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缕曙光-《天命骰子:我的运气我说了算!》

  他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怒火和屈辱强行压回心底最深处,

  然后抓起那粒最不起眼的、颜色还算稍微顺眼点的过期丹药,和着唾沫,猛地塞进了嘴里!

  药丸入口,一股难以形容的过期油脂混合着土腥粉尘的怪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干涩得像是在咀嚼木屑!

  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用力咽了下去。

  喉管被药渣刮得生疼。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目光茫然地落在那几块干硬的米饼上。

  饥饿感,此刻反倒被强烈的愤怒和屈辱压了下去。

  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霉运套餐…这下全了…”

  有霉味灵石,有过期丹药,有发霉气运…

  这日子,真他妈的带劲儿!

  圈禁的日子如同钝刀子割肉,缓慢而清晰地折磨着神经。

  右臂的伤在发霉的碎灵石和过期丹药那聊胜于无的微弱灵力滋养下,

  依旧钻心地疼,只是伤口勉强没有继续恶化化脓,像一条丑陋的、紫红色的蜈蚣盘踞在手臂上,时刻提醒着他茶馆里的遭遇。

  每日的口粮依旧是那两块能砸死人的硬饼子。

  王胖子每日的“投喂”就像喂狗,放下就走,只从门缝里漏出几句刻薄的挖苦。

  身体的折磨和精神的压抑到达一个临界点。

  一种对力量的渴望,如同野火,在被绝望冰封的角落里悄然点燃、蔓延。

  “必须…必须恢复…至少要能跑…”

  林烨靠在霉味弥漫的墙角,左手用力攥紧了衣襟,指甲深深陷进去,

  试图用疼痛驱散那股啃噬骨头的无力感。

  坐以待毙是前身的做法,蓝星的灵魂绝不认命!

  挣扎着回到屋内仅剩的一块没有被漏雨侵染的旧蒲团上。

  屋内光线昏沉,空气污浊得仿佛凝固。

  右臂不敢有大动作,他将《基础炼气诀》摊开在仅剩的好腿上,就着门缝透进那点微弱的光线,仔细阅读。

  这功法名字土得掉渣,是青云城乃至整个玄元大陆垫底的炼气学徒标配。

  内容简单到令人发指——寥寥数百字,讲如何静心、如何感知天地间最基础的灵气粒子、如何引入体内淬炼为微弱的“真元”滋润气府经脉。

  蓝星的记忆碎片里没有任何修炼经验。

  玄元大陆的记忆碎片倒是有,但那画面伴随着各种岔气、摔打、走火入魔般的剧烈痛苦…

  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烨强行让自己沉浸在口诀描述的“空灵宁静”状态。

  这无疑是巨大的挑战,门外时刻晃悠着的看守身影,身上伤处的持续疼痛,对未来的恐慌,如同嗡嗡作响的苍蝇在他脑子里盘旋。

  “呼…吸…吐…排除杂念…”他默念着,努力回忆口诀的节奏。

  身体保持着一种因为伤痛而变形的盘坐姿势。

  时间缓慢流逝,如同陷入粘稠的沼泽。

  不知过了多久,是半刻钟,还是一个时辰?

  就在林烨几乎要被疲惫和焦躁再次拖入昏睡边缘时——

  一股极其微弱、冰凉如薄荷的气息,突兀地从他后颈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悄然渗入!

  来了!

  林烨精神猛地一振!巨大的激动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痛苦!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丝微凉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般,沿着口诀描述的特定路线,极为缓慢、却异常顽强地开始向胸腔的位置挪动!

  虽然缓慢到几乎无法察觉,但那真实的流动感,让濒死的心跳骤然加速!

  “能行!能行!”狂喜像电流般穿过神经!黑暗中的第一缕光!哪怕微弱如萤火,也足以照亮绝境!

  他更加努力地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来之不易的微凉气流,想象着它如同润滑的溪水,一点点冲刷开身体里那些因为伤痛而淤堵、如同荒滩戈壁般的“河道”(经脉)…只要一丝丝就好!

  能缓解手臂的剧痛也好!

  能支撑他走出这破院也好!

  就在那冰凉的细流在胸膛区域艰难地移动了仿佛只有寸许的距离——

  嗡!

  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如同破旧缝纫机被强行卡在最大转速上运转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滞涩摩擦感,

  毫无征兆地从他体内那极为脆弱和堵塞的经脉核心轰然炸开!

  噗——!

  林烨身体剧烈地前倾!

  猛地喷出一口带着浓重腥气的、颜色明显不正常的暗红色血液!

  血沫甚至溅到了摊开的《基础炼气诀》泛黄的纸页上!

  剧痛!远非手臂骨折可比!

  那是从五脏六腑最深处爆裂开来的剧痛!仿佛无数烧红的铁线瞬间贯穿了胸腔!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气府如同一锅被骤然煮沸的岩浆,疯狂翻涌!

  吸入体内的那道本来极为温和的微凉灵气,此刻化作了无数细小的、锋利的冰刃碎片!

  在他脆弱的经脉管壁内疯狂地切割、穿刺!每一次心跳,就是一次凌迟!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野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喉咙!

  林烨全身弓起,如同被煮熟的虾子,蜷缩在冰冷的蒲团上,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

  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的视线瞬间血红、发黑!大口大口腥甜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往外涌,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喉咙里全是滚烫粘稠的血!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摇摇欲坠!他努力睁大眼睛,惊恐又绝望地看向自己刚才喷出的、溅落在蒲团和书页上的那滩血污。

  借着门缝透进的那一丝惨淡的光线,他清晰地看到——那暗红色的血水中,竟然混杂着无数极其微小的、正在缓缓蠕动、如同黑色霉菌丝线般的东西!

  这些黑色的霉丝,在鲜血中如活物般微微颤动着,散发着一种诡异、令人作呕的黯淡微光!

  林烨猛地僵住!瞳孔因为巨大的惊惧而瞬间紧缩成一点!

  岔气?走火入魔?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