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举报-《六零:我符修,竟敢逼我下乡?》

  下午,轧钢厂的车间,李大牛正抡着锤子砸铆钉。

  突然,二车间的主任朝他喊:“李大牛,保卫科的人找你,去趟保卫科。”

  李大牛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锤子差点砸到手指。保卫科?自己没惹事啊,难不成是王招娣在厂里撒泼被人告了?他擦了擦汗,惴惴不安地往保卫科走,刚进门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干事坐在桌前,脸色严肃。

  “李大牛?坐。”其中一个干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把一份材料推到他面前,“有人举报你在婚姻期间乱搞男女关系,这事你怎么说?”

  “乱搞男女关系?”李大牛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帽子“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内心怕得要死。

  “同志,这、这是污蔑!”李大牛慌忙摆手,声音都在发颤,“谁举报的?这是故意陷害我啊!”

  干事敲了敲桌子:“就是你女儿江雪举报的。究竟是不是陷害,你先说说清楚。举报人说你在和她母亲婚姻存续期间,就和王招娣有不正当关系,李虎就是你们的孩子,这事属实吗?”

  李大牛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属实?当然属实!可这话能说吗?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是重罪,真查实了别说工作保不住,搞不好真要吃枪子!他咬紧牙关,心一横,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放他娘的屁!李虎是王招娣带过来的!我跟她是结了婚才在一起的,哪来的不正当关系?”

  “带过来的?”干事挑眉,“那你和江雪母亲没离婚时,就认识王招娣了吧?”

  “认识归认识,就是普通老乡!”李大牛梗着脖子硬撑,手指抠着裤缝,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干事对视一眼,显然没打算深究,厂里事多,哪有闲心查陈年旧账。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有个说法。

  李大牛看他们脸色松动,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挤出笑脸:“同志,这肯定是误会,您看……”他悄悄往干事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五块钱,下班后在厂门口杂货铺取”。

  这五块钱是他刚找相好的工友老张借的,老张家里宽裕,被他磨了半天才肯借,本来是用来这几天撑到发工资的生活费的,现在又得再去借了。

  干事捏了捏纸条,脸色缓和了些:“行了,我们知道了。既然你说是误会,李虎是继子,那这事就先这样。以后注意影响,别让人再抓到把柄。”

  “哎哎!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李大牛连连点头,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出了保卫科,他腿都软了,扶着墙喘了半天粗气。五块钱啊,那是他大半个月的菜钱,就这么送出去了!可比起丢工作甚至坐牢,这钱花得值。他越想越气,拳头攥得咯咯响,江雪这死丫头,真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下班铃一响,李大牛揣着一肚子火往家里赶。一进门就看见王招娣正对着破床板骂骂咧咧,李虎和李小花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骂什么骂!”李大牛把帽子往桌上一摔,“江雪那贱人又捅了篓子,举报我乱搞男女关系,害得我赔了五块钱才摆平!”

  王招娣一听就炸了:“这个杀千刀的!她是不想让我们活了!连这种阴招都使!”

  “都怪你!当初要是早点把她赶出去,哪有这么多事?现在倒好,钱没了,房子没了,还惹一身骚!”

  “你以为我愿意?”李大牛怒吼道,“我为了圆这个谎,说李虎是你带过来的!以后他就是继子,在厂里抬不起头!这笔账,我迟早要跟江雪算清楚!”

  李虎在一旁听得真切,哭着喊:“我不是继子!我是你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闭嘴!”李大牛烦躁地踹了一脚桌子,破木桌发出“吱呀”的惨叫,“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屋子里顿时一片狼藉,咒骂声、哭声、桌椅碰撞声混在一起。

  李大牛蹲在地上,看着这破败的小屋和哭闹的一家,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江雪,你个贱丫头,你给我等着,等我缓过这口气,非得让你在乡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江雪也是他亲生女儿。

  ......

  另一边,江雪一大早就拿着东西来到了火车站,找到了知青办的人,报了到。

  江雪发现,这一趟火车很多人。大概分成三部分人,一部分就像他们这种知青,年轻、有激情,聚在一起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聊得来。

  还不时的唱几首革命歌曲,对未来的乡下生活充满期望,一点也没有担心。

  另外一部分,就是拿着行李的旅客,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火车。

  在远处还有一群人,全都剃着光头,规规矩矩的站着,旁边站满了持枪的士兵。

  江雪听大家聊了一下,这些人是劳改犯,全都要送到东北去劳改的。

  三种人泾渭分明。

  过了一会,大家陆陆续续开始上车。

  上了火车,拿着自己的袋子,赶紧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非常刺鼻。

  “真是太臭了,三辈子了,从没坐过这么臭的车。”

  捏着鼻子,打开了车窗,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终于好受一点了。

  很快,她的身边坐上了其他人。

  江雪扭头一看,好家伙,挨着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五官端正,皮肤有点黑,眼睛炯炯有神。

  怎么看也不像是知青。

  再看了看,其他人,旁边的不是三十几岁就是四十几岁的人,总之没有年轻人。

  火车票是街道办给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买票的,竟然没有把江雪和其他知青安排到一起。难道不怕江雪半路跑了?

  旁边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同志看到江雪在看他,就笑着问道:“小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看你这行李简单,不像走亲戚。”

  江雪收回目光,脸上露出符合时代语境的热忱笑容,挺直腰背道:“大爷,我是去黑省下乡当知青的。响应号召,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把青春奉献给农村建设!”她说得掷地有声,眼神里带着刻意扬起的“激情”,在这个年代,这样的话永远不会出错,还能减少不必要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