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刚才那几句话……
太狠了。
他明明不是想这样。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也收不回来。
“是，都怪我不好。”
他立刻换上一副卑微可怜的神情。
“英子，你行行好，这次就饶了我吧。”
“之前的事，真不是我想瞒你！你也清楚，当初我想参军，有多不容易啊！爹妈天天逼我结婚，怕我一个人在外头吃亏。”
“那个杉杉，她妈硬塞过来的，我根本没想沾！我心里……一直惦记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曹大强嘴皮一翻，胡编乱造得天衣无缝。
刘英子抱着孩子，一句话都没说。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眶红了，语气哽咽。
像当年捧着一束野花，红着脸向她求婚时的样子。
她竟有一瞬间，恍惚了。
刚才那些恶毒的话……
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
“曹大强。”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你说……我现在，还能信你吗？”
曹大强眼睛猛地瞪大，“咚”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他手脚并用，一寸一寸地朝她爬过去。
终于爬到她脚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五指死死扣住。
“信我一次，英子，求你再信我一次！”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什么事都告诉你，绝不藏半句！咱们还有佳佳啊。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原谅我这回吧！孩子不能没爹啊！”
他扭过头，一眼看见女儿缩在墙角，哭得喘不上气。
顿时心口一紧，立刻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佳佳不哭，不哭啊，爸爸在这儿呢，爸爸回来了，爸爸再也不走了……”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纠葛。
她只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个总抱着她转圈、哄她睡觉的爸爸。
于是她死死贴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刘英子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胀。
终究，还是扛不住了。
“曹大强。”
她终于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但你必须把那个私生女的问题解决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不然，一切都免谈。”
“只要你做到，以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咱们仨好好过。”
曹大强一听，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抖。
他猛地低头，“吧唧”一口亲在女儿湿漉漉的小脸上。
然后一把将母女俩都揽进怀里。
“英子你放心！”
他声音发颤。
“这回我一定让你满意！等这事了了，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我拼了命也要赚钱，让你和孩子吃得饱、穿得暖，！我发誓！”
曹大强麻利地起身，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碗筷。
刘英子默默抱起哭累的女儿，轻轻哼着儿歌，哄她入睡。
孩子蜷在她怀里，鼻息渐渐平稳。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各忙各的。
曹大强盛饭，刘英子摆碗，女儿揉着眼睛爬下床。
一家人坐在一起，安静地吃早饭。
可曹大强脑子里，却全是怎么搞定杉杉的事。
天还没亮透，他就站在了杨大鹏家门口。
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木门。
早起晨练的杨大鹏刚踏出屋门，眼角余光猛地一瞥。
院门口那片薄雾里，赫然晃动着一道黑影。
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箭步冲到院墙边，抄起铁锹，猛力推开那扇木门！
这一下，把门口那道黑影吓得一缩，整个人踉跄着连退两步。
“哟？曹连长？”
杨大鹏眯起眼，语气里透着几分惊异。
“这么早就来串门？有什么急事？”
曹大强稳住身形，脸上堆出几分讪笑。
“没啥，没啥，就是……晨起散步，路过瞧瞧。”
话没说完，他便匆匆转身，急着往家的方向赶。
杨大鹏瞧见他左腿一拐一拐，明显没痊愈。
他心口一软，忍不住扬声喊道。
“你这脚还没好利索呢，怎么总往外跑？多在家歇着，别整天折腾，当心再伤着！”
曹大强的背影，骤然一僵。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嘴角上扬。
“杨哥，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我刚从县里大医院回来，医生亲自交代，得多走动，血液循环好了，恢复才快。我这不是听大夫的话嘛，出来溜达溜达，就当是复健。这不，溜够了，这就回家了。”
他边说，边抬起手，指了指远处自家的屋顶。
“你也别站门口吹风了，赶紧回去吧，天还凉着呢。”
杨大鹏盯着他那条瘸腿看了几秒，“嗯”了一声。
眼见他慢慢吞吞地远去，才慢慢转身，把院门重新掩上。
这事儿，杨大鹏没往心里去。
回家时顺嘴跟媳妇叨了一句。
“今儿早上，曹连长在咱院门口晃悠，腿还瘸着，真够拼的。”
张云花正蹲在灶前烧火，头也没抬。
“呸！那姓曹的，能有啥好心？上次他来借油，眼睛直往咱闺女房里瞄，我瞅着就不是个正经人！”
杨大鹏咧嘴嘿嘿一笑，低头啃了口窝窝头。
而另一边。
曹大强背对着家门，拐进一条僻静小道。
他阴沉着脸，摸出烟盒，抖了一根点燃，深吸一口。
终究，还是得把这事交给佳佳。
自己成天盯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实在太招眼了。
不到半个钟头，佳佳就拎着一筐野菜，气喘吁吁地跑来。
“爸！爸！那野丫头又出门了！还往东边林子里去了！就带了个小布包，走路贼快！”
曹大强把烟头按在墙上，碾灭。
然后抬起头，看向佳佳。
“你乖乖在家，等你妈回来。爸爸出去一趟。”
他不信，一个七岁的小孩，能比他还老道。
他不知道，杉杉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小孩。
她不是在采药，她是在等。
等他出现。
他刚踏进林子边缘的灌木丛，杉杉嘴角缓缓上扬。
呵，总算知道我有用处了？
可惜啊。太晚了。
她继续蹦蹦跳跳往林子深处走。
一会儿蹲下，扒拉地上的枯叶。
一会儿踮脚，伸手去够悬在枝头的野果。
东张西望，毫无防备。
曹大强压低身形，借着树影掩护，一寸一寸地逼近。
他盯着她的小手。
那只小手，正从泥土里挖出几株不起眼的绿色植物。
草药？
他心头猛地一热。
是她真懂医？
还是……她知道些什么？
可每次他悄悄靠近，杉杉就坏笑着站起来，撒腿就跑。
不过，眼看天色渐渐暗了，她知道，该收网了。
刚才那几句话……
太狠了。
他明明不是想这样。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也收不回来。
“是，都怪我不好。”
他立刻换上一副卑微可怜的神情。
“英子，你行行好，这次就饶了我吧。”
“之前的事，真不是我想瞒你！你也清楚，当初我想参军，有多不容易啊！爹妈天天逼我结婚，怕我一个人在外头吃亏。”
“那个杉杉，她妈硬塞过来的，我根本没想沾！我心里……一直惦记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曹大强嘴皮一翻，胡编乱造得天衣无缝。
刘英子抱着孩子，一句话都没说。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眶红了，语气哽咽。
像当年捧着一束野花，红着脸向她求婚时的样子。
她竟有一瞬间，恍惚了。
刚才那些恶毒的话……
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
“曹大强。”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你说……我现在，还能信你吗？”
曹大强眼睛猛地瞪大，“咚”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他手脚并用，一寸一寸地朝她爬过去。
终于爬到她脚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五指死死扣住。
“信我一次，英子，求你再信我一次！”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什么事都告诉你，绝不藏半句！咱们还有佳佳啊。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原谅我这回吧！孩子不能没爹啊！”
他扭过头，一眼看见女儿缩在墙角，哭得喘不上气。
顿时心口一紧，立刻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佳佳不哭，不哭啊，爸爸在这儿呢，爸爸回来了，爸爸再也不走了……”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纠葛。
她只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个总抱着她转圈、哄她睡觉的爸爸。
于是她死死贴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刘英子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胀。
终究，还是扛不住了。
“曹大强。”
她终于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但你必须把那个私生女的问题解决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不然，一切都免谈。”
“只要你做到，以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咱们仨好好过。”
曹大强一听，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抖。
他猛地低头，“吧唧”一口亲在女儿湿漉漉的小脸上。
然后一把将母女俩都揽进怀里。
“英子你放心！”
他声音发颤。
“这回我一定让你满意！等这事了了，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我拼了命也要赚钱，让你和孩子吃得饱、穿得暖，！我发誓！”
曹大强麻利地起身，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碗筷。
刘英子默默抱起哭累的女儿，轻轻哼着儿歌，哄她入睡。
孩子蜷在她怀里，鼻息渐渐平稳。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各忙各的。
曹大强盛饭，刘英子摆碗，女儿揉着眼睛爬下床。
一家人坐在一起，安静地吃早饭。
可曹大强脑子里，却全是怎么搞定杉杉的事。
天还没亮透，他就站在了杨大鹏家门口。
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木门。
早起晨练的杨大鹏刚踏出屋门，眼角余光猛地一瞥。
院门口那片薄雾里，赫然晃动着一道黑影。
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箭步冲到院墙边，抄起铁锹，猛力推开那扇木门！
这一下，把门口那道黑影吓得一缩，整个人踉跄着连退两步。
“哟？曹连长？”
杨大鹏眯起眼，语气里透着几分惊异。
“这么早就来串门？有什么急事？”
曹大强稳住身形，脸上堆出几分讪笑。
“没啥，没啥，就是……晨起散步，路过瞧瞧。”
话没说完，他便匆匆转身，急着往家的方向赶。
杨大鹏瞧见他左腿一拐一拐，明显没痊愈。
他心口一软，忍不住扬声喊道。
“你这脚还没好利索呢，怎么总往外跑？多在家歇着，别整天折腾，当心再伤着！”
曹大强的背影，骤然一僵。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嘴角上扬。
“杨哥，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我刚从县里大医院回来，医生亲自交代，得多走动，血液循环好了，恢复才快。我这不是听大夫的话嘛，出来溜达溜达，就当是复健。这不，溜够了，这就回家了。”
他边说，边抬起手，指了指远处自家的屋顶。
“你也别站门口吹风了，赶紧回去吧，天还凉着呢。”
杨大鹏盯着他那条瘸腿看了几秒，“嗯”了一声。
眼见他慢慢吞吞地远去，才慢慢转身，把院门重新掩上。
这事儿，杨大鹏没往心里去。
回家时顺嘴跟媳妇叨了一句。
“今儿早上，曹连长在咱院门口晃悠，腿还瘸着，真够拼的。”
张云花正蹲在灶前烧火，头也没抬。
“呸！那姓曹的，能有啥好心？上次他来借油，眼睛直往咱闺女房里瞄，我瞅着就不是个正经人！”
杨大鹏咧嘴嘿嘿一笑，低头啃了口窝窝头。
而另一边。
曹大强背对着家门，拐进一条僻静小道。
他阴沉着脸，摸出烟盒，抖了一根点燃，深吸一口。
终究，还是得把这事交给佳佳。
自己成天盯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实在太招眼了。
不到半个钟头，佳佳就拎着一筐野菜，气喘吁吁地跑来。
“爸！爸！那野丫头又出门了！还往东边林子里去了！就带了个小布包，走路贼快！”
曹大强把烟头按在墙上，碾灭。
然后抬起头，看向佳佳。
“你乖乖在家，等你妈回来。爸爸出去一趟。”
他不信，一个七岁的小孩，能比他还老道。
他不知道，杉杉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小孩。
她不是在采药，她是在等。
等他出现。
他刚踏进林子边缘的灌木丛，杉杉嘴角缓缓上扬。
呵，总算知道我有用处了？
可惜啊。太晚了。
她继续蹦蹦跳跳往林子深处走。
一会儿蹲下，扒拉地上的枯叶。
一会儿踮脚，伸手去够悬在枝头的野果。
东张西望，毫无防备。
曹大强压低身形，借着树影掩护，一寸一寸地逼近。
他盯着她的小手。
那只小手，正从泥土里挖出几株不起眼的绿色植物。
草药？
他心头猛地一热。
是她真懂医？
还是……她知道些什么？
可每次他悄悄靠近，杉杉就坏笑着站起来，撒腿就跑。
不过，眼看天色渐渐暗了，她知道，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