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棠溪蓝鸢-《黑月光她六界养鱼大佬们跪求负责》

  “斯律哥,你何必赶我?”

  棠溪隐执拗地立在云端尽头,墨色长发在凛冽的罡风中猎猎狂舞,如同夜色蔓延。

  流鸢古琴感应到主人翻涌的心绪,在他身侧悬空自鸣,琴弦震颤间流泻出不安的音符。

  这些年来,他踏遍九幽异域,指尖抚过的每一根琴弦都浸透了仇敌的鲜血。

  世人皆道琴音师优雅出尘,却不知他的琴早就成了索命的利器——所有这一切,都只为给那轮坠落的明月复仇。

  直到某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沉寂多年的月印在他神魂深处重新亮起。

  哪怕只是稍纵即逝的微光,也足够让这个游荡在黑暗中的灵魂确信——他以为永远失去的白月光,终于回来了。

  “她是高悬在我心尖的明月,岂容你沾染分毫。”

  云席辰的声音冷得像万古不化的玄冰,字字掷地有声:

  “棠溪蓝鸢,莫要自误。”

  整片天穹随着他的话语骤然暗沉,流转的星辉在刹那间冻结。

  凛冽的杀意如实质般缠绕上神王修长的指尖,浩瀚星河在他袍袖间倒卷奔流:

  “既然不愿走,那便永远留下。吾的北辰殿外星海无垠,多你一座坟冢,也算不得什么。”

  “大舅哥这占有欲……未免强得有些不像话了。”

  棠溪隐望着近乎失控的神王,不由哑然失笑。

  他单名隐,表字蓝鸢,取鸢飞戾天之意。

  隐是收敛的锋芒,是琴匣中的杀意;蓝鸢却是出鞘的璀璨——是鸢鸟撕裂苍穹时拖曳的幽蓝尾焰,是月光浸透琴弦时流淌的冷调辉光。

  名与字在矛盾中相生,恰似他温柔表象下沸腾的疯批魂灵。

  神域之中广为流传着一句话——“一见蓝鸢误终身,不见蓝鸢终身误”。

  说的,正是他这位云荒少主。

  棠溪蓝鸢

  少年漫不经心地轻抚袖间摇曳的金质琴徽,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眸光却锐利如淬火的剑:

  “当年在明月殿的昙花海中,小云朵亲手收下我的鸢尾琴穗时,便已许了我此生。”

  他指尖流转着幽蓝的流光,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如今我来见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大舅哥又何苦……这般拦我?”

  话音未落,磅礴神威已如九天倾塌般轰然压下。

  棠溪隐宛若断翼的纸鸢倒飞而出,身影在云层中连续撞出七重音爆,最终如陨星坠落在三万六千里外的碧玉寒潭。

  潭水炸起千重碧浪,惊得四周仙鹤哀鸣着掠向天际。

  “咳——”

  他倚着潭边古松缓缓支起身子,指尖拭过唇角,一抹幽蓝的血色在白玉般的指腹绽开。

  少年望着云上学宫的方向低笑,水珠不断从精致的下颌线滚落,在骄阳下折射出鸢尾紫色的瑰丽光晕。

  “呵,下手这般重……大舅哥是真想谋杀亲妹夫啊!”

  湿透的墨发黏在瓷白颊边,广袖玄衣浸透后紧紧贴着清瘦腰线,反倒衬得那惊世容颜愈发妖异动人。

  他低头凝视腕间月印所在的位置,哪怕它此刻不曾发光,他还是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可惜——”

  少年忽然勾起唇角,眼底翻涌着势在必得的疯狂。

  “纵是大舅哥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要踏碎这三千结界去见她。”

  流鸢琴化作一道湛蓝流光没入掌心,在他指间凝成一枚鸢尾琴徽。

  转身踏云时,无数幽蓝花瓣自袖间涌出,在潭面上聚成巨大的鸢鸟虚影,载着他消失在云海尽头。

  唯有几片凝着琴音的蓝色鸢尾,仍在碧波间徐徐流转,仿佛在无声诉说着:

  “云深不见处,犹有探花人。”

  云上学宫深处,万千禁制逐层开启,流转的神纹将整片天域隔绝成独立的结界。

  外界云裳神女那场荒唐的闹剧早已收场,琉璃广场上空余落英缤纷,映照着各方势力离去时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原本有无数选择——神域年轻一辈的英才俊杰多如繁星,若她肯稍稍收敛心思,何至于落到这般颜面尽失的境地。

  可她偏偏执意要夺走那位小神女曾经的一切,包括那些惊才绝艳的神子。

  她算尽了天时地利,唯独没有算到——那些神子,竟连一个都未曾现身。

  “席辰哥哥——”

  云裳神女提着缀满星月的裙摆,梨花带雨地闯入北辰殿,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他们这般折辱裳儿,分明是不将我们云族放在眼里。您定要为我做主啊!”

  珠泪顺着她姣好的面颊滑落,俨然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人。

  此刻她满心只想着要借云族之势,让那些胆敢轻视她的人付出代价。

  “放肆。”

  云席辰掀眸看来,银灰色的长发在神光中流淌着冰冷辉光。

  那目光似万载玄冰,声音淬着剧毒:

  “谁允许你这般称呼吾?”

  云裳浑身一颤,险些跌坐在地。

  她慌忙跪伏在琉璃地面上,连声音都变了调:

  “神王冕下……息怒。”

  “记清楚了。吾的妹妹,唯有云月昙。”

  神王单手支颐,神情冷漠,银灰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毁灭的气息。

  “若再叫错半个字——吾便让你永远沉寂。”

  “裳儿……知错了。”

  云裳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还请神王冕下,严惩那些不尊云族之人。”

  垂落的眼眸中,怨毒与恐惧交织成网。

  即便恐惧得浑身发抖,她仍不忘递上这把借刀杀人的利刃。

  “不尊云族?”

  云席辰轻轻重复这四个字,唇边凝起冰凌般的笑意。

  他缓缓自神座起身,银灰色长发在殿内流转的星光中泛起凛冽寒芒,每一步都踏在天地法则上。

  “依吾看,真正不尊云族的——正是你这个妄图染指昙儿神子的蠢货。”

  神威如潮水般漫过大殿,云裳只觉得喉间一紧,竟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呼吸。

  “你以为披上神女的华服,就能取代她的位置?”

  云座后方缓缓浮现万千星辰的虚影,每一颗都在映照着他眼中翻涌的杀意。

  “昙儿的人,就算她不要——”

  云席辰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云裳面前,指尖轻抬,便让她整个人悬浮在半空。

  “也轮不到你这赝品来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