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强心里窝火，却又不敢撕破脸，只好忍着。
现在女儿没了，刘英子伤心一阵子，说不定就会妥协，同意再生。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但他不知道，凌安勋那边早就派了人，拿着杉杉的画像一路打听找过来了。
因为画像画得太真，凡是看到的人，马上就说。
“这不是曹家那个小姑娘吗？前几天还在这附近见过！”
“那小姑娘我认识，是杨大鹏家的。走吧，我领你们去。”
杨大鹏家不难找，几个人说着话，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张云花！有人找你啦！”
张云花听见喊声忙跑出来开门。
一见门口站着几个生面孔，立马警觉起来。
“你们……找谁啊？”
“找你家杉杉呢。她在家不？”
张云花赶紧侧身让开门。
可她眼角一扫，看见身后那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顿时皱起眉头。
连忙抬起手用力一挥。
“别堵这儿了，回头再来看！”
几个邻居被她一拦，讪讪地缩回脑袋。
嘴里嘀咕几句，终究还是散开了。
“来，屋里坐，喝口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墙角搬出一张木板凳。
又转身端来粗瓷碗，倒上刚烧开的热水。
凌安勋就静静打量着这间老屋。
屋子不大，约莫十几平米。
墙是土坯砌的。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头的砖块和泥缝。
屋顶的横梁上挂着几串晒干的辣椒和蒜头。
角落里堆着柴火和农具。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每一处，心里微微一紧。
这样破败的环境，与他脑海中的设想相去甚远。
没过多久，杨大鹏风风火火跑回来。
一进堂屋，猛地看见屋里坐着的凌安勋，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紧接着，他扔下锄头，“啪”地立正。
“报告领导！我是七师三团二连杨大鹏！”
凌安勋点点头，抬起右手，回了个标准军礼。
话不多，但那份威严，愣是让杨大鹏手心冒汗，心跳咚咚响。
“那个……凌领导，您找杉杉，是有什么事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大事。”
凌安勋语气温和了点。
“就想问问，她会不会治病？”
杨大鹏脸色唰地变了。
他扭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妻子。
张云花眉头皱得死紧，轻轻摇了摇头。
杨大鹏会意，干笑两声。
“领导您真会开玩笑，杉杉才三岁，连字都认不全，哪会啥治病啊？”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是吗？”
凌安勋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失落。
警卫员还想多问两句。
杨大鹏心头一紧，生怕孩子惹祸，赶紧胡编了一通。
“孩子从小体弱，医生都说别乱碰药，连糖都不让多吃，哪敢让她治病呀！万一出了岔子，我们担待不起啊！”
没问出个所以然，凌安勋挥了挥手。
警卫员见状，立刻上前扶住轮椅，推着他调转方向。
杨大鹏一路送到门口。
直到吉普车彻底看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云花，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他刚进屋，就看见妻子拎着竹篮，正准备出门。
“找杉杉啊！”
云花眉头紧锁，声音带着焦急。
“这会儿早该回家了，怎么还不见人影？我刚在巷口问了一圈，谁都没见着她！”
杨大鹏一拍脑门，懊恼地骂道。
“我这脑子真欠揍！光顾着忙活地里的事，忘了接她了！走，一起找！”
他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快步往外走。
“最近咋这么多人打听她？怕不是有坏心眼的人盯上咱家娃了！”
“啥？有人打听杉杉？”
张云花一听，脸色瞬间煞白。
“你快说，到底咋回事？是谁问的？问了些什么？啊？你说清楚点！”
杨大鹏见状，赶紧扶了扶桌角稳住身形。
把今天在菜市场遇到的那个陌生人仔细地讲了一遍。
“那人就站在猪肉摊旁边，戴着个旧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悄悄问我‘你见过一个叫杉杉的小姑娘吗？扎着小辫子，穿蓝花布衫的。’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可不敢乱答，就随口说没见过……可这事儿……总觉得透着邪门。”
张云花听完，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哆嗦着念叨。
“老天爷啊……老天爷保佑……咱家孩子啥都不懂，天真得很，可别被人骗了去……要是被人拐了走，我可怎么活哟！”
她一屁股跌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死死攥住围裙边角。
与此同时，刘英子也在家里急得来回踱步。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指针已经指向六点一刻，天都黑透了。
可佳佳却连人影都不见。
“大强！你看见佳佳没？都该吃饭了，这孩子人呢？不会又跑野地里去了吧？”
她语气焦灼，冲着书房的方向喊道。
曹大强头也不抬，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文件，嘴里应着。
“可能疯玩儿去了，小孩子都这样，你去找找吧，别饿着她。”
说完挥了挥手。
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指尖微微发颤。
“行，我出去找。”
刘英子没再多问，抓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
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快步冲出门去。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曹大强僵坐了许久。
随后猛地把笔一扔，身体往后一靠，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门外突然传来刘英子的吼声。
“曹大强！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佳佳是你领出去的，人呢？去哪儿了？我刚刚把家属区都翻了个底朝天，犄角旮旯都找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曹大强一个激灵，猛然睁眼，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
“什么？不见了？”
一听这话，他脸立马白得像张纸。
“别慌，别慌……我陪你去找！”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都在抖。
“你肯定漏了哪儿，别急，那丫头从小就爱玩捉迷藏，藏得深着呢，上次在老杨家的柴房里躲了两个钟头都没人找着……你先稳住，先稳住啊……”
刘英子伸手想去扶他。
可他刚勉强站起来，没走两步，双腿又一软，一屁股坐回地上。
“行了，你别动了。”
刘英子咬了咬嘴唇，强忍住眼泪。
“我自己去。你在家等着，万一佳佳自己回来了，你得看着她，不能让她再乱跑。听见没？”
现在女儿没了，刘英子伤心一阵子，说不定就会妥协，同意再生。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但他不知道，凌安勋那边早就派了人，拿着杉杉的画像一路打听找过来了。
因为画像画得太真，凡是看到的人，马上就说。
“这不是曹家那个小姑娘吗？前几天还在这附近见过！”
“那小姑娘我认识，是杨大鹏家的。走吧，我领你们去。”
杨大鹏家不难找，几个人说着话，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张云花！有人找你啦！”
张云花听见喊声忙跑出来开门。
一见门口站着几个生面孔，立马警觉起来。
“你们……找谁啊？”
“找你家杉杉呢。她在家不？”
张云花赶紧侧身让开门。
可她眼角一扫，看见身后那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顿时皱起眉头。
连忙抬起手用力一挥。
“别堵这儿了，回头再来看！”
几个邻居被她一拦，讪讪地缩回脑袋。
嘴里嘀咕几句，终究还是散开了。
“来，屋里坐，喝口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墙角搬出一张木板凳。
又转身端来粗瓷碗，倒上刚烧开的热水。
凌安勋就静静打量着这间老屋。
屋子不大，约莫十几平米。
墙是土坯砌的。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头的砖块和泥缝。
屋顶的横梁上挂着几串晒干的辣椒和蒜头。
角落里堆着柴火和农具。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每一处，心里微微一紧。
这样破败的环境，与他脑海中的设想相去甚远。
没过多久，杨大鹏风风火火跑回来。
一进堂屋，猛地看见屋里坐着的凌安勋，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紧接着，他扔下锄头，“啪”地立正。
“报告领导！我是七师三团二连杨大鹏！”
凌安勋点点头，抬起右手，回了个标准军礼。
话不多，但那份威严，愣是让杨大鹏手心冒汗，心跳咚咚响。
“那个……凌领导，您找杉杉，是有什么事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大事。”
凌安勋语气温和了点。
“就想问问，她会不会治病？”
杨大鹏脸色唰地变了。
他扭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妻子。
张云花眉头皱得死紧，轻轻摇了摇头。
杨大鹏会意，干笑两声。
“领导您真会开玩笑，杉杉才三岁，连字都认不全，哪会啥治病啊？”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是吗？”
凌安勋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失落。
警卫员还想多问两句。
杨大鹏心头一紧，生怕孩子惹祸，赶紧胡编了一通。
“孩子从小体弱，医生都说别乱碰药，连糖都不让多吃，哪敢让她治病呀！万一出了岔子，我们担待不起啊！”
没问出个所以然，凌安勋挥了挥手。
警卫员见状，立刻上前扶住轮椅，推着他调转方向。
杨大鹏一路送到门口。
直到吉普车彻底看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云花，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他刚进屋，就看见妻子拎着竹篮，正准备出门。
“找杉杉啊！”
云花眉头紧锁，声音带着焦急。
“这会儿早该回家了，怎么还不见人影？我刚在巷口问了一圈，谁都没见着她！”
杨大鹏一拍脑门，懊恼地骂道。
“我这脑子真欠揍！光顾着忙活地里的事，忘了接她了！走，一起找！”
他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快步往外走。
“最近咋这么多人打听她？怕不是有坏心眼的人盯上咱家娃了！”
“啥？有人打听杉杉？”
张云花一听，脸色瞬间煞白。
“你快说，到底咋回事？是谁问的？问了些什么？啊？你说清楚点！”
杨大鹏见状，赶紧扶了扶桌角稳住身形。
把今天在菜市场遇到的那个陌生人仔细地讲了一遍。
“那人就站在猪肉摊旁边，戴着个旧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悄悄问我‘你见过一个叫杉杉的小姑娘吗？扎着小辫子，穿蓝花布衫的。’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可不敢乱答，就随口说没见过……可这事儿……总觉得透着邪门。”
张云花听完，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哆嗦着念叨。
“老天爷啊……老天爷保佑……咱家孩子啥都不懂，天真得很，可别被人骗了去……要是被人拐了走，我可怎么活哟！”
她一屁股跌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死死攥住围裙边角。
与此同时，刘英子也在家里急得来回踱步。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指针已经指向六点一刻，天都黑透了。
可佳佳却连人影都不见。
“大强！你看见佳佳没？都该吃饭了，这孩子人呢？不会又跑野地里去了吧？”
她语气焦灼，冲着书房的方向喊道。
曹大强头也不抬，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文件，嘴里应着。
“可能疯玩儿去了，小孩子都这样，你去找找吧，别饿着她。”
说完挥了挥手。
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指尖微微发颤。
“行，我出去找。”
刘英子没再多问，抓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
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快步冲出门去。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曹大强僵坐了许久。
随后猛地把笔一扔，身体往后一靠，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门外突然传来刘英子的吼声。
“曹大强！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佳佳是你领出去的，人呢？去哪儿了？我刚刚把家属区都翻了个底朝天，犄角旮旯都找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曹大强一个激灵，猛然睁眼，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
“什么？不见了？”
一听这话，他脸立马白得像张纸。
“别慌，别慌……我陪你去找！”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都在抖。
“你肯定漏了哪儿，别急，那丫头从小就爱玩捉迷藏，藏得深着呢，上次在老杨家的柴房里躲了两个钟头都没人找着……你先稳住，先稳住啊……”
刘英子伸手想去扶他。
可他刚勉强站起来，没走两步，双腿又一软，一屁股坐回地上。
“行了，你别动了。”
刘英子咬了咬嘴唇，强忍住眼泪。
“我自己去。你在家等着，万一佳佳自己回来了，你得看着她，不能让她再乱跑。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