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生眯起眼睛盯着老吕：所以你骂老周心黑，结果你自己也这么黑？
老吕干笑两声，搓了搓手：这哪能一样？老周那是地府流水线批发的，我这是私人订制！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牌，看见没？孟婆坊VIp客户专属渠道，品质保证！
王复生看了看自己腕牌上的功德值余额，又瞥了眼老吕那张写满二字的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吧，就找你了。不过——他一把按住老吕的肩膀，今天必须把这事办了，别想拖。
老吕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老吕办事，向来雷厉风行！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个慵懒中带着几分媚意的女声：哟，吕道长，又缺什么药材了？
老吕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孟仙儿，急单！洗骨伐髓全套，内服加外用，今天就要。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账册的沙沙声：内服的九转洗髓丹还有三粒现货，外用药包得现配……
别算账了，直接说多少功德值！老吕打断道。
三千一，不议价。
王复生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把腕牌往老吕的玉牌上一贴，的一声，功德值瞬间划走。
老吕满意地收起玉牌，对着电话补充道：对了，再加一份硅胶养护套餐，记我账上。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行，一个时辰后，纸人送货上门。
挂断电话，老吕冲王复生咧嘴一笑：搞定！今晚就能用药。
王复生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随便拿几颗糖丸糊弄我吧？
老吕瞪大眼睛：我是那种人吗？见王复生一脸你就是的表情，他悻悻道，……大不了我亲自盯着你用药，行了吧？
王复生这才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老吕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信任都没有……
王复生假装没听见，转头对刚从房间出来的柳七娘和五更琉璃说道：今晚都别出门，老吕搞了批好货，咱们一起‘升级’。
五更琉璃的眼眨了眨：硅胶养护也算？
老吕得意地插嘴：当然！地府特供，草莓味的！
王复生：
…………
老吕手持艾草，青烟如游蛇般在屋内盘旋，最终缠绕于北斗七星图的星位上。柏枝燃烧的噼啪声中，三个木桶内的药汤已呈金红色，雄黄在漩涡中沉浮，散发淡淡的硫磺与草木混合的气息。
“进去吧。”老吕抹了把汗，示意三人入浴。
王复生脱了衣服迈进桶里，热水漫过胸口时，他“嘶”了一声，随即长舒一口气：“舒服。”
柳七娘身形虚化，如轻烟般飘入桶中，而五更琉璃则操控着硅胶躯体缓缓沉入，魂魄与药汤接触的瞬间，硅胶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渗透。
老吕从红漆木匣中取出三枚丹丸，丹药表面隐有流光，内里似有星河旋转。
“三千功德值的货，一人一颗。”他郑重地递给三人，“含在舌下，莫嚼，莫吞，等它自然化开。”
王复生刚把丹药放入口中，一股极致的苦涩瞬间炸开，像是浓缩了百斤黄连，舌根都麻了。他龇牙咧嘴：“老吕！这玩意儿是不是过期了？！”
老吕翻了个白眼：“良药苦口懂不懂？阎君上次吃的时候，苦得把判官笔都咬断了。”
柳七娘神色如常，只是眉心微蹙，显然也在强忍苦涩。五更琉璃的硅胶脸做不出表情，但她的魂魄波动剧烈，显然冲击不小。
渐渐地，苦涩转为温热，药液如活物般渗入体内，王复生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暖流沿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于丹田。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皮肤竟隐隐泛出淡金色微光。
老吕双手结印，指节咔咔作响，声音如闷雷般在屋内回荡：
“天罡地煞汇中庭，阴阳二气洗髓经！三魂离火焚旧垢，七魄凝冰塑新形！”
咒言一出，药汤剧烈翻涌，王复生只觉得体内似有无数细针游走，不痛，却酸麻难忍。他咬牙忍耐，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的骨骼在金光中重塑，旧伤处的淤堵被一点点冲刷干净。
五更琉璃的硅胶躯体微微震颤，魂魄与载体的契合度正在提升，原本滞涩的灵力运转变得流畅。柳七娘周身黑气翻腾，但每散去一缕，她的魂体便凝实一分。
“黄泉为引通幽路，紫府化丹叩玉京！血肉成尘骨作舟，一点灵光渡幽冥！”
咒毕，老吕咬破中指，三滴血珠分别落入药汤。血滴入水不散，反而如活物般沉入深处，药汤瞬间沸腾，金红光芒大盛！
待水温渐凉，王复生睁开眼，发现自己皮肤上覆满黑色粘稠物，像是从骨髓里排出的杂质。他试着活动肩膀，原本的伤口已无痛感，连多年积攒的暗伤都轻松不少。
柳七娘和五更琉璃的魂魄更加凝实，尤其是五更琉璃，硅胶躯体的滞涩感彻底消失，魂魄与载体的融合近乎完美。
“去冲洗，温水即可。”老吕擦了擦手，满意地坐回沙发。
杨小狐走过来，搀起王复生，瞥了眼他身上的污垢，嫌弃道：“你这比阴沟里的泥鳍还脏。”
王复生没理她，快步走进浴室。热水冲下，黑色污垢褪去，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紧致，旧伤几乎消失，连身材都匀称了几分。他捏了捏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力量感更强。
“这功德值，花得值。”他咧嘴一笑。
杨小狐环抱双臂靠在门边，轻哼一声：别臭美了，赶紧穿衣服。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他挺拔的肩线上多停留了片刻。
王复生套上衬衫，恭恭敬敬给吕莲花斟了杯明前龙井：吕上人，请用茶。
吕莲花接过茶盏，故意发出夸张的声，这杯茶你倒是该敬。茶沫子沾在他衣服前襟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
柳七娘下楼时，眉间常年萦绕的鬼气已淡若晨雾，苍白的脸颊竟透出些血色。五更琉璃跟在她身后，硅胶面容不再是僵硬的微笑，连挑眉的小动作都生动起来。波斯和米璐看着王复生：“哇，王哥，你现在看起来挺帅啊！”
王复生得意的说：“有多帅？”
米璐嘻嘻笑着说：“那可是相当的帅，怎么样？有女朋友没有？没有的话，可以考虑我。”
波斯在一边说道：“有的话，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杨小狐一把扯过两个姑娘的后衣领：公司花旦的矜持呢？转头把手机塞给王复生：日料店订好了，我要蓝鳍金枪鱼大腹。
王复生笑着划开手机：再加两瓶獭祭。“
这天晚上，王复生，杨小狐，波斯，米璐，几个人把老吕喝的酩酊大醉，王复生也喝的有些上劲了，这几天，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现在终于结束了。
把老吕送回家后，杨小狐又建议去KtV嗨歌，王复生总算摇摇头：”算了，明天还要上班，不然我那个林总，又不高兴了，改天吧。“
于是约定在周五晚上，再去嗨歌，杨小狐没办法，就叫了代驾把他们送回别墅。
巧了，来的又是那个爱说话的代驾。
”哥，真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哥，这三个姐姐真漂亮啊。“
”哟！哥，哪个是你女朋友啊？还是三个都是？……“
王复生听了一路，时不时也和代驾说两句，回头看时，杨小狐正在偷偷的捂着嘴笑。而米璐和波斯都在后排睡着了。
等回到别墅，王复生多给了五十红包，代驾乐呵呵的回去了。
王复生推门走进林安琪的办公室时，林总正低头批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随即愣住。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王复生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轻轻一挑：“你……去整容了？”
王复生摸了摸脸，故作深沉：“可能是岁月的沉淀吧。”
林安琪嗤笑一声，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沉淀？你当我瞎？”她上下打量他，发现不仅仅是脸，连气质都变了——以前那股懒散劲儿淡了不少，整个人挺拔了许多，眼神也比以前锐利。
“行吧，你爱说不说。”她摆摆手，“假消了，回去上班吧。”
王复生点头，转身要走，林安琪又补了一句：“对了，你办公室装修了一下，别太感动。”
王复生道了声谢，走时，没注意到林安琪异样的表情。
王复生开车回到仓库，刚进办公室，就发现自己的办公区大变样——
原本开放式的工位被改造成一间独立办公室，磨砂玻璃门，实木办公桌，配了台高配电脑，旁边还有一张小休息床，看起来简洁但实用。
“哎哟，王部长回来了！”仓库的孙姐笑呵呵地走过来，“怎么样？林副总特意安排的，说你现在是部长，得有个像样的办公室。”
王复生咧着嘴笑道：“林总还是很关心下属的”
孙姐压低声音：“还不是因为你上次那批货处理得好？林总嘴上不说，心里可记着呢。”
王复生咧着嘴傻笑，但他知道，林安琪其实是酬功。
正说着，仓库的同事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王哥，你这趟出差回来，怎么感觉变帅了？”
“是啊是啊，皮肤都变好了，是不是偷偷去做医美了？”
“王部长，你这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升副总了呢！”
王复生笑着摆摆手：“别瞎说，我走的时候姓王，回来的时候还姓王，咱们还是老样子。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客。”
众人哄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王复生刚在自己的新椅子上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大胸秘书安莫西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表情有些别扭。她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想骂他，因为王复生一句话，她本来回林总身边当秘书，结果到了这个可恶的王复生身边当秘书了，可一抬头，看到王复生好像突然变帅了，话到嘴边突然卡住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顺眼了不少？
王复生抬头，冲她笑了笑：“有事？”
安莫西回过神，轻咳一声，把文件往他桌上一放：“林总让你签的。”
说完，她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之前还气得要死，现在居然因为他变帅了点就消气了？
王复生察觉到她的目光，故意逗她：“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安莫西脸一热，扭头就走：“自恋狂！”
王复生叫住了她，看着安莫西的样子，王复生严肃的说：”我把你调过来，是因为你工作非常适合仓库工作，绝不是因为...“说完，看了一眼她的胸。
安莫西真的脸红了，快步走了出去。
王复生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摇头失笑：“呵呵！女人啊……”
中午的时候，王复生从饭店订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仓库同事们吃的皆大欢喜。
中元节的夜晚，街道上零星飘着纸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王复生蹲在马路边，用树枝拨弄着燃烧的纸钱，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柳七娘扎的纸别墅和豪车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但奇怪的是，那些灰烬并未随风飘散，而是诡异地聚拢在一起，隐约形成一栋完整的宅院轮廓。
“这纸……烧得倒是挺有灵性。”五更琉璃歪着头，硅胶面孔在火光下泛着暖色。
王复生没说话，只是盯着火焰，脑海里浮现出阿杰和小雨的模样——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却谁都没能开口的傻子。（详见第十七章）
突然，火焰猛地蹿高，烟雾中缓缓浮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阿杰牵着小雨的手，站在灰烬形成的宅院前，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阿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释然。
小雨也轻轻点头，脸上终于不再是生前那种忧郁的神情，而是带着浅浅的笑。
王复生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烟雾散去，火焰渐熄，夜风卷起纸灰，飘向远处。
“走吧。”王复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柳七娘和五更琉璃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王复生的脚步一顿。
街角处，一个女人正踮着脚尖走路。
不是高跟鞋那种优雅的踮脚，而是……整个脚掌离地，只用脚尖点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提着走。
王复生的眼睛眯了起来。
老吕干笑两声，搓了搓手：这哪能一样？老周那是地府流水线批发的，我这是私人订制！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牌，看见没？孟婆坊VIp客户专属渠道，品质保证！
王复生看了看自己腕牌上的功德值余额，又瞥了眼老吕那张写满二字的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吧，就找你了。不过——他一把按住老吕的肩膀，今天必须把这事办了，别想拖。
老吕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老吕办事，向来雷厉风行！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个慵懒中带着几分媚意的女声：哟，吕道长，又缺什么药材了？
老吕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孟仙儿，急单！洗骨伐髓全套，内服加外用，今天就要。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账册的沙沙声：内服的九转洗髓丹还有三粒现货，外用药包得现配……
别算账了，直接说多少功德值！老吕打断道。
三千一，不议价。
王复生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把腕牌往老吕的玉牌上一贴，的一声，功德值瞬间划走。
老吕满意地收起玉牌，对着电话补充道：对了，再加一份硅胶养护套餐，记我账上。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行，一个时辰后，纸人送货上门。
挂断电话，老吕冲王复生咧嘴一笑：搞定！今晚就能用药。
王复生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随便拿几颗糖丸糊弄我吧？
老吕瞪大眼睛：我是那种人吗？见王复生一脸你就是的表情，他悻悻道，……大不了我亲自盯着你用药，行了吧？
王复生这才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老吕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信任都没有……
王复生假装没听见，转头对刚从房间出来的柳七娘和五更琉璃说道：今晚都别出门，老吕搞了批好货，咱们一起‘升级’。
五更琉璃的眼眨了眨：硅胶养护也算？
老吕得意地插嘴：当然！地府特供，草莓味的！
王复生：
…………
老吕手持艾草，青烟如游蛇般在屋内盘旋，最终缠绕于北斗七星图的星位上。柏枝燃烧的噼啪声中，三个木桶内的药汤已呈金红色，雄黄在漩涡中沉浮，散发淡淡的硫磺与草木混合的气息。
“进去吧。”老吕抹了把汗，示意三人入浴。
王复生脱了衣服迈进桶里，热水漫过胸口时，他“嘶”了一声，随即长舒一口气：“舒服。”
柳七娘身形虚化，如轻烟般飘入桶中，而五更琉璃则操控着硅胶躯体缓缓沉入，魂魄与药汤接触的瞬间，硅胶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渗透。
老吕从红漆木匣中取出三枚丹丸，丹药表面隐有流光，内里似有星河旋转。
“三千功德值的货，一人一颗。”他郑重地递给三人，“含在舌下，莫嚼，莫吞，等它自然化开。”
王复生刚把丹药放入口中，一股极致的苦涩瞬间炸开，像是浓缩了百斤黄连，舌根都麻了。他龇牙咧嘴：“老吕！这玩意儿是不是过期了？！”
老吕翻了个白眼：“良药苦口懂不懂？阎君上次吃的时候，苦得把判官笔都咬断了。”
柳七娘神色如常，只是眉心微蹙，显然也在强忍苦涩。五更琉璃的硅胶脸做不出表情，但她的魂魄波动剧烈，显然冲击不小。
渐渐地，苦涩转为温热，药液如活物般渗入体内，王复生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暖流沿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于丹田。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皮肤竟隐隐泛出淡金色微光。
老吕双手结印，指节咔咔作响，声音如闷雷般在屋内回荡：
“天罡地煞汇中庭，阴阳二气洗髓经！三魂离火焚旧垢，七魄凝冰塑新形！”
咒言一出，药汤剧烈翻涌，王复生只觉得体内似有无数细针游走，不痛，却酸麻难忍。他咬牙忍耐，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的骨骼在金光中重塑，旧伤处的淤堵被一点点冲刷干净。
五更琉璃的硅胶躯体微微震颤，魂魄与载体的契合度正在提升，原本滞涩的灵力运转变得流畅。柳七娘周身黑气翻腾，但每散去一缕，她的魂体便凝实一分。
“黄泉为引通幽路，紫府化丹叩玉京！血肉成尘骨作舟，一点灵光渡幽冥！”
咒毕，老吕咬破中指，三滴血珠分别落入药汤。血滴入水不散，反而如活物般沉入深处，药汤瞬间沸腾，金红光芒大盛！
待水温渐凉，王复生睁开眼，发现自己皮肤上覆满黑色粘稠物，像是从骨髓里排出的杂质。他试着活动肩膀，原本的伤口已无痛感，连多年积攒的暗伤都轻松不少。
柳七娘和五更琉璃的魂魄更加凝实，尤其是五更琉璃，硅胶躯体的滞涩感彻底消失，魂魄与载体的融合近乎完美。
“去冲洗，温水即可。”老吕擦了擦手，满意地坐回沙发。
杨小狐走过来，搀起王复生，瞥了眼他身上的污垢，嫌弃道：“你这比阴沟里的泥鳍还脏。”
王复生没理她，快步走进浴室。热水冲下，黑色污垢褪去，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紧致，旧伤几乎消失，连身材都匀称了几分。他捏了捏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力量感更强。
“这功德值，花得值。”他咧嘴一笑。
杨小狐环抱双臂靠在门边，轻哼一声：别臭美了，赶紧穿衣服。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他挺拔的肩线上多停留了片刻。
王复生套上衬衫，恭恭敬敬给吕莲花斟了杯明前龙井：吕上人，请用茶。
吕莲花接过茶盏，故意发出夸张的声，这杯茶你倒是该敬。茶沫子沾在他衣服前襟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
柳七娘下楼时，眉间常年萦绕的鬼气已淡若晨雾，苍白的脸颊竟透出些血色。五更琉璃跟在她身后，硅胶面容不再是僵硬的微笑，连挑眉的小动作都生动起来。波斯和米璐看着王复生：“哇，王哥，你现在看起来挺帅啊！”
王复生得意的说：“有多帅？”
米璐嘻嘻笑着说：“那可是相当的帅，怎么样？有女朋友没有？没有的话，可以考虑我。”
波斯在一边说道：“有的话，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杨小狐一把扯过两个姑娘的后衣领：公司花旦的矜持呢？转头把手机塞给王复生：日料店订好了，我要蓝鳍金枪鱼大腹。
王复生笑着划开手机：再加两瓶獭祭。“
这天晚上，王复生，杨小狐，波斯，米璐，几个人把老吕喝的酩酊大醉，王复生也喝的有些上劲了，这几天，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现在终于结束了。
把老吕送回家后，杨小狐又建议去KtV嗨歌，王复生总算摇摇头：”算了，明天还要上班，不然我那个林总，又不高兴了，改天吧。“
于是约定在周五晚上，再去嗨歌，杨小狐没办法，就叫了代驾把他们送回别墅。
巧了，来的又是那个爱说话的代驾。
”哥，真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哥，这三个姐姐真漂亮啊。“
”哟！哥，哪个是你女朋友啊？还是三个都是？……“
王复生听了一路，时不时也和代驾说两句，回头看时，杨小狐正在偷偷的捂着嘴笑。而米璐和波斯都在后排睡着了。
等回到别墅，王复生多给了五十红包，代驾乐呵呵的回去了。
王复生推门走进林安琪的办公室时，林总正低头批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随即愣住。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王复生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轻轻一挑：“你……去整容了？”
王复生摸了摸脸，故作深沉：“可能是岁月的沉淀吧。”
林安琪嗤笑一声，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沉淀？你当我瞎？”她上下打量他，发现不仅仅是脸，连气质都变了——以前那股懒散劲儿淡了不少，整个人挺拔了许多，眼神也比以前锐利。
“行吧，你爱说不说。”她摆摆手，“假消了，回去上班吧。”
王复生点头，转身要走，林安琪又补了一句：“对了，你办公室装修了一下，别太感动。”
王复生道了声谢，走时，没注意到林安琪异样的表情。
王复生开车回到仓库，刚进办公室，就发现自己的办公区大变样——
原本开放式的工位被改造成一间独立办公室，磨砂玻璃门，实木办公桌，配了台高配电脑，旁边还有一张小休息床，看起来简洁但实用。
“哎哟，王部长回来了！”仓库的孙姐笑呵呵地走过来，“怎么样？林副总特意安排的，说你现在是部长，得有个像样的办公室。”
王复生咧着嘴笑道：“林总还是很关心下属的”
孙姐压低声音：“还不是因为你上次那批货处理得好？林总嘴上不说，心里可记着呢。”
王复生咧着嘴傻笑，但他知道，林安琪其实是酬功。
正说着，仓库的同事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王哥，你这趟出差回来，怎么感觉变帅了？”
“是啊是啊，皮肤都变好了，是不是偷偷去做医美了？”
“王部长，你这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升副总了呢！”
王复生笑着摆摆手：“别瞎说，我走的时候姓王，回来的时候还姓王，咱们还是老样子。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客。”
众人哄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王复生刚在自己的新椅子上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大胸秘书安莫西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表情有些别扭。她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想骂他，因为王复生一句话，她本来回林总身边当秘书，结果到了这个可恶的王复生身边当秘书了，可一抬头，看到王复生好像突然变帅了，话到嘴边突然卡住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顺眼了不少？
王复生抬头，冲她笑了笑：“有事？”
安莫西回过神，轻咳一声，把文件往他桌上一放：“林总让你签的。”
说完，她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之前还气得要死，现在居然因为他变帅了点就消气了？
王复生察觉到她的目光，故意逗她：“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安莫西脸一热，扭头就走：“自恋狂！”
王复生叫住了她，看着安莫西的样子，王复生严肃的说：”我把你调过来，是因为你工作非常适合仓库工作，绝不是因为...“说完，看了一眼她的胸。
安莫西真的脸红了，快步走了出去。
王复生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摇头失笑：“呵呵！女人啊……”
中午的时候，王复生从饭店订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仓库同事们吃的皆大欢喜。
中元节的夜晚，街道上零星飘着纸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王复生蹲在马路边，用树枝拨弄着燃烧的纸钱，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柳七娘扎的纸别墅和豪车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但奇怪的是，那些灰烬并未随风飘散，而是诡异地聚拢在一起，隐约形成一栋完整的宅院轮廓。
“这纸……烧得倒是挺有灵性。”五更琉璃歪着头，硅胶面孔在火光下泛着暖色。
王复生没说话，只是盯着火焰，脑海里浮现出阿杰和小雨的模样——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却谁都没能开口的傻子。（详见第十七章）
突然，火焰猛地蹿高，烟雾中缓缓浮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阿杰牵着小雨的手，站在灰烬形成的宅院前，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阿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释然。
小雨也轻轻点头，脸上终于不再是生前那种忧郁的神情，而是带着浅浅的笑。
王复生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烟雾散去，火焰渐熄，夜风卷起纸灰，飘向远处。
“走吧。”王复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柳七娘和五更琉璃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王复生的脚步一顿。
街角处，一个女人正踮着脚尖走路。
不是高跟鞋那种优雅的踮脚，而是……整个脚掌离地，只用脚尖点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提着走。
王复生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