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洛阳令杨辰,权力的滋味-《隋唐:我靠情圣系统截胡满朝皇后》

  第83章:洛阳令杨辰,权力的滋味

  檀木盒子静静地躺在书案上,盒盖敞开着,那本黑色的册子像一只蛰伏的蝎子,无声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格窗,在地上投下明暗交织的方格,一只胆大的麻雀落在庭院的石榴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将初秋的午后点缀得颇有几分闲适。

  可书房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杨辰的手指搭在册子的封皮上,那微凉的丝绸触感,却让他觉得有些烫手。他没有再翻动书页,但那些名字,那些官职,那些触目惊心的交易记录,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

  这便是权力最原始、最赤裸的形态之一:掌控他人的秘密,扼住他人的咽喉。

  王世充是个枭雄,却不是个合格的统治者。他用这本册子来威逼、来勒索,将满城世家豪族变成了自己的钱袋,也变成了随时可能在背后捅刀子的敌人。而现在,这柄双刃剑落到了杨辰手里。

  他闭上眼,“徐茂公的谋略天赋”让他纷乱的思绪迅速变得条理分明。洛阳城内盘根错节的势力网,此刻在他脑中化作一幅清晰的棋盘。册子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枚棋子。有些棋子,位置险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不得;有些棋子,看似无用,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清洗?那是下下策。只会让洛阳大乱,人心惶惶,给他这个新任的洛阳令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更会引起李密的猜忌。

  怀柔?也不行。这些世家豪族,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有足够的威慑,他们只会阳奉阴违,甚至暗中勾结,架空他这个外来者。

  必须恩威并施,分而化之。

  杨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将册子合上,放回檀木盒中,然后将其置于书案最深处的暗格里。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示人。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威慑。

  他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亲兵吩咐道:“去,将府衙的张长史请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年过四旬、面容精瘦、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文士便快步走了进来。此人名叫张玄素,是前朝的洛阳主簿,城破后第一时间便投降了瓦岗军,因其熟悉洛阳政务,被李密任命为洛阳令府的长史,算是杨辰的副手。

  “下官张玄素,拜见府君。”张玄素躬身行礼,姿态放得很低,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已经在官场沉浮了二十年,见过太多一夜蹿升的少年新贵。这些人大多要么志得意满、要么急于立威,真正能坐稳位子的,寥寥无几。他也想看看,这位靠着奇谋上位的年轻府君,到底有何斤两。

  “张长史,不必多礼,请坐。”杨辰指了指一旁的客座,语气温和,没有半分新官上任的架子。

  待张玄素坐下,杨辰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开口便直入主题:“我初来乍到,对洛阳城内诸多事务尚不熟悉,还需长史多多指教。眼下有三件急务,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玄素连忙欠身:“府君请讲,下官知无不言。”

  “其一,城中粮价不稳,百姓惶恐。我意,明日一早,开启常平仓,以官价售粮,每日限量,直至粮价回落。此事你看如何?”

  张玄素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开仓放粮,这是最常规的手段,却也是最容易出纰漏的。他斟酌着词句,说道:“府君仁心,下官佩服。只是……常平仓储量有限,且城中大户囤积居奇,若他们暗中派人大量收购官粮,再高价卖出,恐怕……于事无补,反倒损耗了官府的储备。”

  “长史所言极是。”杨辰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售粮之时,需持户籍勘合,每户每日限购五斗。同时,我会请程将军派一队校刀手,在粮仓外‘维持秩序’。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在程将军的斧头面前囤积居奇,杨某也想开开眼界。”

  张玄素的山羊胡抖了一下。他听出了话里的分量。让程咬金那个混世魔王去看粮仓,这哪是维持秩序,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那些世家豪族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捋程咬金的虎须。此法看似简单粗暴,却直指要害。

  “府君英明。”张玄素由衷地赞了一句。

  “其二,城中治安混乱,降兵与溃兵四散,时有扰民之举。我意,将城中巡防营重新整编,分为四部,分驻东南西北四座大营,设校尉统领,彼此互不统属,直接向我负责。每日巡逻路线与时辰,由我亲自制定,前一日晚间才下发。长史觉得此法可行?”

  张玄素的心又是一跳。将巡防营打散,校尉直接对府君负责,这等于将全城的治安武装,牢牢地攥在了杨辰一个人手里。而每日变更巡逻路线,更是让任何人想钻空子都无从下手。这一手,看似只是整顿治安,实则是釜底抽薪,彻底杜绝了军中将领在城内结党营私、划分地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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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额角渗出了一丝细汗,这位年轻的府君,手段比他想象的要老辣得多。

  “府君……思虑周全,下官……并无异议。”

  “好。”杨辰像是没看到他神情的变化,继续说道,“其三,登记造册,抚恤流民。此事最为繁琐,也最易滋生贪腐。我的意思是,此事不经各坊里正之手,由府衙直接派出五十名书吏,以十户为一甲,五甲为一保,设甲长、保长,层层上报,交叉核对。凡领抚恤金者,皆需按印画押,张榜公示。若有虚报冒领者,甲长、保长同罪连坐。”

  张玄素听到这里,后背已经有些发凉了。

  不经里正,府衙直管,交叉核对,同罪连坐。这四条下去,等于把地方上那些胥吏的小动作,全都堵死了。洛阳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想从抚恤金里捞油水,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可杨辰这三板斧下来,谁还敢伸手?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语气平和的年轻人,心中那点审视和轻慢,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敬畏。

  这哪里是少年新贵,分明是一头潜伏在深渊里的猛虎。他看似随手落下的三枚棋子,却招招都落在了洛阳城最关键的命脉上。

  “府君之法,如拨云见日,下官……茅塞顿开,这就去安排。”张玄素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长揖及地,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看着张玄素匆匆离去的背影,杨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尚温。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不再需要高声叫嚷,不再需要拔剑威胁,你的一个念头,一句话,就能让一座庞大的城池按照你的意志去运转。能让那些在官场里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对你俯首帖耳。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处理完这些急务,杨辰又批阅了半个时辰的公文。他发现,有了“徐茂公的谋略天赋”,这些错综复杂的人事调动、物资分配,在他眼里都变得简单明了。他总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关键和弊病,下笔批注,一针见血。

  待到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际时,府衙的公务才算告一段落。

  杨辰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看着满院的残荷与渐渐沉下的暮色,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

  府邸很大,也很气派,可终究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没有一个能说贴心话的人。他得到的,是洛阳令的权柄;失去的,却是那份可以与人并肩而行的温暖。

  他忽然很想念萧美娘。

  想念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气,想念她看似高贵清冷、实则温软依赖的眼神,想念她在担惊受怕时,下意识抓紧自己衣袖的模样。

  他想,如果此刻她在这里,或许会为他点上一盏灯,或许会为他端来一碗热汤,或许,只是静静地陪他站一会儿,这满院的萧瑟,便会化作无边的温柔。

  他必须尽快将她接回来。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府君。”

  “何事?是罗士信回来了?”杨辰心中一动。

  “罗将军还未回来。”亲兵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并未封口的信笺,双手奉上,“是魏公派人送来的,说是……请您立刻去一趟紫微宫,有要事相商。”

  杨辰接过信笺,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是李密亲笔所书:

  “洛阳初定,军心未稳,请府君至贞观殿,共商安民大计。”

  字迹苍劲有力,内容也冠冕堂皇。

  可杨辰的目光,却落在了信纸的末尾。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一个时间——“戌时”。

  戌时,夜深人静之时。

  商议安民大计,为何要选在这样一个私密的时间?

  而且,为何是单独召见他一人?

  杨辰将信纸缓缓捏紧,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是赏赐?是试探?还是……敲打?

  他今天在洛阳令府衙里做的一切,恐怕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李密的耳朵里。自己这位新主公,对自己这个声名鹊起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想法?

  夜风渐起,吹得庭中树影摇曳。

  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鸿门宴,似乎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