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告白之夜-《妖孽作祟,道爷我身负刑天之力》

  九月底。

  秋意渐深。

  龙海大学艺术系大楼旁的银杏小道成了校园里最美的景致。

  金黄色的扇叶铺就了一条长路。

  夕阳穿过枝叶缝隙,洒下光晕,美得如同莫奈的画。

  乔明星的心,就在这片金色的光影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兜里放着一个小盒,里面是一枚银制的樱花胸针。

  花瓣是淡粉釉彩烧制而成,精致又脆弱。

  这是伽菜子给他的感觉,需要捧在手心里的,易碎的美。

  今天,他约了伽菜子。

  没有严家俊那个电灯泡的大呼小叫。

  也没有柳柒那看似随意实则让人有点压力的目光。

  只有他们两个人。

  像所有普通学校的情侣会做的那样,他计划了很久:

  先去学校后门那家他觉得很好吃的老张记菜馆。

  然后看一场据说很感人的动画电影《天气之子》。

  再沿着江边灯火璀璨的步道散步。

  最后……

  在气氛最好的时候。

  说出那些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话。

  一切都计划好了。

  按计划来就好。

  乔明星踌躇不已。

  伽菜子准时出现了。

  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长裙,外面罩着一件浅咖色的牛角扣大衣。

  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温暖。

  她微微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步伐轻柔地走在金黄的落叶上。

  美的像是从古典画作中走出的仕女。

  “等很久了吗?”

  她抬起头,眼睛飞快地看了乔明星一眼又垂下。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

  乔明星连忙摆手,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就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些:“那家餐馆离这不远,我们走过去?”

  “嗯。”伽菜子轻轻点头。

  去餐馆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间隔着不远的距离。

  乔明星搜肠刮肚地找着话题。

  从即将到来的动画作业 ,到严家俊最近莫名其妙的“精神病”发言,再到学校里流传的趣闻。

  伽菜子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或掩嘴轻笑。

  老张记店面不大,桌椅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正是饭点,店里坐满了学生,人声鼎沸。

  乔明星显然是熟客,和忙碌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相对安静的位置。

  “他家的红烧肉一绝,砂锅鱼头豆腐也特别鲜,咱们点这两个怎么样?你再看看还想吃什么?”

  乔明星把菜单推到伽菜子面前,热情地介绍着。

  伽菜子显得有些拘谨,目光在菜单上扫过,轻声说:“我都可以的,听你的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再加个清炒时蔬!”

  乔明星利落地点好菜,又起身去消毒柜拿了碗筷,用茶水烫了一遍才放到伽菜子面前。

  “谢谢……”伽菜子小声道谢。

  “跟我客气啥!”乔明星咧嘴一笑,阳光又爽朗。

  饭菜很快上桌,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乔明星不停地给伽菜子夹菜:“你尝尝这个肉,肥而不腻……豆腐吸饱了汤汁,小心烫……”

  伽菜子小口地吃着,动作依旧斯文。

  但或许是这热闹的烟火气感染了她,她紧绷的肩颈似乎放松了一些。

  乔明星看着她低头吃饭时柔顺的发旋,心里软成一片。

  “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他期待地问。

  “嗯,很好吃。”

  她点点头。

  这次,她的眼底似乎也染上了一点真实的暖意。

  只是那暖意之下。

  似乎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像一层薄雾,笼罩着她。

  电影院里,灯光暗下。

  屏幕上开始放映《天气之子》。

  少年帆高与拥有改变天气能力的少女阳菜相遇。

  在那个阴雨连绵的东京,彼此依靠。

  为了守护心中的光芒,不惜与世界为敌……

  当看到阳菜为了换取东京的放晴,宁愿牺牲自己,化作天空的一部分逐渐消失时,乔明星听到旁边隐约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他偷偷侧过头。

  借着银幕反射的光,他看到伽菜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角闪烁着一点晶莹的泪光。

  她看得那样专注,那样投入。

  仿佛将自身也代入了那个为了所爱之人与世界抗争,却最终面临分别抉择的少女身上。

  乔明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帆高找回阳菜那样。

  驱散笼罩在伽菜子身上的阴霾,让她永远停留在阳光之下。

  比起晴天,我更需要你。

  电影散场后。

  两人沿着龙海市的滨江步道散步。

  秋夜的凉风带着江水的湿润气息拂面而来。

  对岸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霓虹灯勾勒出繁华的天际线,璀璨的灯火倒映在漆黑的江面上,随波光摇曳,如梦似幻。

  “今天……很开心。”伽菜子望着江景,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融在夜风里,几乎微不可闻。

  电影结局是美好的。

  可这美好并不属于她。

  “我也是!”

  乔明星立刻回应,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

  他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兜里那个小盒子仿佛在发烫。

  上吧!

  像自己计划了无数遍的那样!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郑重地面对着她。

  “伽菜子,我……”

  江风吹拂起伽菜子额前的碎发。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就像电影里的阳菜,预知到了命运的到来。

  乔明星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盒子,在她面前轻轻打开。

  那枚樱花胸针在都市霓虹的映照下,折射出细碎而温柔的光芒。

  “伽菜子,”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真诚:

  “从第一次在课堂上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安静,你浅笑,甚至你偶尔发呆……我忍不住想去靠近,想去了解。”

  “我知道,可能我有时候有点笨拙,有点吵,不如柳柒那么稳重,也没有严家俊那么会搞怪……但是,我对你……我……喜欢你,想要陪在你身边,无论晴天还是下雨。”

  他举起那个装着樱花胸针的盒子,像骑士举起他的长枪,像诗人般吟唱:

  “伽菜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风依旧在吹,对岸的霓虹依旧闪烁,远处传来轮船低沉的汽笛声。

  良久。

  一个破碎的,带着哽咽的声音终于响起,轻得像要散在风里。

  “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