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惊现青铜尸兵-《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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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咆哮着穿过晋陕大峡谷,浑浊的河水卷起千堆黄泥,拍打着两岸刀削斧劈般的峭壁。

  离古渡口风陵渡不远,一处被岁月遗忘的河湾。

  背风的山崖下,几块巨大的风化岩石勉强围出个能避雨的地方,就是临时的窝。

  一堆篝火噼啪作响,勉强驱散着河边的湿冷。

  张清明靠着冰冷的石头。

  那条要命的右胳膊露在外面,陈斌正龇牙咧嘴地给他清理伤口。

  绷带拆开,皮肉翻卷,暗紫色的毒血混着组织液,看着就瘆人。

  陈斌手里捏着把小刀,在火上烤得通红,小心翼翼地剔掉伤口边缘发黑坏死的烂肉。

  “嘶…你丫轻点!

  当杀猪呢?”

  张清明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眼神清亮了不少。

  “杀猪?猪都没你这么能扛!”

  陈斌没好气地回怼,手下动作却没停,又快又准,

  “忍着!

  这毒跟活的一样,不剐干净,

  回头顺着你这条宝贝胳膊钻进心窝子,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他瞥了一眼张清明那胳膊,新生的皮肉被毒蚀得坑坑洼洼,

  但底下淡青色的筋络里,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温润气息正缓缓流转,对抗着毒素的蔓延。

  “嘿,别说,你这‘炉子’还挺能烧,毒都快让你炼没了?”

  “炼个屁!”

  张清明疼得直抽气,

  “这玩意儿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烧的是老子的命!”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剧痛钻心,但那种狂暴失控的感觉确实弱了,

  力量像被强行驯服的野马,蛰伏在筋络深处,带着一种疲惫的温顺。

  “不过…好像…没那么‘硌得慌’了?”

  他有点不确定。

  “张大哥,感觉怎么样?”

  林薇薇拿着水壶和干净布片过来,蹲下身,小心地避开伤口给他擦脸上的汗和泥。

  火光映着她同样憔悴的脸,眼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薇薇刚说的那个方向…”

  她指了指西北,

  “感觉越来越强了…

  像…像很多生锈的齿轮,突然被强行卡上了发条…

  在转…很沉…很…痛苦?”

  “痛苦?”

  陈斌刚给伤口撒上秦主任给的特效解毒粉,闻言手一顿,

  “啥玩意儿痛苦?”

  “不是人的痛苦…”

  林薇薇皱着眉,努力描述着那种模糊又清晰的感应,

  “是…器物?

  或者…被锁在里面的东西?

  怨气…还有种…被强行唤醒的暴怒?

  就在那边…黄河边上…

  离我们不算太远…”

  她目光投向西北,夜色中只有黄河沉闷的咆哮。

  “器物?暴怒?”

  张清明眼神一凝,忍着疼,把那条伤胳膊抬到眼前,仔细感受着筋络里那股温润力量的流动。

  它似乎…被林薇薇描述的某种遥远的东西,极其微弱地牵动了一下?

  “秦老头给的资料呢?

  周老之前嘀咕过啥…黄河古战场?”

  陈斌在背包里一阵乱翻,掏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周老手绘的简陋地图和一些潦草笔记。

  他借着火光摊开,手指戳着黄河“几”字形大拐弯旁边一个标着红叉的位置:

  “这儿!周老头圈出来的!

  说是北魏和匈奴干过一场大的古战场遗址!

  埋了老鼻子人了!

  县志上提过一嘴,早年还挖出过不少锈成渣的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

  张清明冷笑一声,眼底寒光乍现,

  “就怕它不破!

  薇薇感觉到的‘齿轮’,八成就是那底下埋的青铜家伙什儿!

  那鬼‘种子’散的虱子,钻进去当家了!”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走!趁它刚睡醒腿脚还不利索,给它把窝踹了!”

  “踹你个头!”

  陈斌一把将他摁回石头上,力道不小,

  “瞅瞅你这德行!

  路都走不利索,拿什么踹?

  拿脸去接人家的锈刀子?”

  他指着张清明那条惨不忍睹的胳膊,

  “这伤没三天好不利索!

  那鬼地方又不会长腿跑了!”

  “三天?”

  张清明嗤笑,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地想再次起身,

  “三天够那玩意儿把地脉啃出个窟窿!

  老子这条胳膊是废了点儿,但里面的‘火’还没灭!”

  他眼中那股子执拗的狠劲儿又上来了,

  “陈斌,你怕了?”

  “我怕个鸟!”

  陈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老子是怕你半道上嗝屁了,没人给老子收尸!”

  “收尸?”

  张清明咧开嘴,露出白牙,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森然,

  “要死也得拉着那鬼东西垫背!

  走不走?”

  他目光扫过陈斌,最后落在林薇薇脸上。

  林薇薇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又感受了一下西北方向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冰冷悸动,咬了咬牙:

  “张大哥,我跟你去。

  我能‘看’到它。”

  陈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剜肉时咬破了嘴):

  “妈的!俩疯子!行!

  老子舍命陪疯子!

  先说好,情况不对立马扯呼!

  别指望老子给你俩收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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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像泼了墨,只有远处黄河低沉的咆哮。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摸到一片背靠陡峭土崖的开阔河滩地。

  风里裹着浓重的泥沙味和一股…

  若有若无的、冰冷的金属腥气。

  “就这儿!”

  林薇薇猛地停住脚步,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抠着太阳穴,

  “下面…好乱!

  像…像一锅烧开的锈水!

  好多…好多声音…

  在哭…在喊…在…啃东西!”

  她话音未落!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如同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密密麻麻地从他们脚下的土地里响起!

  不是一处,是四面八方!

  整个河滩都在轻微地震颤!

  “卧槽!”

  陈斌汗毛倒竖,合金短棍瞬间横在胸前,

  “什么玩意儿?!”

  下一秒,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噗!噗!噗!

  一只只覆盖着干涸河泥、关节扭曲变形的手,猛地破开地表,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头颅、肩膀…一具具身披残破皮甲、内衬锈蚀青铜片的人形东西,如同被无形丝线扯动的提线木偶,僵硬而迅捷地从埋葬了千年的泥土里“拱”了出来!

  它们眼窝深陷,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两点凝固的、闪烁着暗沉青铜幽芒的光点!

  浓烈的土腥味混合着刺鼻的铜锈和尸臭,瞬间弥漫开来!

  “青铜尸兵!”

  陈斌头皮瞬间炸开!

  这数量,比苗疆寨子里那些痋尸只多不少!