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千种准备皆为此刻-《都当卧底了,还谈什么恋爱!》

  昏暗的胡同里。

  陈言抱着云鹿溪刚跑了几步,他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云鹿溪盛怒之下的几记重击,恐怕至少打折了他三根肋骨!

  刚才生死关头,他一咬牙,竟然没注意身上的痛楚。

  现在杀完了人,反而痛入骨髓。

  只是,现在没时间检查了!

  他强忍着剧痛,咬着牙冲向胡同深处那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拉开车门,他小心翼翼地将云鹿溪放在“秘密花园”当中,确保她姿势舒适,然后仔细地将车窗留下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透气。

  迅速取出事先藏在车里的装备——一个能完全改变头脸轮廓的伪装头套,以及那套至关重要的信号屏蔽器。

  戴上头套,他又飞快地抽出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自己胸口的几处穴位,强行止住剧痛。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屏蔽器!

  他不敢赌。

  组织随时可能远程启动他脖子里的自爆程式。

  从现在开始,他必须争分夺秒。

  关上车门前,陈言从云鹿溪身上翻出她的手机,快速打下一句话。

  希望她醒来后能够理智几分!

  要是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再向她好好解释云山河的事!

  “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陈言咬着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离这里最近的出租房——302室。

  ……

  砰!

  陈言几乎是撞开了302的房门,随即反手迅速锁死。

  他捂着胸口,黑色口罩已经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手术器械他准备了三套,分散在不同的安全屋。

  但那只至关重要的“工具猫”,可就只有一只!

  万幸的是,当初为了方便,他把这肥猫安置在了离京大最近的这间出租屋里。

  要是还得跑去别的房子找猫,那黄花菜都凉了!

  嘶——!

  刚刚被银针勉强压下的剧痛,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这时,他不能再用银针止痛。

  否则会影响接下来手术时双手的稳定性和精准度!

  他看了一眼手机的计时器。

  屏蔽器的有效时间还剩……十几分钟!

  这套屏蔽装备是全信号频段进行屏蔽,消耗功率极大。

  十几分钟后,这套装备就会因为运行过载而进入强制冷却期,短时间内将无法使用。

  所以……得快!

  陈言忍着钻心的疼痛,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快速冲洗掉身上大部分显眼的血迹,将染血的衣物和那个浸透的口罩团成一团,塞进垃圾桶最底层。

  他直接光着膀子,走进卧室,一把拍醒正在卧室窗台发呆的大肥猫。

  被陈言一巴掌拍醒,它不满地“喵”了一声,但随即敏锐地嗅到了陈言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顿时紧张起来,围着陈言的腿焦躁地打转,叫声也变得急促。

  但陈言此刻没心情也没时间安抚大肥猫。

  他一把拎起毛毛,回到了客厅。

  客厅之中有一大一小两个躺椅。

  大躺椅旁边是一个自制的、看起来有些简陋却功能齐全的机械手术臂操作台,几面不同角度的手术镜已经调试到位,将光线精准汇聚。

  躺椅另一边的小推车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消毒药品、纱布、以及几只装着不明液体的注射器。

  陈言将还在“喵喵”抗议的毛毛固定在小躺椅的束缚带上。

  大肥猫似乎预感到了不妙,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他娘的不会要给我节育吧……)

  不过,它的反抗并没持续多久,陈言指尖寒光一闪,一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它的颈后某个部位。

  毛毛的叫声戛然而止,肥硕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陷入了深度昏睡。

  他拿起手术刀在毛毛的颈椎处刮毛消毒。

  最后,他拿起一瓶医用酒精,甚至没有稀释,就直接浇在了自己后脖颈那块异常凸起的皮肤上!

  冰凉的刺痛感让他猛地一颤,牙关紧咬。

  他迅速在大躺椅上躺好,观察了一下几台手术镜的视线角度,确保能清晰看到自己后颈的情况。

  陈言没有急于动手。

  手术之前,他缓缓闭上双眼,让纷乱的心绪渐渐沉静下来。

  人生短短十九载,历经五年准备,遭遇数次生死危机,甚至手术前还连遭重创,身体和精神都有透支的感觉。

  但,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

  千种准备皆为此刻,万般磨砺只为自由。

  即便今日变故突生,陈言也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便将所有杂念彻底摒除,心寂如潭。

  接着,他将早已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的手术过程,像是重播似的,将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最后一次回忆了一遍。

  之后……他睁开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自制的简易手术臂,通过手术镜,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对着他的后脖颈就是一刀。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他手腕猛地发力——刀刃毫不犹豫地切开了自己的皮肤和肌肉!

  这里原本就受过极重的伤,留下了一道狰狞凸起的硬块。

  但此时,他还要感谢这块肿块。

  组织植入的芯片被这块肿块给微微顶挪位了,这给他进行手术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否则,他就需要在紧贴颈椎神经的地方动刀,那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皮肉被切开,鲜血瞬间涌出。

  陈言残留着血迹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

  痛!

  深入骨髓、撕裂神经的剧痛!

  但他不能使用任何麻醉剂!

  否则接下来使用更精细的手术探针时,只要手感有丝毫的偏差,探针尖就可能轻轻碰触到那致命的中枢神经,后果不堪设想!

  他切换机械臂,换上更精细的手术探针。

  眯着眼睛,透过那沾了些许血污的手术镜,他看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创口。

  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几乎是每深入一毫米,都需要挑开一点血肉。

  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顺着额角滑落,与鲜血混合在一起。

  随着一点一点的深入,陈言终于看到那枚深埋在血肉之下小小的生物芯片。

  然而,当他真正看清那芯片此刻的状况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