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昭雪堂-《杀死那个番茄作家》

  密室中,览子看着四月哭花的脸,心里有些犯怵,说道:“双啊,弟妹这脾气够火爆的,趁着她还没醒,赶紧该送哪送哪吧,不然的话,我和狗哥的脸蛋子,遭不住啊!”

  小双也点点头,变出个裹尸袋,将小南包好。

  一行人来到传送窗前,狗哥开口问道:“诶,双儿啊,刚才玻璃上的....”

  小双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先把人安全送走,回来再说。”

  说罢,他双手扶在玻璃上,默念孙禅给出的地址,一道白光过后,窗外不是办公室,而是一间装潢豪华的平层。

  平层中央,摆放着一张油亮的雕花木桌,一个白发男人,此刻正夹着雪茄,盯着落地窗外的几缕硝烟。

  小双从天而降的响动,惊动了男人,他猛地回头,看了看小双,又扫了眼门口方向,左手不动声色地扣在安保呼叫器上。

  “任...”

  “别动!”白发男人喝道。

  小双对着头顶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狗哥和览子先不要出来。

  “我让你别动!”白发男人说话间,右手已经摸到了手枪,他叩开扳机,死死瞄着小双,“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否则的话,我将会在五十分之一秒内,请你的脑门吃一颗子弹,听懂的话,点点头。”

  “任堂...”

  biu!

  子弹擦着小双的头皮飞过,打碎了入口处的玻璃花瓶,霎时间,门外涌进三四个保安,将小双控制在地。

  争斗间,小双口袋的铜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发男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将保安清退,自己上前捡起铜牌,问道:“这个,哪来的?”

  “孙会长让我来的!”

  见小双起身,白发男人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手枪依然瞄着小双,只是神情中多了一丝困惑。

  “孙会长?”男人的金丝镜框中射出一道寒光,将眼前这个白净瘦削的男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请问...您是?”

  “此事说来话长,你是任堂主吧?”

  “任雪飞,幸会。”

  “任堂主,是这样,孙老爷子让我把四月和他弟弟送过来,你把枪放下,我现在叫他们出来,可以吗?”

  男人皱着眉,显然没理解小双的话:“您刚说...叫他们出来?什么意思?”

  “一会你就知道了”小双招招手,冲着刚才来的位置喊道,“你俩下来吧,慢点儿啊!”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一个人型的黑布袋凭空出现,紧接着,布袋缓缓下落,露出一截悬在空中的麻绳,麻绳绷得很直,似是另一头被拴在了虚空里,随着绳子越放越长,黑布袋缓缓落地。

  任雪飞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一时失了神,他瞪大双眼,指着小双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话间,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矮子,从半截麻绳的端头上跳了下来,没好气地说:“老白毛儿,我们哥仨替你们送人,还得被你们拿枪指着,我告诉你,别说你个堂主,老孙头见了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

  “你...你们...哥仨?!”任雪飞退到桌子前,眼睛打量着四周,左手下意识地扶在了安保键上。

  不!任雪飞看着令牌,脑海中飞速评估着眼前的情况,他明白,如果令牌是真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几个法师一样的孩子,真是孙会长派来的,要么,孙会长已经....

  想到这里,他脑袋嗡的一声,不对!他刚说送四月和他弟弟?小南?小南不是被治安局抓走了吗?难道说...

  任雪飞盯着地上的裹尸袋,神情复杂。

  “哎呦!祖宗啊!好歹我也是你大伯哥,你怎么!!”任雪飞的思绪被打乱,抬头就看见天上跳下来一个胖子,落地瞬间,挂件般的胃袋上下抖动,紧接着,空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四月。

  “死胖子!你也配?小南呢,小南...”四月着急忙慌地跳了出来,看见裹尸袋的第一眼,便被怔在原地,只觉眼花耳鸣,脑袋里嗡嗡直响。

  “四月,四月?”任雪飞见四月来了,瞬间卸下所有防备,走上前来,一脸关切地凑上前去,叫她的名字。

  四月盯着眼前的男人,愣了几秒,大脑重新开始运转,洪水般地委屈夺眶而出,只见她一把扑到对方的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

  “二舅!”四月话里带了哭腔,“小南...小南他....”

  二....二舅?小双三人对视一眼,想起刚才四月管孙禅叫爷爷,这会又管任雪飞叫二舅,这蝉会,原来是个家族企业啊...

  “任堂主,四月,孙会长那边还有事,我们先走了。”小双见四月和任堂主是亲戚,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眼下这场景,他已经做完所有能做的事了,与其看着四月揪心,不如早日报了仇,也算给四月个交代。

  “狗哥,回密室吧。”

  见狗哥一脸为难,小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找补:“我是说,旁边有沙发,咱将就一下。”

  说罢,他转身朝门口的沙发走去,真是关心则乱,他想,差点忘了,做戏要做全套。

  “你给我站住!”四月见小双转身要走,瞪着一双肿眼,巴巴地望着小双,神情中满是破碎与委屈,全然没有一天前的飒气。

  半晌,她气鼓鼓地吐出三个字:“小心点!”

  果然,面对喜欢的人,再凶的老虎,也会瞬间变身绵羊。

  小双点点头,没说话。

  他经历过丧亲之痛,更加清楚,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对于丧亲者而言,沉默,才是最大的善意。

  见小双躺下,狗哥松了一口气,不顾任雪飞狐疑的目光,拉着览子一起,坐到小双身边。

  三个男人,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任雪飞拍了拍四月的肩膀,问道:“月儿啊,你那三个朋友...”

  话还没说完,再抬头,三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弯曲变形的沙发腿,证明他们刚才真的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