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被支配的恐惧-《觉醒秦始皇,全场都跪了!》

  那被白取心指着的青年,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愣在原地,谈兵队另外四人投来的目光,混杂着疑惑与不悦。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队长赵长隐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又看了看对面那个笑得人心里发毛的瘦高个。

  结结巴巴地小声回道:“我……我叫王成武。”

  “王成武。”

  声音小得像蚊子,淹没在试炼场巨大的空间里。

  白取心在嘴里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好名字,我记住了。”

  赵长隐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算什么?阵前策反?

  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羞辱?

  场外的洛冰,黛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不知道白取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夜长梦多。

  赵长隐此人虽然狂傲,但出身六大家族,谁知道他有没有藏着什么后手。

  拖下去,绝无好处。

  “取心,”洛冰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来,清晰地落入白取心的耳中。

  “速战速决。”

  “好嘞。”

  白取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那副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像是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漠然。

  那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也是,还要回去找老大呢。”

  他嘟囔了一句,终于将目光从王成武身上挪开,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赵长隐。

  下一刻,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气息。

  从他那瘦削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轰——!

  一尊巨大到几乎要撑破试炼场穹顶的魔神虚影,在他身后拔地而起。

  那虚影身披玄色重甲,甲胄上似乎还有血色在流动。

  他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一双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任何属于生灵的情感。

  有的,只是纯粹的、极致的杀戮。

  尸山血海仿佛在他的脚下凝聚成了实质。

  无穷无尽的哀嚎与怨念,化作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缠绕在他周身。

  整个试炼场的光线,在这一瞬间都黯淡了下去。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浓郁的、仿佛能把人溺毙的血腥味,弥漫在每一个人的鼻尖。

  “那……那是什么……”

  “是【白起】!我想起来了!”

  “开学那天在东广场,就是他!”

  “杀神……是真正的杀神……”

  观众席上,尤其是那些经历见过【白起】出现的的新生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尖叫声冲出喉咙。

  那份被遗忘的恐惧,如同沉渣泛起,再次扼住了他们的心脏。

  那些“反秦联盟”的横幅,此刻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之前叫嚣得最凶的几个人,现在缩在座位上,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赵长隐身旁的几个队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尊魔神虚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魂力都运转不畅。

  而作为焦点的赵长隐,反应最为剧烈。

  在【白起】天魂现身的那一刹那。

  他身后的【赵括】虚影,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倨傲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一股源自血脉与灵魂最深处的宿命压制,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不可能!

  他怎么会觉醒了【白起】?!

  赵长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见到【白起】之前,他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见到之后,他便“感受”到了!

  那是宿命!

  稷下学宫,静思园。

  祭酒孙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着投影画面中那尊顶天立地的杀神虚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知道陆禾的队伍里有个觉醒了【白起】的。

  却没想到,恐怖如斯!

  ……

  试炼场中。

  白取心抬起眼皮,看着对面那个脸色煞白的赵长隐,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就这?”

  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然后对着几人,缓缓握拳。

  “一阶技能——【长平血河】。”

  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

  坚硬的岩石地面,迅速化作一片暗红色的泥沼。

  粘稠的“血液”从地底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天空不再是晨曦的淡金色,而是被一种不祥的、死寂的暗红色所笼罩。

  数不清的残破旗帜、断裂的兵戈,从血色泥沼中浮现。

  更可怕的是声音。

  “还我命来……”

  “好冷……我好冷啊……”

  “娘,我想回家……”

  四十万亡魂的呢喃、哭泣、诅咒,从四面八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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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撕扯着你的灵魂,要将你一同拖入这无边地狱。

  这不是幻觉!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阴寒,听到了那仿佛能钻进骨髓里的哀嚎。

  实力稍弱的观众,已经面色发青,几欲作呕。

  而身处战场中心的谈兵队五人,所承受的压力更是恐怖了千百倍。

  那四个队员的天魂虚影,在血河领域展开的瞬间,就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万丈泥潭。

  每呼吸一口,灌入肺里的都是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但最痛苦的,是赵长隐。

  他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远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那片他最不愿回忆的古战场。

  无数双空洞的、流着血泪的眼睛,从血河之下死死地盯着他。

  那些面孔,全都穿着赵国的军服。

  “将军……为何要主动出击!”

  “纸上谈兵,夸夸其谈!你害死了我们四十万弟兄!”

  “赵括!赵括!你不得好死!”

  那些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灵魂里炸响。

  他身后那尊【赵括】的天魂虚影,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虚影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了无声的咆哮,整个身体都在飞速地变得透明。

  “不……不是我!不是我!”

  赵长隐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摇晃着,仿佛想把那些声音甩出去。

  他引以为傲的家世,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在学宫里建立的威望。

  在这一刻,被那片血色的河流,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个被刻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名字。

  和一个被钉死在灵魂深处的……

  败者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