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次交锋,胆大包天-《七零军婚:我携亿万物资闪嫁兵王》

  这声音,像是一颗石子,砸进了寂静的院落。

  周围那些伸长了脖子偷听的村民,齐齐打了个哆嗦,把脑袋缩了回去。

  苏晚晴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把声音,比她想象中,更具穿透力。

  她抬起眼,迎着男人投下的那片巨大阴影,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我。”

  她的声音不大,清清冷冷的,像山泉水,在这片燥热的空气里,显得格外不同。

  她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怯懦。

  只是顿了一下,便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营长,有事屋里谈吧。”

  她的姿态,太过从容。

  从容得不像是被一个手握权势的男人找上门来问罪,反倒像是,在招待一个寻常的客人。

  站在几米开外的村长王建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内心OS:这丫头,胆子是铁打的吗?!)

  陆长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

  他见过无数人,有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求饶的犯人,有在他面前慷慨陈词的下属,也有在他面前扭捏作态的女人。

  可他从未见过,一个身处绝对弱势的年轻姑娘,能在他面前,摆出这样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态。

  他没有动,目光依旧锁着她,那股无形的压力,不减反增。

  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审视。

  苏晚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他看。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两人对峙了足足有十几秒。

  最终,是陆长风先收回了那股迫人的气势。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迈开长腿,越过她,走进了那间低矮的土坯房。

  警卫员小李机灵地停在了门口,像一尊门神,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的视线。

  屋门,被轻轻地带上了。

  “吱呀”一声,将两个世界彻底分开。

  门外,是七零年代贫瘠的乡村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门内,只剩下他和她,以及一片被压缩到极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长风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屋子。

  屋子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

  但,干净得不像话。

  地面是夯实的土地,却被打扫得没有一丝浮尘。那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被擦得能看清木头本身的纹理。

  空气中,没有农村土屋常有的霉味和土腥气,反而飘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清香。

  这与他想象中,那个孤苦无依的农村孤女的家,完全不同。

  这里,透着一股井井有条的、不属于这里的秩序感。

  苏晚晴没有理会他的打量。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搪瓷杯,又提起桌上的暖水瓶,给他倒了半杯水。

  暖水瓶是障眼法,里面的水,是她一早从空间里灌进去的。

  她将水杯,轻轻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咚。”

  一声轻响。

  陆长风的视线,从屋子,移到了那杯水上。

  水很清澈,在昏暗的屋子里,依旧能看到水面清凌凌的光。

  他没有动。

  苏晚晴也没有催促,只是站到了他的对面,隔着一张四方桌。

  她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空气,像是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口上。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角力。

  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苏晚晴的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她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知道,这个男人在等。

  等她哭,等她求饶,等她为自己编造的谎言,付出代价。

  可惜,她苏晚晴的字典里,没有求饶这两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打破这场僵局。

  “我知道陆营长为何而来。”

  她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没有丝毫的迂回。

  “村里的流言,是我放出去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就捅破了那层虚伪的窗户纸。

  陆长风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那是一种,在战场上锁定敌人时,才会有的眼神。

  冰冷,锋利,带着血腥气。

  他见过无数犯人在他面前抵赖狡辩,耍尽花招,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在“造谣”。

  还是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无害的年轻姑娘。

  他依旧没有说话,但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变了。

  如果说刚才他是出鞘的利剑,那现在,这把剑的剑锋,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苏晚晴能感觉到,那股压力,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但她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没有等陆长风发问,而是迎着他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继续说了下去。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比刚才,还要清晰。

  “我借你的名,是为了自保,摆脱被我大伯一家卖给老光棍的命运。”

  “这件事,利用了你的名誉,给你造成了麻烦,我道歉。”

  她微微颔首,姿态坦荡,是道歉,却不带半分卑微。

  然后,她话锋一转。

  “但我有一个提议。”

  “一个,或许对我们两人,都有好处的提议。”

  陆长风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真正地,对她产生了好奇。

  他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晚晴抬起眼。

  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他影子的眸子,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没有闪躲,没有畏惧。

  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将那颗准备了许久的炸弹,扔了出来。

  “我们结婚。”

  空气,死寂。

  连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都消失了。

  陆长风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会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博取他的同情。

  她会跪下来哀求他的原谅,求他高抬贵手。

  她甚至可能会用更恶劣的手段,试图赖上他。

  他唯独,没有想到。

  会是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胆大包天的提议。

  结婚?

  他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她惊人的美貌之下,是更加惊人的,近乎疯狂的胆识和清醒。

  苏晚晴没有被他骇人的目光吓退。

  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必须,把话说完。

  “形婚,或者说,合作。”

  她吐出两个更具冲击力的词。

  “你帮我彻底摆脱这里的麻烦,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和庇护,让我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我帮你应付家里的催婚,和你身边那些不必要的桃花。从此以后,你可以用‘已婚’这个身份,挡掉所有你不想要的麻烦。”

  “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子,敲在陆长风的心上。

  她最后,给出了她的底牌。

  “一年。”

  “只要一年。一年之后,我们就以感情不和为由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好聚好散。”

  说完。

  她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所有的牌,已经全部摊开。

  剩下的,就是等待审判。

  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陆长风,彻底愣住了。

  他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那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真切切的,无法掩饰的震惊。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

  看着她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

  看着她那双因为孤注一掷而亮得惊人的眼睛。

  看着她那明明在发抖,却依旧挺得笔直的背脊。

  荒唐。

  这简直是他这二十八年来,听过的,最荒唐的提议。

  可偏偏,这荒唐的提议,又带着一种该死的,致命的诱惑。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长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苏晚晴都有些不确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在愤怒?还是在思考?

  他会一脚踹翻桌子,把她当成疯子一样抓起来吗?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

  陆长风,忽然,笑了。

  他低沉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带着一丝莫名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带着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