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七年的愧意,虽死难赎-《杀穿剧情后,被阴暗疯批讹上了》

  一听这话,言浅之瞬间来劲儿了。

  “哦?”

  “有什么说头吗?”

  宴茗秋仍是一脸不悦,恨不能现在就上去狠狠甩图兰毅几个耳光。

  又是生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对言浅之说了实话。

  “当年还是母亲丧期,我刚从战场归来,一时义愤,一腔孤勇,只想找云太妃了解真相。”

  “那时,图兰毅是第一个站出来落井下石以攀附皇恩的。”

  “他甚至扬言,我母亲从前是西域的耻辱,如今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孀妇,死便死了,无人在意。”

  “我又凭何去质问,含辛茹苦抚养陛下长大的云太妃……”

  宴茗秋耷拉着眼皮,眼底尽是憎恶。

  “且,我后来找人打探过。”

  “早在西域的时候,图兰毅就是一介纨绔,身无所长,只会媚上欺下,歌功颂德。”

  “还因此被当时的图兰王严惩。”

  “不过,他终归是图兰王室的表亲,父母又很会张罗。”

  “所以当时和亲时,便也给他谋了一个送亲使的差事。”

  “只是没想到后来西域巨变,这图兰毅别无去处,只好跟两位公主一起留在了大祁。”

  “初时,他只是宫中一名寻常的守卫,并不与我母亲来往,只是一味巴结大公主,也就是先皇后。”

  “自那次公然落井下石后才得重用,一步步走到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上……”

  言浅之细细听着,瘦弱的指尖一点点捋着宴茗秋柔滑如瀑的发丝。

  她微微颔首,几乎是贴在他的耳畔,气息游走,语气温吞道:

  “阿宴哥哥当时那般桀骜不驯,既结下此仇,之后,就没找机会出出气?”

  言浅之一语中的,倒让宴茗秋又多了几分惊讶。

  他撒娇似的在女孩儿掌心蹭着,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呢喃着的羞涩。

  “唔……”

  “阿浅又猜对了。”

  “所以,阿宴哥哥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儿啊?”

  言浅之好奇得紧,尤其是瞧着宴茗秋这副羞答答的表情。

  她不由得猜想起来,该不会……

  宴茗秋所谓的报复,只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搞笑恶作剧吧?

  但,下一秒……

  宴茗秋就用最温软的口吻答道:

  “我设计,小小的卸了他一条胳膊而已~”

  言浅之:【……】

  大黑and小白:【……】

  一人俩统惊讶得合不拢嘴,最后,还是小白先开了口。

  【不是……说好的纯良小白兔呢???】

  【谁家小白兔直接卸人家胳膊的啊……】

  小白有些被吓到了,就连大黑也是支支吾吾的惊讶道:

  【这……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明明是这么血腥的事,他是怎么用这么无辜的表情,若无其事说出来的呀???】

  【这这这……】

  【我上一次见这样恐怖的人,还是姑奶奶你……】

  惊讶之余,言浅之不由得朝大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闭嘴哦~】

  大黑连连捂嘴,几乎是立刻消失在了言浅之的意识海里。

  小白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她挺怕被浅浅骂的……

  对于图兰毅的事情,两人没再多费时间。

  而是仔仔细细的讨论了,明日献药的细节。

  按照宴茗秋的意思,在徐老将军被士兵为难时,言浅之可以挺身而出。

  以此,进一步收拢人心,让徐老将军及一众人等更为臣服。

  但,言浅之却坚定的拒绝了。

  徐老将军何许人也啊?在官场和沙场都纵横多年。

  又怎会看不出,这是刻意为之呢?

  若自己真在这时候出马,大概率非但无法收拢人心,还会惹得徐老将军等人猜忌。

  更有甚者,惹火上身,让众人怀疑自己,乃至于整个太师府跟前朝旧部暗中勾结。

  如此一来,不仅影响双方的合作。

  将来的某一天,或许还未成为言浅之称帝路上的绊脚石。

  这样惨烈的后果,来得属实没有必要。

  两人本还欲多说些什么,但竹林外,已经传来了言思瑾担忧的呼喊声。

  “浅儿??”

  “浅儿你在哪儿?!!!”

  四目相对,两人并未多言,而是默契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了自己原本应去的地方。

  听着言思瑾焦急的语气,言浅之大抵能猜到,他应该是刚才已经去过自在院了。

  因为没瞧见自己,所以才会如此担忧。

  于是,言浅之纵身一跃,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众人视线,转而躺进了言思瑾的房中。

  言思瑾的动作也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这不,言浅之才一躺下,房门就被焦急的一脚踹开。

  “浅儿!!!”

  女孩儿赶紧闭上双眼,佯装成了睡着的模样。

  见妹妹好端端躺在自己榻上呢,言思瑾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

  “还好还好……”

  言思瑾凑近,轻轻握住了妹妹的手,又第一时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温度稍稍降了些,只是言思瑾口中的那句‘还好’在重复了无数遍后,竟慢慢从宽慰,变成了低哑的啜泣。

  言浅之:【???】

  【不是,这啥情况啊???】

  大黑仍是不敢冒头,倒是小白,她也有些难过的回了句:

  【应该是方才四处找不到你,所以他以为,自己又像七年前一样……】

  【把你弄丢了。】

  【这些年来,这件事一直都是言思瑾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梦魇。】

  【他无法摆脱,亦不能摆脱……】

  这话,言浅之倒是听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啊?】

  【无法我能理解,那不能,作何解释?】

  小白叹了口气,嗓音低哑道:

  【他怕摆脱这梦魇后,此后,甚至在梦中,都无法见到你了……】

  【所以,他情愿夜夜被梦魇折磨。】

  【抱着虽死不能赎罪的愧意,你消失了七年,他也整整自责了七年。】

  【时至今日,都未有半分释怀。】

  这话,莫名听得言浅之喉咙一阵酸涩……

  像是吞了浓硫酸一样……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早习惯了编制各种谎言。

  可此情此景……

  言浅之竟第一次,有了悔意。

  “罢了……”

  “以后,不拿这事儿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