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三兄弟小聚-《穿越三国,我窃取宗室身份》

  “噤声!”

  关羽猛地低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深的疲惫。

  他放下水碗,凤目扫过门口方向,那里隐约可见持戈士兵的影子。

  “祸从口出!此处非议论之地!”

  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

  张飞被他喝得一怔,后面的话生生噎住,只是胸膛剧烈起伏,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刘备也艰难地抬手,按在张飞没受伤的手臂上,微微摇头,眼神里满是警告和恳求。

  简雍也睁开了眼,无声地看着张飞。

  张飞看着大哥二哥的眼神,再看看门口闪动的戈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别过头,不再言语,只是粗重地喘息着,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猛兽。

  不过这厮虽然在心里仍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但至少嘴上憋住了。

  他毕竟不想因为自己多嘴给大哥二哥惹来祸端。

  草棚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只有四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关羽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沙砾摩擦的艰涩:

  “河间……彻底败了?公孙将军没有再派兵吗?”

  刘备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缓缓睁开,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屈辱:

  “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云长断后之后,我与翼德,逃往大营,路上被潘虎追杀,多亏严纲麾下斥候搭救,才成功逃回去,

  之后,公孙伯圭讨伐河间,我等追随……。

  再之后吕布和袁绍联盟,对抗公孙将军……在漳水南岸,公孙将军……

  我被吕布部将张辽突袭……翼德为护我,重伤……宪和亦……”

  他断断续续的讲了下关羽失踪后的情况,最后声音哽咽,无法再说下去。

  关羽沉默地听着,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唯有那双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看向张飞胸前那恐怖的塌陷,又看向简雍身上累累的伤痕,最后目光落在刘备那张枯槁绝望的脸上。

  “河间现在被公孙将军占据,潘虎投韩馥,……公孙将军一统幽州,南下冀州……”

  关羽的声音干涩地续上了刘备未尽之言,这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工地上虽苦,但玄音台的编外人员无处不在,经常不经意间给百姓工人普及各地信息,加上民夫间流传的消息碎片,足以让他拼凑出北方的剧变。

  刘备痛苦地点点头:

  “是……袁本初……已如丧家之犬,怕是败逃鞠义处……吕布陈宫,蛇鼠两端,欲借刀杀人……”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血丝。

  关羽默默上前,再次扶住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动作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二哥……那你……是如何……”

  张飞忍不住又问,声音小了很多,带着困惑和心疼。

  关羽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他缓缓直起身,目光投向草棚外飞扬的尘土,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河间一败,某为断后,身陷重围,力竭被俘。

  潘虎将某献于魏王。

  某……不降。”

  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故,亦在此地,搬砖。”

  “搬……搬砖?”

  张飞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搬砖,你们既然来此,怕是也难逃搬砖的命运。”

  关羽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掩饰。

  他重新拿起那个粗陶碗,走向角落里一个破旧的水瓮,舀起浑浊的水。

  草棚内再次陷入死寂。

  搬砖。

  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刘备、张飞、简雍的心上。

  曾经纵横沙场的万人敌,曾经胸怀天下的“皇叔”,如今竟落得与贩夫走卒为伍,在尘土飞扬中搬运着建造敌人王城的砖石!

  这比死亡更令人窒息。

  “时限到了!”

  一个冷硬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监工。

  他身后跟着两名持戈士兵。

  “新来的三个!还有你!”

  他用鞭梢指了指关羽,

  “立刻上工!再磨蹭,今晚别想有饭吃!”

  关羽默默放下水瓢,看向刘备和张飞:

  “大哥,三弟,保重身体。

  宪和兄,有劳。”

  他对着简雍微微颔首,随即率先大步走出了草棚,高大的身影很快融入外面喧嚣的尘土之中。

  张飞挣扎着想要起身,被简雍按住:

  “翼德,莫逞强。”

  他和刘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沉重。

  在士兵冰冷的注视下,简雍费力地搀扶起重伤未愈的刘备,张飞也强撑着剧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痛得他冷汗直流,却死死咬住牙关,不再发出一声痛哼。

  尘土漫天,号子震耳。

  关羽早已回到他负责的砖石堆旁。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蒙尘的石像,

  目光穿透飞扬的灰黄,紧紧追随着那三个被监工驱赶着、踉跄走向不同工段的身影。

  刘备被分派去一处相对平缓的夯土区,负责用木杵夯实松软的土层。

  他每举起那沉重的木杵,身体都因剧痛而剧烈颤抖,汗水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绷带,留下更深的暗红。

  但他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动作笨拙而吃力。

  张飞则被分到了最苦最累的挖沟区,负责挖掘深达数尺的城墙基槽。

  沉重的铁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每一次高高举起、狠狠落下、再撬动坚硬冻土的动作,都无情地撕扯着他胸前那恐怖的塌陷伤。

  他痛得眼前发黑,几次几乎栽倒,却死死攥着镐柄,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渗出血丝,硬是一声不吭地继续挖着。

  汗水混着泥土,在他虬结的肌肉上冲刷出道道沟壑。

  简雍被指派去运送相对轻便的夯土用黏土。他推着独轮车,在坑洼不平的工地上艰难行进。

  车子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一阵摇晃。

  他努力保持着平衡,动作生涩,显然从未做过这等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