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海陆并进(下)-《日曜南明》

  大明吕宋特遣舰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射向南方。舰队采取严格的灯火管制,昼行夜伏,尽可能利用岛屿和复杂海况隐蔽行踪。航行是艰苦的,赤道附近的烈日与骤雨考验着每一位船员的意志,但复仇的信念与严格的训练支撑着他们克服困难。

  与此同时,江北的“夏季攻势”也达到了高潮。史可法精准地把握着节奏,使得清军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无法判断明军的真实意图。多铎虽然怀疑南明另有图谋,但在明军强大的压力下,也不敢轻易抽调兵力,只得被动应对。这场精心策划的陆上佯动,成功地为远航的舰队创造了相对安全的外部环境。

  舰队航行约二十日后,逐渐接近吕宋群岛海域。根据海图与“破浪”舰队提供的情报,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主要航道,选择了一条较为偏僻但能直插马尼拉湾后方的路线。

  这一日,黄昏时分,舰队在一处荒无人烟的礁岛群背后悄然下锚。派出的侦察哨船带回确切消息:马尼拉湾内,正如情报所示,正张灯结彩,大量西班牙战舰整齐停泊在港内,岸上人头攒动,显然庆典已然开始,戒备比平日似乎更为松懈,但也可能外松内紧。

  朱慈炤与郑森、以及陆战队指挥官(一名原忠贞营悍将)在“伏波”号舱室内进行了最后一次战前会议。

  “敌军庆典,乃天赐良机!”郑森指着粗糙的马尼拉湾沙盘,“其舰船集中,利于我集中火力打击!我意,明日拂晓,趁其狂欢一夜、最为疲惫松懈之时,全军突入海湾,以四艘‘飞霆’为主攻,直扑其主力战舰锚地,以最快速度实施火攻炮击!两艘福船跟进,以重炮轰击岸防炮台和圣地亚哥堡,压制其火力!陆战队伺机登陆,突击其码头区,焚毁物资,制造混乱!”

  朱慈炤补充道:“行动务必迅猛!打完后不可恋战,无论战果如何,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撤离海湾,避免被其援军合围!我们的目标是惩戒,是破坏,不是占领!”

  “末将明白!”陆战队指挥官瓮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弟兄们的刀,早就渴饮红毛夷的血了!”

  计议已定,命令迅速传达到各舰。所有官兵都清楚,明日一战,将决定此次远征的成败,也关乎大明的海疆尊严!这一夜,舰队中无人安眠,都在默默地擦拭武器,检查装备,等待着黎明时分的雷霆一击。

  而在南京,朱慈烺同样彻夜未眠。他站在宫中最高的殿宇上,向南眺望,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即将燃起战火的海域。他知道,慈炤和郑森率领的舰队,即将与强大的对手展开搏杀。这是一场赌上国运的豪赌,但他别无选择。

  “慈炤,郑森……大明海疆之未来,便在尔等此一举了!”他喃喃自语,手中紧握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关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对此次行动表示“有限度关注”的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