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王世充的警觉,识破疲兵之计-《隋唐:我靠情圣系统截胡满朝皇后》

  子时刚过,洛阳城头上的喧嚣诡异地平息了。

  持续了五天的鼓噪呐喊,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齐齐剪断,天地间只剩下风声呜咽。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之前的震天喧哗更让人心头发毛。守城的隋军士卒们面面相觑,紧绷了数日的神经一时间无法松弛,反而因为这反常的安静,生出更多不祥的揣测。

  总管府内,灯火通明。

  王世充身披铁甲,站在庭院中央,仰头望着墨色的夜空。他的脸上没有了白日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冷静与残忍。

  一名亲兵快步走来,低声道:“总管,玄应公子已在北门准备就绪,三千锐士,皆已饱食蓄锐。”

  王世充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夜空。他知道,瓦岗军的计策很高明,也很恶毒。那不是简单的骚扰,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战,目的就是要把他麾下将士的意志,像一根生锈的铁条,反复弯折,直到它彻底断裂。

  他,王世充,征战半生,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最初的两天,他确实被激怒了,但到了第三天夜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巡视城防,看到那些靠着墙垛都能睡着的士兵,闻到空气中那股绝望和焦躁混合的气味时,他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瓦岗军中,有高人。

  这个高人,不仅懂兵法,更懂人心。他算准了自己会暴怒,会疲惫,会犯错。所以,王世充决定将计就计。他要用自己的冷静,来回应对方的挑衅;用自己的獠牙,来撕碎对方布下的温情面纱。

  “告诉玄应,”王世充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今夜,瓦岗贼不敲锣,我们替他们敲。我要让城外那些泥腿子知道,洛阳城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耍弄的戏台。”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记住,动如雷霆,不必恋战。斩其首,断其臂,而后迅速撤回。我要的不是战果,是震慑!”

  “喏!”亲兵领命而去。

  ……

  洛阳城北门,巨大的门轴在黑暗中发出沉闷的转动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被缓缓拉开。

  王玄应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夜风灌入肺中,让他精神一振。作为王世充的义子,他继承了义父的勇武与狡诈。他很清楚今夜行动的意义,这不仅仅是一次反击,更是一次宣告——宣告洛阳守军的耐心已经耗尽。

  “出发!”

  他压低声音,第一个闪身出城。三千名精心挑选的敢死之士,如一条无声的黑蟒,悄无声息地滑入城外的黑暗之中。他们人人嘴里衔着木条,马蹄用厚布包裹,行动间除了甲叶偶尔的轻微碰撞声,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

  王玄应匍匐在一处土坡后,仔细观察着远方。根据白日斥候的探查,瓦岗军的骚扰部队,主要集中在城北五里外的一片小树林里。那里地势平坦,便于集结和撤退,但也正因如此,一旦被骑兵突袭,便无险可守。

  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部队立刻分作三股,呈一个巨大的钳形,悄然向那片树林包抄而去。

  ……

  树林里,篝火烧得并不旺,几名瓦岗士兵正围着火堆打盹。

  “他娘的,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一个叫老孙的老兵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低声抱怨,“白天睡觉,晚上敲盆,俺婆娘生娃都没这么折腾过。”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士兵赵四嘿嘿一笑:“孙哥,你就知足吧。军师说了,咱们这是疲敌之计,是首功。等打下洛阳,咱们伙夫营这帮敲盆的,指不定都能分个大宅子。”

  “宅子?”老孙撇撇嘴,“俺就怕宅子没分到,先被城里射出来的冷箭给报销了。你听听,今晚多安静,邪门得很。”

  “怕啥,秦二哥(秦琼)的骑兵就在附近转悠呢,借王世充俩胆子,他也不敢出来。”赵四满不在乎地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冷硬的麦饼,就着火光啃了起来。

  他们浑然不觉,在他们身后百步之外的黑暗中,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王玄应的耐心极好,他没有急于下令。他在等,等包抄的另外两翼就位,形成一个完美的口袋。他要确保,这群敲锣打鼓的瓦岗贼,一个都跑不掉。

  终于,远处传来两声微弱的鹧鸪啼叫,这是约定好的信号。

  王玄应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缓缓举起右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杀!”

  一声令下,埋伏已久的三千隋军锐士,如同出闸的猛虎,从黑暗中咆哮而出。他们积攒了五天的怒火与憋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敌袭——!”

  老孙刚把麦饼塞进嘴里,就看到无数黑影从林子外涌了进来,当先一人,手中长朔在火光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寒芒。他甚至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食物,胸口便是一凉,整个人被一股巨力顶飞了出去。

  赵四惊骇欲绝,他丢掉麦饼,抓起身边的破锣锅,想敲响警报,可一只大脚已经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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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瞬间爆发。

  这些负责骚扰的瓦岗士兵,大多是伙夫营和辅兵,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在如狼似虎的隋军精锐面前,他们就像秋风中的落叶,被轻易地撕碎。惨叫声,兵刃入肉声,骨骼碎裂声,响彻了这片寂静的树林。

  王玄应一马当先,长朔挥舞如风,转眼间便挑翻了七八人。他享受着这种杀戮的快感,这几日的压抑一扫而空。

  “哈哈哈!瓦岗鼠辈,不过如此!”他大笑着,一朔将一面还在燃烧的瓦岗军旗挑飞。

  然而,就在他杀得兴起之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忽然从心底涌起。

  太顺利了。

  顺利得有些不正常。

  这伙瓦岗贼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从头到尾,他只看到了步兵,连一匹马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不符合常理。

  他猛地勒住战马,环顾四周。树林里,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隋军正在追杀着四散奔逃的零星溃兵。胜利似乎已成定局。

  可那股不安,却愈发浓烈。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号角,毫无预兆地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也就是洛阳城的方向,尖锐地响起!

  那不是隋军的号角!

  王玄应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中计了!

  这是一个陷阱!对方故意示弱,将他们引入这片树林,然后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撤!全军后撤!快!”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惶。

  然而,已经晚了。

  大地开始轻微地震动,仿佛有无数只巨兽正在奔腾。黑暗的尽头,先是出现了一条由无数火把构成的火线,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滚滚闷雷,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是秦琼的骑兵!”一名隋军将领绝望地大喊。

  隋军的阵型,在这一刻彻底乱了。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轻松的屠杀,心神最为松懈,此刻突然遭遇精锐骑兵的合围,瞬间军心大乱。

  王玄应目眦欲裂,他知道,自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

  瓦岗中军大帐。

  一盏孤灯,照着一局尚未下完的棋盘。

  徐茂公执黑,杨辰执白。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帐内只有棋子落在木盘上的清脆声响。

  帐外的喊杀声、马蹄声,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许久,徐茂公落下黑子,封住了白子的一条大龙,淡淡开口:“王世充的反应,比你预料的,早了一个时辰。”

  “是他太心急了。”杨辰捻起一枚白子,看也不看棋盘,目光落在跳动的灯火上,“被压抑的怒火,总是燃烧得最快。他想用一场快速的胜利来提振士气,却忘了,最肥美的诱饵下面,往往藏着最锋利的铁钩。”

  他将手中的白子,轻轻放在了棋盘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啪嗒。”

  徐茂公看着那枚白子,眉头微蹙。这一子落下,看似平淡无奇,却让他那条即将屠龙的黑子,瞬间陷入了数块白子的隐隐合围之中。整个棋盘的局势,因为这一子,悄然逆转。

  正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兴奋地冲入帐中,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报——!军师,杨参军!秦琼将军已于城北树林,成功合围王世充之子王玄应所率三千隋军!敌军军心已乱,我军正……”

  传令兵的话还没说完,杨辰便抬手打断了他。

  他看着棋盘,对徐茂公微微一笑。

  “军师,该你了。”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军报,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茂公深深地看了杨辰一眼,又看了看棋盘上那枚逆转乾坤的白子,久久没有落子。他忽然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不仅在算计敌人,似乎连自己这边的每一步反应,都算得清清楚楚。

  帐外的喊杀声,似乎在为这盘棋做着注脚。

  而棋盘之外,一张更大的网,才刚刚开始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