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鼓起勇气开口，凌安勋已经蹲下身，开始一张张地数着钞票。
他将钞票对折，整齐地塞进信封里，一边装一边低声说道：“太多钱了，你一个小孩拿着，万一丢了、被坏人盯上，多危险？”
“爸爸先替你存着，等你上大学，要交学费、买书、租房子，那时候再给你，好不好？”
杉杉脸一白，心猛地往下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凌安勋又挑了挑眉。
“怎么了？难道……你不信任爸爸？”
“不是不是！”
杉杉连忙摇头。
“我信的！我当然信爸爸！”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声试探着说：“可……可可不可以，只存一半？另一半……我留下来，买糖吃？”
可惜，凌安勋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软磨硬泡。
他轻轻摇头，语气依旧温和。
“不行，杉杉，钱这东西，小孩子管不住。再说，你每天想吃什么，爸爸都会买给你，不缺那点零花钱。”
三两句之间，就轻而易举地打散了她那点小心思。
最终，经过一番沉默和犹豫，他松了口：“这样吧，每个月给你固定的零花钱，一百块。不多不少，一分都不能多。”
杉杉瘪着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可她又想起，爸爸每天清晨六点就起床，冒着寒风骑车送她上学。
新裙子、新书包、小兔子发卡……
每一样她想要的东西，爸爸都会想办法买回来。
唉……
算了，大人总是有大人的道理吧。
“好吧……爸爸说得对。”
凌安勋憋着笑。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起她的小手走向洗手间。
“来，刷牙洗脸，小公主该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
凌知玮“砰”地一声撞开房门。
“压岁钱呢？”
“你个小傻瓜！我昨天说了那么多遍，你怎么还是没记住？！”
他是真急了。
再过一年，他就高三了，家里盯得比班主任还紧。
每天查手机、查作业、查聊天记录。
零花钱？
别想了。
能从妈妈手里抠出十块钱买包泡面，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偏偏他性子大方，朋友聚会他掏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本想着让杉杉当个“中间人”，帮自己把压岁钱借出来周转几天。
结果，杉杉居然那么“听话”，一转头就把钱全交给了凌安勋！
这下好了，人财两空。
他也不敢怂恿杉杉去求小叔。
那不是找死吗？
凌安勋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万一露馅，不但钱拿不回来，搞不好还得被揪着耳朵教训一顿！
可杉杉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只当四哥是因为心疼她，才这么着急上火。
她还特别懂事地拍拍凌知玮的肩膀。
“四哥你别愁，爸爸说了，每个月都给我零花钱的，我一点都不缺钱花。”
凌知玮：……
你不缺钱，但哥哥真穷到只能吃土了啊！
年后没几天，家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凌母接起电话。
“是杨大鹏打来的。”
她转头对家人说。
“他说，他平安到了。”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杉杉吗？是你婶婶生了，给你们家添了个小弟弟！你别担心了，母子平安，都好着呢！”
“真的啊？太棒了！”
杉杉一下子跳起来。
“婶婶还好吧？生孩子得多疼啊，得多累啊！”
“大鹏叔叔，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和弟弟，顿顿吃鸡蛋，天天喝鸡汤，不许偷懒！”
“等我攒够零花钱，我就马上就去看你们！”
张云花身边只有杨大鹏一个人陪着，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杉杉在家里到处乱跑，嘴里还哼着自己编的小调。
“去医院，去医院，去看婶婶和小弟弟～”
可家里人都忙。
杉杉趴在沙发上，下巴搭在抱枕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憋得慌，干脆冲去四哥房间，找还在赶作业的凌知玮。
门被她“砰”地推开。
凌知玮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作业都没写完，你别来烦我。”
他其实心里却清楚得很。
杉杉从来不会无故打扰人，她一来，准是有事。
可他真的不想分心，明天就要交的数学卷子还剩下三道大题没动。
可杉杉黏人得要命，死赖在他书桌前，眼巴巴瞅着他。
凌知玮叹口气，把笔一放。
“行行行，你说吧，我听着。”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抬头看向杉杉。
“说完了，你就能让我专心写作业了吗？”
杉杉立刻大声回应。
“四哥，你带我去医院看婶婶和弟弟好不好？求你了嘛～”
她那张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
凌知玮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
杉杉不敢动，怕他不答应，只能乖乖忍着。
如果他拒绝，她就得立刻换策略。
等他终于松手，她赶紧把被捏红的小脸凑过去，又重复一遍。
“四哥，带我去嘛！”
她还顺势蹭了蹭他的肩膀。
两只小手已经悄悄握成拳。
你敢说不，我就捏回来！
凌知玮其实早就写烦了，顺手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傻丫头，愣着干嘛？走啊。”
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子还没理好，他就已经迈出了房间。
“来了来了！”
杉杉原地蹦了两下。
转身就冲进自己房间，抓起小背包、帽子、围巾一股脑儿往身上套。
“四哥等等我！等等我！”
杉杉一溜烟追上去。
家里的保洁阿姨刚来上班，见他们要出门，随口问了句。
“你们去哪儿？”
可这一问，凌知玮猛然想起。
他们根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万一出点事，家里人得急疯。
他后背一凉，随即转头对杉杉说。
“先别走，写个条子。”
他飞快在便签纸上写下。
“带杉杉去医院，晚饭前回来。”
随即贴在冰箱门正中央。
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对阿姨点点头。
“我们走啦。”
俩人搭公交直接到了医院。
冬日的傍晚寒风刺骨。
杉杉缩在凌知玮身边，抱着小书包，小脸冻得通红。
凌知玮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公交来了，他先把她抱上去，再刷卡、找座。
一路上，杉杉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弟弟长什么样？”
“婶婶疼不疼？”
“我能抱他吗？”
凌知玮一一回答。
杨大鹏压根没料到她来得这么快，一抬头，差点没哭出来。
他将钞票对折，整齐地塞进信封里，一边装一边低声说道：“太多钱了，你一个小孩拿着，万一丢了、被坏人盯上，多危险？”
“爸爸先替你存着，等你上大学，要交学费、买书、租房子，那时候再给你，好不好？”
杉杉脸一白，心猛地往下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凌安勋又挑了挑眉。
“怎么了？难道……你不信任爸爸？”
“不是不是！”
杉杉连忙摇头。
“我信的！我当然信爸爸！”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声试探着说：“可……可可不可以，只存一半？另一半……我留下来，买糖吃？”
可惜，凌安勋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软磨硬泡。
他轻轻摇头，语气依旧温和。
“不行，杉杉，钱这东西，小孩子管不住。再说，你每天想吃什么，爸爸都会买给你，不缺那点零花钱。”
三两句之间，就轻而易举地打散了她那点小心思。
最终，经过一番沉默和犹豫，他松了口：“这样吧，每个月给你固定的零花钱，一百块。不多不少，一分都不能多。”
杉杉瘪着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可她又想起，爸爸每天清晨六点就起床，冒着寒风骑车送她上学。
新裙子、新书包、小兔子发卡……
每一样她想要的东西，爸爸都会想办法买回来。
唉……
算了，大人总是有大人的道理吧。
“好吧……爸爸说得对。”
凌安勋憋着笑。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起她的小手走向洗手间。
“来，刷牙洗脸，小公主该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
凌知玮“砰”地一声撞开房门。
“压岁钱呢？”
“你个小傻瓜！我昨天说了那么多遍，你怎么还是没记住？！”
他是真急了。
再过一年，他就高三了，家里盯得比班主任还紧。
每天查手机、查作业、查聊天记录。
零花钱？
别想了。
能从妈妈手里抠出十块钱买包泡面，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偏偏他性子大方，朋友聚会他掏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本想着让杉杉当个“中间人”，帮自己把压岁钱借出来周转几天。
结果，杉杉居然那么“听话”，一转头就把钱全交给了凌安勋！
这下好了，人财两空。
他也不敢怂恿杉杉去求小叔。
那不是找死吗？
凌安勋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万一露馅，不但钱拿不回来，搞不好还得被揪着耳朵教训一顿！
可杉杉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只当四哥是因为心疼她，才这么着急上火。
她还特别懂事地拍拍凌知玮的肩膀。
“四哥你别愁，爸爸说了，每个月都给我零花钱的，我一点都不缺钱花。”
凌知玮：……
你不缺钱，但哥哥真穷到只能吃土了啊！
年后没几天，家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凌母接起电话。
“是杨大鹏打来的。”
她转头对家人说。
“他说，他平安到了。”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杉杉吗？是你婶婶生了，给你们家添了个小弟弟！你别担心了，母子平安，都好着呢！”
“真的啊？太棒了！”
杉杉一下子跳起来。
“婶婶还好吧？生孩子得多疼啊，得多累啊！”
“大鹏叔叔，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和弟弟，顿顿吃鸡蛋，天天喝鸡汤，不许偷懒！”
“等我攒够零花钱，我就马上就去看你们！”
张云花身边只有杨大鹏一个人陪着，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杉杉在家里到处乱跑，嘴里还哼着自己编的小调。
“去医院，去医院，去看婶婶和小弟弟～”
可家里人都忙。
杉杉趴在沙发上，下巴搭在抱枕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憋得慌，干脆冲去四哥房间，找还在赶作业的凌知玮。
门被她“砰”地推开。
凌知玮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作业都没写完，你别来烦我。”
他其实心里却清楚得很。
杉杉从来不会无故打扰人，她一来，准是有事。
可他真的不想分心，明天就要交的数学卷子还剩下三道大题没动。
可杉杉黏人得要命，死赖在他书桌前，眼巴巴瞅着他。
凌知玮叹口气，把笔一放。
“行行行，你说吧，我听着。”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抬头看向杉杉。
“说完了，你就能让我专心写作业了吗？”
杉杉立刻大声回应。
“四哥，你带我去医院看婶婶和弟弟好不好？求你了嘛～”
她那张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
凌知玮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
杉杉不敢动，怕他不答应，只能乖乖忍着。
如果他拒绝，她就得立刻换策略。
等他终于松手，她赶紧把被捏红的小脸凑过去，又重复一遍。
“四哥，带我去嘛！”
她还顺势蹭了蹭他的肩膀。
两只小手已经悄悄握成拳。
你敢说不，我就捏回来！
凌知玮其实早就写烦了，顺手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傻丫头，愣着干嘛？走啊。”
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子还没理好，他就已经迈出了房间。
“来了来了！”
杉杉原地蹦了两下。
转身就冲进自己房间，抓起小背包、帽子、围巾一股脑儿往身上套。
“四哥等等我！等等我！”
杉杉一溜烟追上去。
家里的保洁阿姨刚来上班，见他们要出门，随口问了句。
“你们去哪儿？”
可这一问，凌知玮猛然想起。
他们根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万一出点事，家里人得急疯。
他后背一凉，随即转头对杉杉说。
“先别走，写个条子。”
他飞快在便签纸上写下。
“带杉杉去医院，晚饭前回来。”
随即贴在冰箱门正中央。
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对阿姨点点头。
“我们走啦。”
俩人搭公交直接到了医院。
冬日的傍晚寒风刺骨。
杉杉缩在凌知玮身边，抱着小书包，小脸冻得通红。
凌知玮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公交来了，他先把她抱上去，再刷卡、找座。
一路上，杉杉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弟弟长什么样？”
“婶婶疼不疼？”
“我能抱他吗？”
凌知玮一一回答。
杨大鹏压根没料到她来得这么快，一抬头，差点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