴底与水磨石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他踉跄着扶住冰凉的立柱,指尖残留的咖啡温度正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

  —— 那温度和欧阳然总爱揣在兜里的暖手宝如出一辙,带着点笨拙的暖意,此刻却成了支撑他在黑暗中前行的唯一慰藉。

  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他下意识握紧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恍惚看见拐角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衣角。

  排水管道的入口藏在隧道检修井后面,铁盖锈得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像块巨大的痂。

  慕容宇用战术刀撬开缝隙时,铁锈簌簌往下掉,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喉咙里像卡了根羽毛。

  管道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像无数只手在黑暗中招手,既神秘又危险,引诱着人一步步踏入未知的深渊。

  “宇哥,等等我们!”

  王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气喘吁吁的急促,像头奔跑的小鹿。

  “林教官说让我们一起……”

  话没说完就被慕容宇打断。

  “你们从地面包抄。”

  他的头已经探进管道口,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劈开条通路,像把锋利的剑。

  “这里太窄,人多反而碍事。”

  手指摸到管壁上的青苔,湿滑的触感让他想起欧阳然总爱擦的护手霜,柠檬味的,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清爽的攻击性,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

  王浩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雪拉住。

  女生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手里攥着张刚打印出来的图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让他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在出口接应,这是欧阳的意思。”

  图纸上用红笔圈出的位置,和慕容宇算出的坐标分毫不差,显然是欧阳然早就计划好的,像场精心编排的戏。

  管道里比想象中更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匍匐前进,像条通往未知的狭长甬道。

  浑浊的污水没过膝盖,带着股刺鼻的馊味,像堆腐烂的垃圾。

  慕容宇的战术裤很快就湿透了,冰冷的液体顺着裤脚往上爬,冻得他骨头缝都在疼,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他想起欧阳然最怕冷,每次冬天训练都缩成个球,却硬撑着说不冷,鼻尖冻得通红,像颗熟透的草莓。

  现在那家伙肯定冻坏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

  手电筒的光柱在前方晃出个拐角,慕容宇刚要转弯,手机突然在防水袋里震动起来,像只不安分的小兽。

  屏幕亮起的光在潮湿的空气里晕开片朦胧的暖黄,一条加密信息只有两个字:“等你。”

  是欧阳然专属的加密代码,当年他们在警校模拟审讯时约定的暗号。

  那时欧阳然被他逼到墙角,手铐勒得手腕发红,留下圈浅浅的印记,却还笑着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说这句话。”

  现在他做到了,却是在这样的境地,让人笑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担忧,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慕容宇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那两个字,触感光滑而冰凉。

  突然想起模拟审讯结束后,欧阳然把他堵在器材室,校服领口还沾着模拟血迹,像朵开败的花。

  “记住了,只有我能让你说‘等你’。”

  少年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带着点刚运动完的汗味,和现在管道里的馊味天差地别,却同样让他心跳失序,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我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对着手机屏幕上最后发送失败的消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

  冰凉的金属机身被攥出细密的水珠,在管道幽蓝的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按下锁屏键的瞬间,倒映出他眼底猩红的血丝

  —— 自从两小时前和搭档失去联络,这抹血色就再未褪去。

  咬着手电筒的橡胶套,铁锈味混着汗水渗进齿间。

  他将战术背心上的枪套又紧了紧,迷彩裤腿扫过积年的蛛网,在身后拖出破碎的银丝。

  管道壁上凸起的砖石像獠牙般撕扯着作战服,锋利的棱角擦过小臂时,他甚至能听见布料撕裂的刺啦声。

  当第三道血痕渗出时,温热的液体顺着肘弯滑进袖口,在作战靴踩碎瓷片的脆响里,和污水混作暗红的溪流。

  腐臭的空气压迫着胸腔,他却将呼吸放得更缓。

  战术手套摸索过潮湿的墙面,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痕迹 —— 是新鲜的血迹,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荧光绿。

  这抹熟悉的标记让他瞳孔骤缩,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处半开的检修口,锈迹斑斑的铁梯通向更深的黑暗。

  那里悬着半截撕裂的肩章,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布料边缘残留的荧光粉,和搭档每次出任务前必涂的战术荧光剂如出一辙。

  喉间涌上腥甜,他摘下手套攥紧那截肩章。

  布料上还带着体温的余温,仿佛搭档最后奋力攀爬时留下的印记。

  金属管道突然发出震颤,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这声音却让他燃起希望

  —— 是 79 是微冲特有的消音效果。

  他扯开领口的防割链,让冷空气灌进灼烧的肺叶,作战靴重重踏碎积水:

  “撑住,这次换我当你的掩体。”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前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哐当” 一声,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慕容宇猛地关掉手电筒,贴着管壁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黑暗中,有人在低声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嘶哑得厉害,却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 是欧阳然。

  “…… 警徽背面的芯片……”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咳嗽,像台生锈的鼓风机,“…… 你永远也找不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国安的声音带着暴怒,像头被激怒的狮子,随即响起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打了一拳,沉重而绝望。

  “说不说?那五枚警徽到底藏在哪?”

  慕容宇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战术刀,指腹在冰冷的刀柄上蹭了蹭,汲取着一丝力量。

  他能想象出欧阳然此刻的样子 —— 肯定咬着牙,眼神倔强,像只被惹毛的小狼崽,就算遍体鳞伤也不肯低头。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嘴角可能还带着血迹,却依旧抿成条固执的线。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响起及时的号角。

  这次是条定位信息,精确到米,就在前方十米处,像颗指引方向的北斗星。

  慕容宇深吸一口气,握紧战术刀,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朝着光亮的方向潜行而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坚定的决心。

  前方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像是个废弃的排水枢纽,巨大而空旷,像头蛰伏的巨兽。

  赵国安背对着他站在中央,手里的枪指着被绑在水管上的欧阳然,像幅紧张的对峙画面。

  少年的头歪在一边,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浸透了半边衣领,像朵绽放的红梅,却依然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示弱的声音,骨子里的倔强从未改变。

  “欧阳然。”

  慕容宇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像根被风吹动的琴弦。

  赵国安猛地回头,枪口瞬间调转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慕容宇,像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又是你!” 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张细密的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欧阳然突然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像两束穿透黑暗的光。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慕容宇眨了眨眼 —— 那是他们在警校发明的暗号,意思是 “左边”。

  慕容宇的目光迅速扫过左侧,那里堆着几个空油桶,正好可以作为掩护,像个天然的屏障。

  “等你很久了。”

  慕容宇突然笑了,手指在战术刀上转了个圈,动作是欧阳然最擅长的挑衅,带着点玩世不恭。

  “赵局长,没想到你也有当老鼠的一天,躲在这种地方。”

  他故意拖延时间,目光却贪婪地描摹着少年的轮廓

  —— 即使满身伤痕,也依然挺拔,像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充满了生命力。

  他注意到欧阳然左耳的耳钉不见了,只剩下个小小的红点,心里一阵刺痛。

  赵国安果然被激怒了,怒吼着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慕容宇的耳边飞过,带起一阵劲风,打在身后的管壁上,溅起片火花,像放了场微型烟花。

  慕容宇借着掩护翻滚到油桶后面,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

  手里的战术刀脱手而出,精准地打在赵国安持枪的手腕上,像道闪电划破黑暗。

  “啊!”

  赵国安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欧阳然趁机用绑着的手腕撞向他的膝盖,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受伤的人,骨子里的坚韧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慕容宇冲过去解开绳子,指尖触到少年冰凉的皮肤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笨蛋,怎么才来?”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笑着,眼泪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 我都快数到一千只羊了。”

  “闭嘴。”

  慕容宇把他往身后拉,目光警惕地盯着赵国安,语气严厉,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小心翼翼地避开少年背后的伤口,生怕弄疼了他。

  “下次再逞英雄,看我怎么收拾你,罚你抄一百遍校规。”

  赵国安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掉在地上的枪,像头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谁也别想走!”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既然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就在这时,排水枢纽的另一端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首胜利的凯歌。

  王浩的声音穿透墙壁:“宇哥,我们来了!”

  赵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张白纸,转身就想往深处跑,却被欧阳然伸腿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软体动物。

  “想跑?” 少年的声音带着得意,像只打赢了架的猫,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孩子气。

  “没门!本大爷还没跟你算账呢!”

  慕容宇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赵国安,突然觉得阳光好像穿透了厚厚的管道壁,照进了这个阴暗的角落,温暖而明亮。

  他低头看向欧阳然,少年正冲他笑,银灰色的耳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光,像颗永不熄灭的星星,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注意到少年笑起来时,嘴角边有个小小的梨涡,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么可爱。

  “还笑?”

  慕容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触感很好。

  “回去看我怎么跟你算账,你的伤要是留疤了,以后穿不了短袖,看你怎么耍帅。”

  “算账?” 欧阳然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偷吃到鱼的猫。

  “那你欠我的两条命,打算怎么还?”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扫过慕容宇的耳畔,带着点戏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皮肤。

  “不如…… 以身相许?我不介意你长得比我帅那么一点点。”

  慕容宇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火烧了一样,连带着脸颊都发烫。

  他推开欧阳然的脸,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像弯新月。

  “少油嘴滑舌,先跟我出去再说,这里的味道快把我熏晕了,你想谋杀亲夫啊。”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怎么就说出了 “亲夫” 两个字,幸好光线暗,欧阳然应该没听清。

  警灯的光芒在排水枢纽里闪烁,红蓝交替,映照着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像幅流动的画。

  慕容宇扶着欧阳然往外走,少年的重量大部分压在他身上,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危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他就什么都不怕。

  走到入口时,欧阳然突然急刹车般停下脚步,黑色作战靴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半蹲下身,战术手电筒的光束在管壁上扫出一道银亮弧线,最终定格在某处斑驳的凹痕上。

  沾着污泥的指尖轻轻抚过刻痕边缘,喉结兴奋地上下滚动,像个发现宝藏的孩童般转身,镜片后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看 —— 这道 V 字形刻痕深度均匀,边缘有新鲜崩裂的水泥碎屑,绝对是七十二小时内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